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为他吗?曲向楼发觉这几天见不着他,似乎有些落寞的情绪沉淀在心底。他的存在让她惊觉自己原来是孤独的一个人,但她不能奢求自己能再多拥有些什么,他是个王爷,而自己也不可能恢复女装。
看来只能将自己迟来的感情放在一旁,静静地侍它冷却吧!她是没有资格去爱一个人的,而往后怎么走,也只有她自己能作这个抉择。
曲向楼凝望着月色,让沉静的月光轻轻地抚过她心中的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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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曲水楼设计曲向楼的方式十分老套,说穿了只不过是一句「酒后乱性」罢了,但是曲向楼的弱点就在于此,臻近完美的她惟一学不来的一件事就是喝酒。
所以每回遇上应酬,她都请手下的当家们代理,而她自己在傲风堡里无论如何训练自己的酒量,她始终喝不过三杯就倒地不起,勉强自己再多喝下去就会起酒疹。
因为她每次宿醉和起疹子都是曲水楼替她料理的,于是乎曲水楼最明了曲向楼的弱点就在不胜酒力,她根本不是一个喝酒的料。
呵呵呵!曲水楼此刻正躲在吟风楼宴宾厅的屏风后偷窥,十分满意她所瞧见的景象。
邀语歼柔的手举起酒杯,向在场的三个人又干了一杯。
曲向楼也喝光她杯里的香片。微醺的醉意抹得她的脸蛋红艳艳的,她蹙了一下眉,奇怪,她明明喝的是邀语特地为自己准备的西湖香片,怎么她会感到头晕目眩,像是喝醉了酒?
邀语向曲水楼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别一时憋不住地大笑出声,而坏了他们的计划。
曲水楼捂住嘴防止自己笑出声来,邀语真不愧为京城第一花魁出身,居然能变出一种她听也没听过的酒叫做「寒翠露」。以邀语的说法,这种酒是异族也舍不得进贡的珍品,据说还必须放在寒地里四十年的光景才能制得一小壶,这是她的一个熟客送给她的定情之物。
这「寒翠露」有个特点,就是无色无香无味,味淡如清水,但是只要加个一两滴和入其他的饮品中,就成了十足威力的烈酒。初饮仍无感觉,喝个十杯以上,任大罗神仙也醉卧不起。
曲水楼瞧曲向楼也喝了三、四杯了,以她的酒量怎么还没事?照理说早就应该醉趴到地下去了,她仔细地偷瞧着曲向楼的反应。
在场的人一片欢声和乐,曲向楼身旁坐着邀语,风涤尘和朱皭顃也有美女在旁招呼,可是朱皭顃不语地猛灌着闷酒,无视于身旁美女明显的邀约之意。
朱皭顃愁苦地瞅着故意对他视若无睹的曲向楼。
他一定是染上那种癖好了,要不这几天他为何就像生活在炼狱里头?青楼里的女子不能引起他的兴趣,眼前端坐在他面前和风涤尘谈笑风生的曲向楼却不时地出现在他脑海里,无论他如何抱头苦思,他总是忽略不了那个铁铮铮的事实
他爱上曲向楼了!
天啊!朱皭顃真想对天狂嚎,他们两个都是男人啊!怎么会这样?两个男人是不会有结果的,更何况他是个堂堂的王爷,怎能……
即使他不顾一切排除众议地向曲向楼表白心意,曲向楼恐怕也会视他如怪物,一辈子避他如蛇蝎,想到会一生见不着曲向楼的面,朱皭顃的心里就有万根针刺过般的疼痛,不见面会思念,见了面却在咫尺又远似天涯……自己怎么会落到这种进退两难的田地啊?
「皭顃,少喝点。」风涤尘忍不住地劝道。皭顃闷声不响地起码灌了几缸酒了,再喝下去水楼的计画恐怕会半途而废,他要的是皭顃有三分醉意,而不是一个泡在酒缸里的醉鬼。
「哎呀!风将军,王爷想多喝一点就让他喝嘛!李太白不是也写过『人生几何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呀!」风涤尘身边的美女嘤嘤地笑道。
朱皭顃抬起了头,这时才发现曲向楼也是一副醉态可掬的模样,酒意袭上他向来锐利的眼眸,笼上了一层迷蒙的薄雾,令自己对他的倾慕之意更多了几分。
「曲兄弟,你喝醉了。」朱皭顃坦然地说出他所瞧见的事实。
「我?」曲向楼指着自己,另一手抚着微微发疼的脑袋,「我……没喝酒啊!」
「向楼的确没喝酒,我瞧王爷你是醉了。」邀语连忙抢着说道。在下一步计划实行以前,这两个主角都不能让他们晓得自己已经醉了。
「是呀!你喝了这么多的酒,看错了,向楼怎么会醉呢?」风涤尘赶紧向邀语使了一个眼色,要她快点把曲向楼带开。
邀语微微颔首,曲向楼的确喝得也差不多了,再喝下去什么戏都没得唱。
「我看向楼大概是累了吧,我扶你进去歇息一会儿。」邀语主动地扶起毫无反抗能力的曲向楼,轻声细语地向厅里的众人告退。
曲向楼虽然只差一步就醉倒在地上,可是她的脑子里还没有醉胡涂,在跨出宴宾厅时,她怀疑地眯细了眼睛。「邀语,你让我喝酒?」
「没有啊!」邀语故作一脸迷惑状,害怕事迹败露会坏了大事,「你喝的是西湖香片。」
「别骗我了,是不是……水楼的主意?」全天下能知道她的弱点而加以算计她的,除了她那个宝贝妹子之外不会有别人。
「没有。」邀语真是被她的清醒吓了一跳,她连路都走不稳了,还能想到有可能是曲水楼设计她。
「哎呀!真无趣,又被你发现了。」曲水楼闻言不晓得从哪里蹦了出来。
「水楼!」邀语细声的惊叫,「你怎么跑出来了?」
曲水楼一脸无所谓的表情,「反正向楼连喝醉酒都能看出是我在搞鬼,那这出戏就没得唱了,还不如早一点现身,免得明天我又得想法子逃走。」
「你……到底在耍……什么把戏?」曲向楼虽然能料到是曲水楼在作怪,但是以她此刻胡涂的脑筋,她实在没法思考曲水楼灌醉她想做什么。
曲水楼粲然一笑,「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进邀语的房里我再告诉你吧!」
「好。」曲向楼头晕得有些站不住,邀语细心地扶住她的臂膀,「你……最好有个合理的解释,要不……」
曲水楼恶作剧地做了个鬼脸,「要不你不会放过我对不对?当然这个答案包你满意,别说这么多了,你究竟想不想知道啊?」
曲向楼颔首,步履蹒跚地任邀语和曲水楼扶着自己绕过了回廊,走向邀语的闺房。
第九章
经过后院时吹了一阵凉风,曲向楼感觉酒意轻了不少,头脑也清醒多了,但她仍想不透曲水楼灌醉她真正的用意在哪?她灼灼逼人的目光瞅向曲水搂,「现在你可以说……了吧?你到底想做什么?」
曲水楼在脑子里拐呀拐,竟找不出半点理由来搪塞她,于是干脆跟她说实话,「作媒啊!」
「作媒?替邀语作媒?那跟灌醉我有什么关系?」曲向楼的脑子显然还不是很清楚曲水楼为什么突然说出一句不着边际的话。
「你真是喝胡涂了,不是邀语。」曲水楼没想到曲向楼喝醉了以后没她想像的那么精明,她真后悔这么早就泄了底。
「那是……我?!」曲向楼想了一会儿,恍然大悟地叫道,她的酒意全醒了。
曲水楼和邀语两个都点了头,她总算恢复了一点神智。
「曲、水、楼!你到底在想什么?!」曲向楼吼完后马上扶住作痛的脑袋!她不该吼那么大声的,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