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的是实话吗?这话他从来没说过,而且他也不可能有这么不知廉耻的想法,但他却完全无法反驳。
“你少自大了,我才不可能那么花痴,如果你真的这么想就太龌龊了。”
他龌龊?
他哪里龌龊了?司徒杋不禁微蹙起眉。
桑祐似乎说上了瘾,又继续道:“反正我就是喜欢这份工作,没有其他的原因。我总不能坦白告诉你,当初我也很不情愿,因为这话实在是太伤人了。”
“是呀,的确是很伤人。”司徒杋慎重其事地应和道。他发现,其实她那种义愤填膺的个性实在是很不好,因为有时候她似乎连自己在说什么都不知道。
“连你自己都觉得很伤人了,我怎么可能会实话实说。”她的双手紧紧交握,怒不可遏地直瞪着他。
“做人还是要有保留。”他似乎有所领悟。
“说到这个更气人了,今天早上你说的是什么鬼话,下次你说话再那么自大,我就不管你了,还有你应该跟我道歉才是。”她想到了今天早上发的那件事。
“事情过了就算了,我不也乖乖听你唠叨了吗?”话说到这里,司徒杋有一种更深的领悟。其实他最大的失算并不是在于输给了她,而是失算于不知道她这么会碎碎念。
要是他早知道的话,就算是使出卑鄙的手段他也要赢。
第四章
桑祐当保镖的日子一晃眼就过了一个月。
这天一早起来,已经困扰她近一星期的不舒服感益发加剧。
桑祐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起初是轻微的腹泻,但渐渐演变成胃痛,最后是上吐下泻,每天都在痛苦中度过。
她本来不以为意,但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她的症状更加明显,也越来越严重。
早上才睁开眼睛,她便头昏脑胀地不想起床,胃里一股酸性物质猛往喉头冲去,害得她在神智尚未完全清醒的情况下冲进浴室,先是迷迷糊糊撞到门,后来又狠狠地滑了一跤,在煞车不及的情况下撞上马桶。
好不容易清洗完毕,她又突然觉得头重得几乎无法抬起,而且全身又酸又痛的。
该不会是感冒了吧?她伸手探探额头发现有点烫。
但是她知道自己没有生病的权利,努力想忘记不舒服的感觉,赶紧换好衣服,匆匆忙忙地步出房门,到司徒杋的房门口等他。
在等待的这段时间,她深感不适,她的身体不时地向她提出抗议,虽然她很想休息,但却休息不得。
当司徒杋步出房门,一抬头便发现桑祐的脸很红,但是他可以确定她绝不是因为看到他而脸红。
是感冒了吗?他担心的想着。
经过一个月的相处,他已经渐渐习惯了她的存在,也对她碎碎念的看家本领习以为常,甚至还会关心她。
最近这一星期,他发现她的话越来越少,当然他不会笨到以为她想改掉自己多话的习惯,所以猜想她八成是生病了。
努力振作起精神,桑祐硬是挤出一抹笑容,“早,司徒先生。”
司徒杋微点了下头,踩着波斯地毯走下螺旋梯。
“少爷、桑祐小姐,早餐准备好了。”和往常一样,谭管家在一楼楼梯口等候他们。
“嗯,帮我拿报纸来。”司徒杋领着桑祐昂首阔步地走进古意盎然的餐厅。
当管家将早餐递上时,浓郁的咖啡香充斥在桑祐鼻间,进而刺激神经引发肠胃不适的同时,恶心想吐的感觉又来了。
她及时捂住口鼻,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冲进厕所。
她的举动引发谭管家的猜测,他直觉地望向司徒杋。
司徒杋的眉头紧蹙,放下手上的报纸,站起身。“早餐不吃了,帮我备车。”
看样子桑祐真的生病了,而且还病得不轻。
他走向厕所,连门都不敲的迳自开门进去,见她整个人趴在马桶上不停呕吐,顿时也让他产生了想吐的感觉。
他走上前揪住她的衣领,不管她到底吐完了没有,拖了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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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人很没品耶!”桑祐一边拿着面纸擦拭嘴角及衣服的秽物,一边气愤的咒骂着,一双眼眸像着了火似的。“你也不看看我在做什么,就拖着我走,你到底把我当成什么呀!”
她低头看了自己的衣服一眼,眉头皱得死紧。“都是你啦!你看我的衣服都弄脏了,看你要怎么赔我。”她将衣服凑进鼻子前闻了闻,“哇!好臭。”
她抽了张面纸拼命擦拭着,目光像把利刃直直射向他。
看来她生病归生病,那张嘴依然不饶人。
司徒杋仍然维持着一百零一号表情。前一个星期的经验告诉他:当她喋喋不休、碎碎念的时候,千万不可以有任何的表情,更不可以有任何的反驳,否则就会有被口水淹死的危险。
“你干嘛一句话都不说?”念头突地一转,桑祐脸上浮现一抹得意,“你该不会是知道自己不对,所以心虚了吧?”
不待他回话,她拍拍他的肩,一副早料到的模样。“算了,不同你计较,这次就原谅你吧!”
今天她不舒服,没心情跟他计较,就当是她大发慈悲,放他一马。
司徒杋仍然面无表情,但心里却猛叫苦。
这女人不只喋喋不休,还是个自大狂。他真怕她那张比菜市场的三姑六婆还可怕的嘴,不管什么事她都可以说得跟真的似的,甚至还有点像巫师下“诅咒”,随时都有可能应验。或许她应该参选立委,说不定那张嘴可以帮她在政坛争取到一席之地。
桑祐换了个姿势,正打算闭目养神时,医院两个字却映入她眼中。
“你要去哪里?”在桑祐问话的同时,车子已经驶进医院的地下停车场。
“看病。”司徒杋简单明了地道。
应该不会这么刚好吧?“你生病了?”桑祐直觉反应道。
“不是。”他丢给她一个明知故问的表情。
“那谁……”突然,她闭上了嘴。
俐落的将车子停进停车格,拉起手煞车后,司徒杋的手顺势贴上她的额头,像捉到她的把柄,“你发烧了还不看医生,难不成你想等到自己的智能减退才乖乖看医生吗?”此时,他说话的语气像极了桑祐平时碎碎念的模样。
“我不要看医生,纵使我变笨了也不关你的事。”她双手环胸,一副警戒模样。
“你现在是我的保镖,容不得你变笨,而且我也不想有一个‘智障’保镖!”司徒杋的话很毒,却也十分贴切。
“你说我智障!”桑祐既惊讶又愤怒。
“你别对号入座,我只是比喻。”话锋一转,他走下车绕至另一端,打开车门后问道:“你是要自己下车还是要我抱你?”听似文明的选择,但却充斥着霸气。
“没有其他选择了吗?”她不甚情愿地问。
司徒杋突扬高眉,低下身将她抱出车外。
“你干嘛?我自己会走。”她的脸红得像熟透的蕃茄。
“早知如此又何必逞强!”他笑得很得意。
桑祐睨了他一眼,眼中带着明显的怒气。
不过她依然不改本性,开始沿路絮絮叨叨地念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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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杋替桑祐挂完号,两人在候诊室等待。
一想到要看病,她就浑身不舒服,头也更痛了。
不行!坐在这里就跟等死一样,她得想个办法逃走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