一个人踩在沙滩上,感觉温热的细沙包住脚丫,每踩一步仿佛就寻回一部分失去的记忆。
谁?
就在不远处,绮罗看到一个身影。
是谁?那个背对她的长发女人,她怎么会感到如此的熟悉?
咦,那个女人在做什么?
绮罗怪异的看着她,发现她正一步一步踏进海里。
“喂!”绮罗试着叫唤她。
她愈走愈远了。
“危险啊!”绮罗大声唤着。
女人恍若未闻,继续往海中央走去。
“天呐!你不要再走了!”绮罗踩进冰凉的海水,试图把她拉回来。
然后,那女人缓缓的回过头来——
她是谁?好熟悉的一张脸……
想不起来,绮罗痛苦的抱着头,她什么也想不起来,只是那个女人的面容令她感到一阵椎心刺骨的疼痛。
“不要再走下去了,你会死的啊!不——”绮罗看到湛蓝的海水淹没她整个人,顿时一颗心被扯碎了!
“不——”
绮罗凄厉的尖叫声划破夜阑人静的天际。
她满身大汗的自床上坐起,惊悸的急速喘气。
轻泣的她颤抖着身躯下床,她想忘了那个女人,她想摆脱掉她,她知道自己一定不是第一次梦到她,但是她想忘了那幕深刻记忆的影像——当那个女人渐渐的沉入海底……
走出门外,她想下楼喝杯水,逃离这令她忆起那个女人身影的房间。
长廊的灯已经点亮,霎时她心里一阵温暖。
倪镜真是个好人不是吗?他怕她再跌倒,所以每晚都会开灯,而他会生气,只是因为她又把自己弄伤,显然他这个人不太会表达对人的关心,其实他是口硬心软,是这样的吧!
绮罗发觉每当自己想起倪镜时,她的心总是跳得特别快,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不由自主的反应,尤其当她见到他的时候,那莫名的心悸更甚。
她若有所思的下楼,徐福跟她介绍过这栋房子的大致结构,根据记忆,她往厨房走去。
在灌进一杯冰开水后,她听见一阵脚步声走近。
“狗屎!”倪镜很不文雅的咒骂。
他是走什么霉运,为什么走到哪里都会遇到这个女人?就是因为知道现在家里住了一个不速之客,所以他尽量待在房里不出来,免得遇上煞星,没想到这三更半夜想到厨房煮宵夜吃,也会那么好死不死的撞到这个大扫把,真的是衰到家了!
见他转身就要走,绮罗急忙叫住他。“倪先生!”
倪镜不理她,举步欲去。
“倪先生!”绮罗小跑步到他面前。
她居然敢挡他的路,也太大胆了吧!是谁赋予她这个权力的?
“滚开!”他看也不看她,仰着下颚,以冷酷的语调说。
“你还在生我的气吗?”她很小心的问。
“我有一大堆事要忙,你以为我有那个闲工夫理你吗?”他自己的事都忙得焦头烂额,才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这个痴妇蠢女身上。
“你来厨房做什么?肚子饿?还是口渴?”
“不关你的事,我只要你好狗不挡路。”算了,他放弃吃宵夜,看到这个白痴,他已经胃口缺缺。
说话那么冲,他一定是还在生她的气,否则不吃东西、不喝水他来厨房做什么?
“如果你肚子饿,我可以做些宵夜给你吃。”绮罗讨好的说。
“闪开。”
“你要去睡觉了吗?”
“废话,这么晚不睡觉还能干么?”倪镜翻了个大白眼。
哦!他是睡不着觉跑来逛厨房,是不是因为她答应陪他却没有,所以他睡不着,难怪他火气一直那么大,他一定认为她食言。
“那我陪你。”绮罗急急的说,她不希望他把她当成不守信用的女人。
“你说什么?”倪镜怀疑自己有没有听错。
“我答应过你,我一定信守承诺。”她再三表明自己不会毁约。
“你真的是饥渴到极点了不是吗?”他鄙视的眼神射向她。
他的眼神为什么这么不屑?她又说错了什么?
“饥渴?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她不安的摇着头。
“少来了,三更半夜不睡觉,跑来厨房找水喝,不就是因为想男人想到身体发热吗?”他以眼尾余光瞥她一眼,饱含嘲讽。
“不是,我是因为作恶梦才……”
他打断了她的话。“孤枕难眠是吧!”
“我不想回去那个房间,不想一个人睡。”她嗫嚅的说。
“想来我房里睡?”他低下头,对上她迷蒙的眼眸。
他的话又再度烧红她的脸颊。“可……以吗?”如果能待在他身旁,她相信自己不会再作恶梦。
“玩玩是可以。”倪镜毫不遮掩心思。
“玩?这么晚了,你不睡觉还要玩什么?”绮罗不解的看着满脸邪气的他。
“啧啧啧,再装傻就没意思了。”他拂起垂落她胸前的发丝。
他突然的接近,令她心跳加速。
“我没有装……”她喃喃开口。
“嘘!别多话,来我房里。”她的发香渗入鼻息,他感觉到身体某一部分的血液开始沸腾。
“嗯……”绮罗听话的点点头,任由他带她上楼。
倪镜这回真的不得不怀疑世界末日是不是提早来临。
看向那一小片骇人的血渍,再看看身旁沉睡的女人,他懊恼得不得了。
绮罗在极乐的临界点晕了过去,显然是第一次承受这夺人魂魄的愉悦。
而从她生涩的反应看来,他心里也有数,但是,在那么激情的紧要关头,哪个人控制得住自己,只怕就是圣人也办不到,更何况他只是个平凡的男人。
怎么办?他瞪着身旁的女人,烦躁的思索。
奇怪,他从不让女人睡在他身旁的,但是现在瞧着她熟睡的脸庞,甜美无邪,他瞪视的眼光转为深邃,她竟然引起他再度一亲芳泽的冲动。
吓人!倪镜跳下床,他根本不应该跟她上床,现在更不该一错再错,他是见鬼的被衰神缠上身,缠到自己都变得有点神智不清?
他这个大动作吵醒了沉睡的绮罗。
她缓缓的睁开眼皮,看到他全身赤裸的站在床边,一张俏脸马上涨得通红,快速拉高被单遮住眼睛。
他吓到她了?倪镜打开衣橱,拿出一件睡袍穿上。
但是睡袍的系带系到一半,他又猛然住手。
他管她那么多干么?她吓到关他屁事啊?他干么去在乎她的心情感受?真他妈的见鬼了!
有些对自己失常举动生气,他用力的脱下睡袍,丢在一旁。
而躲在被单底下的红润脸庞却挂着甜蜜的笑意,虽然她已丧失记忆,但是她绝可以确定以前不曾尝过这种滋味,这么刻骨铭心的交缠,她知道是眼前这个男人同她感受的,是他带领她一窥男人与女人最绮丽的感官世界,哦!老天,太美了!
倪镜在极度自我嫌恶的情况下,决定找个出气筒来发泄他的脾气,而整个房间除了他就是这躲在被单里的女人,不找她找谁。
他坐在床沿,不悦的伸手扯下盖在她脸上的被单。
“我爱你。”她青涩而羞怯的说。
他根本没料到她会劈头说出这么一句,有点愣住了。
“对不起,我刚……不知不觉睡着了。”忆起与他肌肤相触的片段,她的脸愈发红艳。
“咳……”他不自在的轻咳几声,他的心居然因为她吐露的爱语而微微抽动,这令他觉得相当纳闷,多少女人跟他说过我爱你,为什么偏偏只有眼前这一个能让他的心脏多抽搐了两下?
“为什么没告诉我你是处女?”他故意压低声音,希望她没发现他因心悸引起的呼吸不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