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灌满呼呼的风声,脑子里傻傻的想:糟糕,怎么会把骆大哥给拉下来呢?
快速掠过的第二个想法却是:还好,和骆大哥死在一块,她就再也不寂寞…小巧的唇瓣涌现多天来不曾出现过的残笑,满足的闭上眼,无欢的迎向死亡,放心的沉入黑暗。
第九章
绝谷下别有天地,一正宽阔的银从陡峭的山壁间,层层 奔流而下,形成一潭又一潭的水泽。有水就能孕育生命,在凹字型的小山谷里,茂茂郁郁的长满青草、蕨类、绿树。
修眉就像被卷人大漩涡,整个人不停的旋转……昏然中,熟悉的脸孔扭曲的轮流出现…··
“你是谁?为什么长得跟我的孙女联捐一个样儿?”威严冷峻的声音,老人不带感情的问。
“爷爷,我是眉儿,您的孙女。”
“胡说!我只有联娟一个孙女。”老人气得拂袖而去。
“你是谁?为什么在这里?”白衣少女困惑的问。
“我是你的孪生妹妹。”她急切的解释。
“少骗人了,我根本没有妹妹。”白衣少女矜冷的转身离开。
场景快速切换到扬帆航行的大船上……
“你是谁?为何在我的船上?我不认识你。”骆千纶漠然的看着她。
“骆大哥,我是眉儿,你不是要带我回百幅门去见你师父?”
“公子,别理她,叫人把她赶下船就是。”心筠拉着骆千纶走开。
“小娘子来我这里…··”高顺生五官扭曲的朝她伸出大手。
“让你尝尝‘错骨手’的滋味……”丑二残忍的笑着。
修眉模细碎的不住辩解,“我没胡说……真的,我是眉儿……别不理我……骆大哥……走开!别过来…··不要……”双眼紧闭的摇着头,泪珠不断的滚落颊边。
颊边一阵强过一阵的压力催促修眉醒来,下垂的眼睫,宛如蝶翼轻轻颤动后,缓慢的睁开……光线刺眼,她不舒服的又闭上眼,偏偏不轻不重的轻拍就是坚持不放过她。
“眉儿睁开眼睛,醒来!”粗哑的嗓音,声声焦急的呼唤。
她无力的望向大束强烈光线,看到白花花的一片,奋力集中焦距,一团黑影挡在头上……眨眨眼,黑影慢慢有了具体五官,炽热的凝视把万般暖意传递过来,她缓缓凝聚神志,蠕动檀口轻唤,“骆大哥……”
“你终于醒了。”强猛有劲的臂膀收拢,把修眉揽人怀抱,仔细的感受怀中的娇柔,飘晃的心终于回到胸腔踏实地跳动,“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或是哪里疼痛?”黑眸担忧的巡视。
骆千纶默默的感谢上苍,他们两人还真是洪福齐天的幸运儿,跌落万丈深谷居然只受到皮内外伤。
紧暖的拥抱,让修眉开始有真实感,她寻找慰藉的揪紧他的衣襟,昏乱的诉说,“骆大哥,都没有人要理我……为什么…··,错骨手……好痛好痛……我拼命忍耐……高顺生死在我眼前,血全部喷在我脸上,黏黏的……好恶心…,··我好怕……”积聚多日的委屈泪水,再也无法抑制的宣泄而出。
她窝在他胸前垂泪哭诉,话说得断断续续,骆千纶听得疼人肺腑。搂着她颤抖的身子心疼的拍抚,不住的亲吻她的鬓角,愧疚又自责的说:“这段时间让你吃苦了,我来得太晚,对不起…··”
泪水涎洒前襟,她口齿不清的认错,“你别不理我,我怕你冷漠的模样,就好像眼里看不见我似的……我以后会乖乖听话,不再任性不讲理,不要抛下我不管好不好?”
原先用尽心机,希望她能成熟的学会自我反省,怎么也没想到,却是在让她受尽委屈伤害后才学会。
“傻丫头,我怎么舍得真的不理你。”他额头贴着她的前额,忧心的发现她又开始发热,哄摇着保证,“我永远不会抛下你不管的。”瞧瞧她,才几天的时间,原本娇娇媚媚,活泼可爱的小姑娘,现在满身是伤,眼窝凹陷、精神委靡。
擦拭着她源源不绝的泪意,骆千纶气愤的责问自己,“我怎么会把你照顾成这样?我到底在做什么?枉我自认聪明,善于运筹帷幄,真是讽刺透顶!”
因为用力哭泣,修后觉得头紧绷得似要炸掉,她难受的陷在自己的思绪中,气息不稳的招认,“从小我就怕寂寞,怕一个人的孤单。一直一直以来,我只想要有个人把我当成唯一,把我放在心中最重要的位置,全心全意的爱我,只爱我一个人…··,很难吗?为什么我就是找不到?”
哀婉凄楚的垂泪脸蛋,就像鞭子打上身,让骆千纶浑身狠狠地抽痛……
他眼眶发热的抬起小脸,狂猛焦灼的低喊,“那我呢?我来爱你,好不好?可不可以?愿不愿意?”狂情的连声追顺,不给她回答的机会,诱人的唇瓣急切的封住菱形小嘴,以最直接的方式传递沸腾的情火爱意。
就似热浪兜头罩下,修眉晕然的接受他的热情,只知双手揪紧他的衣襟,贴合着他硕挺的体魄。缠绵而坚定的蜜吻,让心跳的节奏透过肌骨传递过来,规律的跳动似乎和她的发生共鸣,慢慢成为同步,两人的心跳节奏自动调为一致。
好半晌,骆千纶晶亮的眸子凝瞄着她,气息紊乱的说:“原来泪水尝起来是咸的……”抵着秀额,嗓音柔沉的再逼问,“让我爱你,当我心里唯一的女人,把你放在心中最重要的位置,好不好?”
“骆大哥……”修眉泪眼婆婆的笑着点头,双手激动的勾着他的颈项,紧紧的依附着他,恨不得自己可以融进他的体内,和他紧密贴合一起。
白晃晃的阳光慢慢转为金黄瑰丽的夕照,静静笼罩相依偎的两人。
情意交融,修眉偎紧温热的胸膛,小声的说:“在我的印象中,爷爷永远把练功排在第一位,从来不曾关心过我。我讨厌家里冰冷的气氛,所以费尽心思偷溜出来。”
骆千纶静静倾听,抬手检查她额头的温度潜她拢拢鬓发。
“我有个亲姊姊叫联娟,我们虽然是孪生子,个性却完全不同。大家总以为孪生子的感情一定很亲密,可错了,我从小就讨厌早我一刻出生的联娟,就因为她长得跟我一模一样,所以我不是唯一,不是独一无二。”
下巴抵着她的头顶,了解的点头,“你让我想起小时后我在宫里见到的小孩,明明很寂寞,却偏要装出很好,不需要帮忙的模样。小孩子拚命忍耐的模样,是非常让人心疼的
“在梦里,我看到好多人,他们一个个转身离开,不管我怎么哭喊,就是没人愿意留下来陪我……”脆弱的轻语里,隐含着强烈的不安全感。
“我也是吗?”轻缓的语调似乎问得漫不经心。
“嗯!你和筠姊姊手牵手一起走掉了。”她回答得不胜委屈。
“那就一定是在作梦。”他斩钉截铁的答复,怜爱横溢的眼光攫住她,严肃的许下承诺,“这辈子我无论如何,都绝绝对对不可能丢下你转身离开,懂吗?”
慎重的点点头,她信任的看着骆千纶,眉眼间盈盈流转着浓情蜜意。
每到黄昏,“流金花”的毒性便会急走,导致修眉嘴唇泛白龟裂,和两颊诡异的绯红形成强烈对比。怀里的高温,让骆千纶焦躁不已,在她的要求下,扶她到水边,两人简单的清洗伤口、上药、梳洗,又采了此酸涩的野果充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