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而言之,你早点把绮罗打发走就对了,反正你也很讨厌女人不是吗?”倪隽下了最后结论。
他是讨厌女人,但是她例外!“办不到,要消失的话就叫倪潋滟消失。”
“你到底在僵持什么?”倪辙大喊。“你老说绮罗串通老娘要陷害你,对她一副欲除之而后快,现在好不容易我们三个都挺你,赞成你解决祸害,怎么你又反常不让她滚了?”
倪镜心一惊,抿唇无语,他还没有打算跟人家说他已经迷上那个失忆的女子。
“镜,你爱上她了。”倪照开口,并不是以询问的语气,而是笃定的直述。
“他爱上她了。”倪隽也很同意的点点头。
“镜,你在搞什么鬼?你不是说你不会爱女人吗?你不是很看不起我们三个,怎么你现在也躲不过,莫名其妙的跌进去啦!”倪辙真不知道自己是该哭还是该笑。
“对!我没有用可不可以!”去他的,丢脸透了!
“不可以!”倪照突然冒出一句话。
“我不觉得有什么不可以。”
“你当然这么觉得,因为你已经陷进去里面了。”倪照回道。
“镜,要嘛你就谁也不要,可你一挑就选个最棘手的。”倪隽头疼的说。
倪镜不以为然的挑眉,“棘手?我可不以为有什么棘手,我们进行得很顺利,真要说棘手的话,那一定是倪潋滟。”
“你挑谁都可以,就是不要挑绮罗,她视我们倪家如死对头。”倪辙危机意识高涨。
“她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倪镜一个人孤军奋战。
“那是现在,你怎么知道她以后不会知道。”倪照给他致命一击。
“我……”倪镜闻言为之语塞。
“镜,她随时都有可能记起来,绮罗就像一颗不定时的炸弹,什么时候引爆谁都不晓得,她的存在令人胆战心惊。”倪隽试着解释给他听。
“胆战心惊的是倪潋滟吧!”倪镜冷笑。
倪辙不满的问:“为什么你每次都要扯到老娘?”
“你怀疑我们是老娘派来的说客?”倪隽若有所思的问。
“难道不是吗?”倪镜反问。
“当然不是。绮罗果然让你完全晕头转向。”倪照冷声的开口。“老娘要是派我们来说服你打发绮罗走,她当初何必硬是把绮罗塞进你家?”
“老大,用点大脑想事情好不好?”倪辙指指自己的脑袋。
照说得没错,但……“那你们是瞒着老娘来叫我离开绮罗?”
“对!老娘根本不知道我们暗中调查绮罗,而且她将绮罗视如己出,怎么可能会要她走。”倪隽老实的说。
“这样说来,我不必理会你们的自做主张。”就算是老娘他也不会买她的帐。
“你非理不可,绮罗随时都有可能记起一切,我们不晓得她会不会伤害老娘,所以不管她记不记得起来,我们都不能冒这个险。”倪照坦言,他们就只为保护自己的母亲。
“你不觉得你这样说很自私吗?”倪镜的脸色黯了下来。“你们只想到倪潋滟,你们有为绮罗设想过吗?她是孤儿,无依无靠,一个人来台湾寻找恩人,却遇上一场车祸,失去记忆。
“她就像一株失根的兰花,找不到她能落地生根的地方,现在好不容易遇上我,我愿意给她一个归处,你们却要我放弃她,让她继续飘零,我甚至可以说,倪潋滟又再度剥夺了她的幸福,因为你们是为了倪潋滟而要她再当个无依的孤儿。”
“我是很自私,但是为了我自己的母亲,我可以自私,我也必须自私,我不容许有人企图伤害我的母亲。”倪照严肃的说。
“我也是。”倪辙正经无比的宣示。
“我们欠老娘太多,现在才开始要弥补已经算迟了,所以,在未来的日子,我们只要她快乐的活着,无、论、如、何!”倪隽的态度很坚定。
“你们把倪潋滟快乐存活的基础建筑在我和绮罗的痛苦上?”倪镜不可思议的问。
“镜,时间可以冲淡一切,过不久你就会忘了她,爱上别人的。”倪照放软姿态。
“说得容易,你们先做给我看。”倪镜冷冷的说。“如果你们能抛弃你们的情人,我也可以。”
“镜!”三兄弟困扰的齐声道。
“做得到吗?”倪镜笑道,但他的眼神却是冷的。
“你这是在强人所难。”倪隽皱眉道。
倪镜极其讽刺的笑道:“强人所难?你们不也是?”原来他们也知道什么叫强人所难。
“这根本不能相提并论。”倪辙不满的回道。
“为什么不能相提并论?”倪镜嗤道。“你们要我抛弃女朋友,我只要求你们跟我做同样的事,这很公平。”
“这一点也不公平!”倪照发火。“我们的女朋友可没有你的绮罗这么难缠。”
“我可不觉得她哪一点难缠。”
“你是当局者迷,我们是旁观者清。”倪隽辩道。
“什么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你们只是把自己办不到的事强迫我做而已!不要用那种话来推卸责任。”倪镜不吃这一套。“要我放弃绮罗,可以,只要你们也跟我一样孤独。”
“好,你的意思是我们谈判破裂?”倪照沉声问。
“根本没什么好谈。”倪镜也发起火来。
“镜,要是这样,别怪小弟我丑话说在前头,要是绮罗敢碰老娘一根寒毛,我会宰了她!”倪辙一张俊脸重重拉下,表情阴狠的宣布。
“你要是这么执迷不悟,我事先警告你,看好你的女人,让她别想动老娘的歪脑筋,否则不要怪兄弟我翻脸无情。”倪照话一说完,随即同倪辙挥袖而去。
从商的倪隽圆滑度最够,他望了老大一眼,叹气道:“有必要为了一个认识不到几个月的女人,坏了几十年的兄弟感情吗?”
“隽,我也不想这样,这是你们逼我的。”倪镜望着老二跟老四离去的背影,眸光黯淡。
“绮罗她不是你该爱的女人。”
“那谁才是我该爱的?”倪镜冷静的反问。
“除了她,谁都可以。”倪隽回答他。
“这么多年,我的身边有太多来了又去、去了又来的女人,但没有一个我真正把她放入眼里,她们对我而言就是纨子弟的消遣磨时问的娱乐品,除了绮罗,这个不顾我反对、不理会我的抗拒,硬是走进我心里的女人,她是三十多年来的第一个。”倪镜在他面前剖析心事,希望他能理解。
“镜,我知道,我们是过分了,自己做不到的事,却要求你必须做到,这并不公平,也不合理,但是只要一想到老娘,我们又不得不这么蛮干,只因为我们不愿让自己的母亲再受伤了。”倪隽平心静气的说。
“镜,答应我,如果你非要绮罗不可,那么别让她想起任何事,这样……她是不可能爱你的,我们也会尽量让老娘别跟她接触,记住,别让她想起任何事。”
有可能吗?倪镜望着他,不晓得该说些什么。
一旦她回复记忆,他就会失去她,真是这样吗?连隽也这么认为。
“绮罗到哪里去了?”
倪镜一回到家里看不到自己小女人的踪影,心里莫名其妙的一阵发慌。
“绮罗小姐跟倪夫人出去了。”徐福回答。
“妈的,她又带绮罗去哪里?”倪镜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想起兄弟们说过的话,焦躁的扯开束缚在颈上的领带。
“不知道。”
“你不会问一下吗?”倪镜不悦的眼神扫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