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认识以来,骆千纶始终展现出文质彬彬、谦冲有礼的模样,对待她也是呵宠备至,让她宛如亲人般信任着,此刻,他却突然化身成具有侵略性的异性,实在令她难以接受。
身体被他完全的制服住,挣脱的气力对上他的,就显得微小脆弱。被欺侮的难堪滋味,紧紧揪住心口,惊慌莫名的激出泪水,忧欢的视线瞪着,呜咽不清的大喊,“不要,你在吓我,我知道你不是这样的人··,…你不会这样的……”在双手被紧扣的情况下,她只能慌乱的用肩头去撞,双脚乱踢,不顾一切的剧烈挣扎哭叫。
修眉切切实实的惊慌,冻住骆千纶的所有动作,也击退黑眸中氤氲的情欲。放松钳制的手,不舍的把激动控诉的小人儿揽抱人怀,诱哄的轻摇,“好了,不哭…··不哭……”重重叹息后,仰头自言自语的说:“我该怎么做,才能让你懂事点、成熟点呢?”
豆大的泪珠溢出眼眶,耳边又听到熟悉的温言安抚,更勾出满腔的委屈,修眉顾不得羞的嚎陶大哭,小手握拳捶着他出气,“你真可恶?你对我不好,我不想再理睬你了··‘…”
静静拥抱,他的眉字深扣,看她哭得涕泪纵横,也忍不住心疼的轻啄鬓角,等她发泻得差不多,才无奈的轻叹,“知道怕就好。拜托你,乖乖听我话好吗?”
“我……我为什么要听……听你话···”虽然话还是说得刁蛮,但是,哭过的鼻音却透着慵懒娇柔,就像猫儿撒娇的咕咕。
干燥厚实的手掌,捧着她哭得红通通的脸蛋,头抵着头,瞳心柔得似要滴出水来,“你可不可以讲道理?”大拇指轻轻的左右巡画着她微嘟的朱唇,滞热的呼息喷抚着她,似诱惑似催眠的启口,“只要是男人,都会想对你做刚刚那些事,我是个男人,当然也不例外。我的用心你能懂吗?能吗?”
宛如被下了定身咒,只能动弹不得的看着他,乌黑的眼眸里,似乎有小簇火焰燃烧,刚硬如铁的身躯紧绷火热,呼吸越来越沉缓…··五官越靠越近……
喀!舱门突然打开,“公子!”上官非彦闪身进来。
骆千结一听见背后发出声音,身体一僵,反应快速的把修眉揣进怀中,以双手紧密包覆,拿宽厚的肩背遮住她,不让任何一点粉嫩的肩颈被人窥视。
上官非彦的嘴因为惊讶而张大。
“出去!”向来冷静的骆千纶首度失去风度的吼骂下属。
反咒被打断,直到此时,修眉才躲在他的胸怀里呼出一大口气,原来她刚刚根本就屏住呼吸。
“公、公子,有人摸上船……”隔着舱门,上官非彦的震惊仍未平复的报告。
骆千纶脱下外衣潜修眉穿上边交代,“传令下去,要大家沉着戒备,没有我的命令,不准妄动。还有,让心筠过来陪傅姑娘……。
“是。”上官非彦快速的潜下去安排。
舱房里又再度恢复安静,骆千纶将滚烫的唇上她额心,嗓音异常低柔的说:“我心筠拿衣服过来让你换。”揉揉她的头顶,不放心的叮嘱,“待在这里,不管外面发出什么声音,都 别出去。”
怎么可能?她扬起眉梢才要开口,他马上洞悉意图的先 说:“我知道你爱瞧热闹,可是你不谙水性,打斗中万一掉下 水怎么办?就为了我委屈一次好不好?”
要是按她的个性,要做的事情没入得了,可是今天实在 发生太多事情,让她尚未从震惊中恢复本性,于是,难得傻傻 乖乖的点头。
骆千纶总算放下心,走到门前又突然回头,没头没脑的 宣布,“你根本不喜欢上官。”
“你又知道了?”她别扭的不敢看他。
他字字沉稳肯定的说:“我当然知道,因为你喜欢的人是 我,除了我,你不会喜欢别人。”他倒也绝,表情冷酷到顶点, 臭着脸宣布完,马上离开。
修眉捂着热辣辣的双颊,摇摇昏沉的脑袋,竟然无法理 直气壮的反驳他的话。
***
厚厚的云层遮住月光,夜色如墨四周静寂,光凭肉眼无法看清江面上的情况。
暗夜里黑影闪动飞扑.周围不停的传出各式沉沉的响声,似乎整艘船都有人在奔跑.隐约中还夹杂着刀剑交鸣和。人的闷哼声。
几下闷闷的碰撞声响后,船剧烈的上下摇晃,所有的状况都在晦暗不明中进行、发生。
突来的急促口哨声,尖锐的害起贯穿黑暗,接着,从船舷上,火把一盏又一盏的亮起,照亮了夜空,也照亮了江面,原来百幅门的船旁围绕了无数轻巧的小船。
甲板上横七竖八的倒了不少身穿黑色夜行衣的大汉,而船上百幅门的弟兄则持兵器警戒着。这些人平日负责行船运输,看起来就跟一般船工没两样,但是,一遇到危.人人都会基本武艺,而且进退沉着有度.这正是平常运货行走大江北所训练出来的。
站在船枪上随风摆荡的尔雅身影正是骆千纶,他神情舒缓的运气发话,“百幅门和吭鲸帮向来彼此尊重,井水不犯河水,今日不请自来,不知所为何事?”他的声音不躁不扬,透着夜风传开,飘得老远,精湛的内功形成一股无形的压力。
虎凉帮是汉水上一群专门拦船打劫的水寇,他们向来只敢打劫一些没靠山的船只,像百幅门这种有官府撑腰的商家,他们是不会傻得动歪脑筋,万一惹得官府派兵围剿那就糟了。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兴致说闲话?”这种娇娇媚媚的活泼音调,除了修眉还会有谁?
只见她被身形高大的中年汉子压制着推上甲板,他的右手成勾状的掐扣她的咽喉。
“看见没?我被抓了。”修眉笑盈盈的对着骆千纶说话,“我给你介绍,我身后的这位,就是以欺负弱小而成名关外的‘追魂手’查鹰,也是专门以奸淫掳掠维生的‘高眠堡’堂堂二当家。”
查鹰哪容得下被人奚落,双指略微施力扣紧,恶狠狠的骂着,“臭丫头,死到临头了还耍嘴皮子!”
“哦……”喉间勒束的疼痛,让她的五官皱成团,说不出话来。
“虎鲸帮的区帮主和我们堡主是八拜之交,要跟他商借 船只和属下,他岂有不答应的。”
“愚蠢之至。”骆千纶居高临下的监控一切,他带着和煦 如风的浅笑,双目如电的对着查鹰说:“高眠堡远在关外,也 许百幅门力有未逮,但是,立根在关内的虎鲸帮,居然敢与百 幅门正面为敌?烦劳查前辈带句话回去给区帮主,三个月 内,世上将再无虎鲸帮。”
修眉偷得空档,又顽皮的插话,“惨啦!你们惹银幅公子 生气了,他只要一生气,就是这样,脸上笑笑的,可是眼神却 冷冰冰的没笑意。”
两个人自在谈笑,惹得查鹰怒火中烧。“都给我退开,否则我先废了这丫头的双臂。”
骆千纶摇头苦笑,做手势让下属后照做,还是看着修眉说;“不是要你乖乖的别乱跑吗?”语气中有着薄薄的抱怨。
她吐吐舌头也不辩解,一脸无所谓的耸耸肩,被动的被推走了几步。
“公子!”心筠踉跄的跑来,捂着胸口的手还染了血,艰难的说:“傅姑娘是为了我才会被抓,都是我害的。”
“别说什么谁害谁的?他们只是奉命来抓我回去成亲的。”她正在暗示,查鹰不会真的对她下重手,起码在见高顺生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