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会吧?”她愕视着他不怀好意的笑脸。“我不……哦……”她拒绝的话因他的不请自入而改为呻吟。
氤氲的浴室中再度传出娇喘和粗嘎的低喘声。
夜,还长着呢。
第十章
当百里霏霏睁开眼时,已是隔天下午了。
怀着一丝甜蜜,她探手往身旁的他摸了过去,本以为摸到的将是一具温热的躯体,然触手所及皆是一阵冰凉,霎时,一股不好的预感攫住了她令她弹坐而起。
他人呢?她的手再度抚上那早已失温呈现冰冷之意的枕头。他不会丢下她吧!
心里的不安随着她的猜测而加深扩大。
不,不会的,他可能是肚子饿,所以下楼去弄些吃的罢了,百里霏霏轻笑的敲了下头,暗斥自己的胡思乱猜。
匆匆的起身,她以着最快的速度沐完浴,随即包了条浴巾便冲回她所睡的房中穿衣服。
她带着满心的期待步下楼,期望能看见满桌好吃的料理。
然,她失望了,餐桌上空无一物,而他……
百里霏霏站在楼梯处,不安的情绪再次席卷而来。
她扭搅着双手,无措的看向昨夜温柔缠绵,今日却沉脸以对的龙炎星。
龙炎星端坐在椅上,不发一语,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沉默僵凝的氛围笼罩在这偌大的空间里。
他瞥她一眼,“过来坐下,有些事该说清楚。”
“不了,我站着就好。”百里霏霏血色微褪,手不自觉的握紧楼梯的扶手。
龙炎星轻扬眉,不强迫她的任她如风中小花站立在那,他撇开眼,不忍见她摇摇欲坠的模样。
“你的事情已经结束了,不会再遭人绑架或追杀。”
“我知道。”百里霏霏大约猜到他要说些什么,只是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在彻夜的缠绵后对她说出如此残忍的话。
“你那间遭人破坏的房子,我已经找人修好了。”偷觑到她瞬间尽褪的苍白小脸,龙炎星不舍的心又开始作祟,他环胸的手下意识的紧握成拳。
霏霏,请你原谅我,我实在是不得已啊,他不断在心里呐喊着。
她抖着唇,好一会才发出声来,“谢谢。”
他真的如她所料的不要她了,百里霏霏紧咬住下唇,以防自己哭出来。
“这是一张一千万支票。”龙炎星起身,拿着支票走到她身前。
百里霏霏霎时瞠大了眼,难以置信的瞅着他。他将她当成什么?
她缓缓的垂睫看着他手上的支票,颤抖着,她取走支票,满含悲切的自我调侃,“真想不到我的身体这么值钱,一千万耶,够我吃穿一辈子。”
他不是那个意思,他没有看轻她的念头,从来没有,龙炎星咬着牙,硬逼自己沉着脸,更将这一声声真情的告白,辩解硬生生的吞回腹中。
百里霏霏蓦地抬起低垂的头,悲恨的眸中装了满眶的泪,“谢谢你的一千万,龙先生。”
龙炎星想开口说些什么,但终究是忍了下来。
“有了你的一千万,我相信我会过得更好。”末两字,百里霏霏是咬着牙说的。她深吸一口气,逼回欲滴下的泪,“我想我们不会再见面了。龙炎星,后会无期。”
她强睁着眼皮不让它落下,就怕眼皮儿一阖一张,泪珠儿便顺着一滴一滴滑落。
不再留恋、不再回头,百里霏霏绝然的走离这曾带给她欢乐甜蜜,也是带给她无穷无止痛苦的地方。
龙炎星怔愣的任她走过身边,直到闻得开门声,他猛然一回神,追到门口,却不知该说什么的目送她离去的背影。
“霏……你可以回到原来的工作。”她强装坚强的背影刺痛了他的眼。
百里霏霏脚下未停,头未回,冷声回道:“有了钱,你想我需要再回去受人的气吗?”
是啊!他知道,他只是想替自己找藉口多和她说上两句罢了。
望着愈来愈小的背影,龙炎星霎时瘫坐在门前。
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
而他的心也将随着她的离去而离去,他的心会永远追随在她身侧陪伴她,纵然她不知,纵然她恨他。
爱她的心,永远不变,永远不变……
藏于双掌中的红眸,顺着掌间隙缝,缓缓的流下滴滴滚烫的珠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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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霏霏不知道她是怎么回到家的,回到这个属于她真正的“家”。
屋内焕然一新的装潢,全新的家具全然引不起她一丝一毫的注意。
她从一进门后,就腿软的滑坐在光可鉴人的地砖上,呆呆的维持着原姿势一动也不动,除了脸上奔流不停的泪显示她还活着。
她一直呆坐着,任泪流着,任时间分秒的流逝,直到泪干了,人倦了,她才如个破布娃娃般昏躺在地。
昏睡中,她作了个美梦,她梦到龙炎星又回到她身边了,笑着同她说,方才的一切全是戏言,玩笑。
梦醒了,方知那不过是她这个碎心人儿所作的一场美梦。
好梦总易醒,既是如此,她宁可永远不要醒,一辈子沉溺在那美梦中,也不愿醒来面对残酷的事实。
心,好痛,百里霏霏揪住发疼的胸口,却发现泪干了。
悲戚的眸愣视着前方,无焦距的眼中看不清任何事物,她眨动痛涩的眼,动了动僵硬疼痛的身体。
缓缓的,她摇摇晃晃的站起身,看清入目的所有物,不禁悲从中来。
他早就计划好一切了,早就替她设好了她该退的后路,她该感激他的,不是吗?悲哀至极的凄凉笑声自她口中逸出,飘荡在空荡无人的客厅里。
既然,他要她走,她会顺他的心、如他的意。她,会走得远远的,永远、永远都不会再有见到他的机会。
下定了决心,她拖着疲累的身躯,转身离开这间她住了二十三年的房子。
她不只一夜之间成了孤儿,更在一夕之间成了遭人玩弄后便丢的弃妇。
她关上大门,亦关上悲戚冷然的心。
三个月了,龙炎星心头沉重的吐出口中的烟。
霏霏,你在哪,过得好不好?
他大口的吞吐着口中的烟,心头沉重得似压了千万斤般令他郁结。
自从他故意气走她后,他便接下总裁的位置,顶替程拓休假的三个月。
头一个月,他尚可以繁重的工作来麻痹自己,但随着时间的流转,他手边的工作在他日夜的努力下,早已无多余的工作,而他,亦愈发的思念她了。
工作量减少,思念她的时间增长,他禁不住的前往她的公寓,想去偷瞧她一眼。
谁知,早已人去楼空,为此,他开始疯狂的寻找她,自己找,找不到,他请来征信社,多方的打听亦无她的下落,最后,他登报寻人。
龙炎星踱至办公桌旁,看着桌上那摊开的报纸,他不禁苦涩的轻笑了起来。
登了将近二十天的报纸,她,依然毫无消息。
他知道,他伤她太深、太重,所以,她纵是看到了报上的寻人启事,也必定不肯出面相见。
是他傻,还是她傻。他无力的瘫坐在牛皮椅上,痛苦的闭上眼。
最近,他常作梦,且是作着相同的梦。
梦中,那个和他同样有双红眸的小男孩在向他招手,他可以很清楚的看到小男孩身后的一景一物。
小男孩的身后有棵大树,树下悬荡着一个千,在千的周围种满着各式鲜艳的花朵,而另一边,有着圆几,几旁有几张矮凳,矮凳旁有张摇椅,而摇椅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