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你看起来瘦瘦小小,抱起来倒是挺温暖的。”笑嘻嘻的调笑,慵慵懒懒的调弄着她纤细的神经。
他不说还好,这一开口,让修眉贴合在男人前胸的背脊,宛如被火熨烫似的。缩着脖子,灵巧的挣开锁扣的大手,为了掩饰尴尬,她出手点了点他的胸膛。
“原来……上官总管和筠姊姊相互喜欢,偏偏中间却横亘了你这个——障碍,还有一个喜欢棒打鸳鸯的门主。等等!这该不会是你偷溜出门的原因之一吧?”
果然是个古灵精怪的丫头,什么事都瞒不了她。“嘘——佛曰:不可说。”他眨了眨眼。
原来如此……修眉掩着小嘴惊呼,“哎呀!情况真是大大不妙,我也喜欢那个黑炭头,所以,现在范姊姊又多了个情敌,我可是很强劲对手。”她大言不惭的吹嘘自己。
“你少跟着揽和,听见没?”他警告的拧拧嫩颊,“古人说:君子有成人之美,心筠自尊心强,禁不起你的玩笑;至于上官,那就更不用说,这一路上被你欺负得也够惨了,这件事请你高抬贵手,静观其变。”
修眉嘟起嘴抱怨,“又说大道理?”
大手扶着手肘,将她带往大殿方向。
偏头想了想,又走了几步路,她突如其来的冒出话,“你对我这么好,不是看上我吧?那可不行,我从小就想好了,我的未来相公要长什么样子,你完全不符合。”她大大的摇头。
早就想好?他有趣的搭话,“你想像的相公长什么样子?”
“浓眉大眼、身材魁梧,画像上,我爹就长那样子。所以,我从小就下定决心,既然没见过我爹,我就要嫁个长得像我爹的男人。”
“想像和事实总有出入。”他微笑的泼她一盆冷水,笃定又闲适的说:“在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事情都能算计规划,只有感情不行。有时候,遇到吸引自己目光的人,没有理由的就是喜欢了,就是突然的动心爱上了,自己也无力预防和克制。”
可爱的扮了个鬼脸,她咋舌的说:“未免说得太玄妙了吧?”偏着头满脸的疑惑,“爱一个人是什么滋味呢?你懂吗?”
“以前不懂,最近……有点懂了……”眼中透射着奇异的精光,直愣愣的盯着她瞧。
咚!修眉看得浑身发毛,“你……你看我干嘛?”她竟慌张得有些结巴。
“你说呢?”浑厚清朗的浅笑声敲进她的耳膜,笑得邪坏又深沉。
踏进前院泅周往来交错的都是前来上香的人群,金炉里冒出冉冉白烟,空气中也弥漫着幽静的香气。
骆千纶偏过头受宠的看着,和他并肩前行的小女人,正困惑思考的表情。替她拢了拢发丝,他温和的下了结论,“喜欢一个人,爱上一个人,总由不得人算计和控制的。”
他对着蓝天,淡淡的笑了。
就像他,完全没道理的……就在午后的艳阳下,被一个活跃的红色魅影给吸引了。
***
满满的一桌菜肴,上官总管和心筠连头也不抬,只顾闷着头吃。从大德镇离开之后,连着多天,两个人都是一睑心事,若有所思的模样。
修眉不动筷,看看左边又瞧瞧右边,单手撑着下巴,对着 上官凉凉的说:“要是我,有话就直说,老同在心头不难受吗? 男人就爱死撑脸皮。”
“这里的板栗羊肉堡滋味不错,试试?”骆千纶为怕两人 尴尬,他夹了大块羊肉放进修眉的碗里,“多吃点。”
“不想吃。”她推开碗,“整桌不是羊肉就是牛肉,又是酸又是辣又是油腻,我吃不下。”她向来习惯清淡的饮食,以往 心筠都会体贴的准备几道清谈的菜色。
“对不起,是我的疏忽,我这就去吩咐厨子。”心筠很快的站起身,一脸羞愧的想退下,她千不该万不该,让不爱她的男 人随便几句话给搅乱心神。
“有的吃还挑嘴。”上官非彦舍不得心筠困窘,着急的替她找台阶下,“你别理她,她是存心找碴。”手很自然的伸手想拉她。
才碰上心筠,她便反应激烈的缩手后退,动作激烈的撞倒身后的椅子。椅子倒下所发出的巨大声告,让她更是尴尬的满脸通红。
上官非彦抢着放好椅子,白了修眉一眼抱怨,“都是你爱找麻烦。”
“我?”修眉无事的瞪大眼,一脸事不关己的表情说:“你如果不伸手去拉筠姊姊,就不会害她撞倒椅子,又干我什么事?”
“如果不是你这么挑剔……”
“全都坐下来吃饭。”骆千纶难得心浮气躁的截断两人的斗嘴戏码他注意到站在对街的男人,冰寒的气质让他感觉眼熟,似乎这两天一直都有类似的人在身旁打转,这些人看起来颇有纪律组织,如果也是为了“百幅令”而来,那就麻烦了。
没食欲,只好找话说,修眉无聊的问:“咱们这一路不停往南走,我都忘了问‘百幅门’到底在哪里?”
“跟着走就是,哪来那么多废话?”上官非彦没好气的回答。
真是不知死活的男人,竟敢对她这么不客气!于是,她坏心眼又起,扮起甜嗲的嗓音说:“相公,我只是随口问问,你怎么就对我这么不耐烦呢?”为了达到气死人的目的,“相公”这个称谓,她可是喊的又甜又腻。
“我警告你,别再乱说话。”上官非彦粗声恫吓,边担心的偷瞄贾心筠的表情。
“我可不是胡说的,你想想,我是贵门的思人,要求门主应允我一件事不过分吧?我就请门主下令要你娶我不就得了?”她说得合情合理,不怕死的撩拨上官的怒气。
“住口!你自己胡闹也罢,别拖我下水,你不怕别人听见,我还担心别人……”
她开心的抢白,“哦……原来你有心上人怕她听见,就不知道我的情敌是谁?骆千纶你知道吗?”
监视的人又多了一个,看来,此地不宜逗留,得尽早上路才成。
骆千纶默默盘算目前的处境,莫名其妙的又被点名卷人两人的斗嘴。他心知肚明,修眉是明知故问,唯恐天下不乱的想捣蛋,又看见贾心筠压抑情绪的苍白脸色,他不得不冷下声制止,“再多说一句,我也别吃了,我们马上出发。”
修眉向来吃软不吃硬,骆千给这种命令的口吻,自然若她不痛快,“你们真是奇怪,明明不干我事,为什么都要来怪我?我又不是受气包,不吃就不吃,很希罕吗?”他明摆着舍不得贾心筠难堪,所以才对她发脾气,这种差别待遇,让她非常不满。
“看来大家都吃饱了,我们上路。”骆千纶端着俊脸下令。
傅二小姐自幼奉行的行事备则就是:敢惹我不痛快?那我也要让你陪着我不愉快!为了达到目的,修眉不经思考的脱口而出,“我这才想到,两年前你的不告而别,会不会跟女人的风流情债有关?”
“你——”骆千纶转过身,黝黑的眼直勾勾的瞪着她,表情阴郁深沉。
他不用看也知道,上官和心筠此刻的表情会有多尴尬困窘。当年师父想把心筠许配给他,确实是他逃离的原因之一,不过,对此他无论如何都不会承认,因为一旦挑明讲出来,哪么被拒绝的心筠将情何以堪?
修眉抿着嘴,硬撑着脾气,不退让的和骆千纶对峙。
“呼——公子,我终于赶上你们了。”矮胖的汉子从门口一路喳呼的卷进来,他怀疑的看着现场人人各异的表情,知道情况大大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