晶晶慌忙跪在轩辕成柘面前哀求:“亲王,寒霏公主虽是银夏国的小公主,但是自小便因为身子不好需要静养而不在宫里生活,所以宫里的任何大小事都和公主无关。银夏国被灭后,无人可到大雪山采朱果,所以常大哥才会冒险进宫求王后念着旧情帮忙。王后是答应了,但我们没想到王后会请亲王来帮忙;为了公主的安全着想,公主只有隐藏自己真实的身分了。这是不得已的作法,求亲王谅解!”她惊惧地忙想解释清楚。
轩辕成柘一张脸冷到了极点。想他身为一国的亲王,在沙场上战无不克,这世上有谁敢骗他呢?想不到生平第一次被人所欺骗,而骗他的人还是他最疼爱的女人,这教他情何以堪呢?
房里再次陷入沉静。由轩辕成柘冷酷至极的相貌看来,就能明白现在他心中的气愤,众人都屏气着不敢吭声。
“退下!”轩辕成柘沉默许久后,只丢下这两个字。
晶晶和常田清听到这个命令后,很紧张地看着轩辕成柘,生怕他会伤害小姐。
“亲王,公主是无辜的,公主已经病得这么重了,求亲王放过公主,别再伤害公主了!”晶晶哭着向轩辕成柘求情。
“我轩辕成柘不是这么卑鄙的人,下去。”轩辕成柘再次冷漠地下令。
众人不敢违令只得都退下,房里留下轩辕成柘和昏迷中的寒霏。
轩辕成柘的心正剧烈地震荡起伏着。就算明白她是银夏国的公主,他仍不愿意、也不忍心她有什么万一,他仍是会救她到底。
但说到欺骗,首推的该是皇兄和皇嫂吧。皇兄和皇嫂一向是夫妇情深,夫妻之间没有任何的秘密,所以寒霏的身分皇兄也一定知情;知情后不但没明白告知他,还和皇嫂合起来欺瞒他,这实在令轩辕成柘气愤难平。这件事他一定会找皇兄、皇嫂说清楚的。
不过一想到寒霏竟是银夏国的公主,这让轩辕成柘一时间无法接受。她竟然是他最痛恨的褚家人,是她的父亲使计害死了他父王!这个不共戴天之仇,虽然和她没有关系,他仍是无法对褚家人释怀。
为什么?为什么她是银夏国的公主呢?为何要在自己已经深爱她到无法自拔时才让他知道这个事实?这是命运的捉弄吗?轩辕成柘真是要无语问苍天了。
当初皇兄坚持要娶华芊萼时,因为华芊萼是银夏国太子妃的身分,让母后和众大臣都大力地反对;那时他心中也是对皇兄的作法感到不以为然,金皇国里的女子何其多,难道会比不上一个银夏国的女人吗?
想不到今天他也遇上了同样的问题。寒霏是银夏国人的身分就让他皱眉了,何况还是皇族的公主呢。天下的女子何其多,为何偏要让他遇上仇敌的女儿呢?
当寒霏醒来时,他要如何面对这位银夏国的公主呢?让她继续留在自己身旁,还是将她拿下,依律法流放到边疆呢?可是她的身子能熬得过边疆的干燥酷热、风沙蔽天的严苛环境吗?轩辕成柘不禁苦笑……自己会考虑到这一点,那就表示他是狠不下心流放寒霏的,更别提自己早已经习惯有寒霏陪伴在身边的日子。虽然他们两人相处只是短短的十来天,但这些天的生活过得较他以往二十多年的日子还要有趣、多采多姿多了。他如何能再过以前那样单调平淡的生活呢?他已是无法失去寒霏了啊!
轩辕成柘内心不断地交战着……看着她秀丽细致的眼嘴,手轻抚着她滑柔的肌肤,寒霏是他心中最深的依恋啊,这世上也没人能像她如此的得到自己的欢心真情了。既是如此,纵使她是公主的身分又如何呢?
什么话都不必多说,他只问自己一句话,自己能接受失去寒霏吗?只一会的时间,他便有答案了——
不能,他不能失去她,绝不能忍受没有她在身旁的日子!
这一切他都不在乎了,如今银夏国也灭了,她不能再算是公主,自己又何需要挂怀已不存在的事实呢?想到这,他心胸是豁然开朗了;寒霏就是霏儿,他的霏儿,不论之前她姓什么,最后终要冠上他的姓。
纷纷扰扰的心情终是平定了,轩辕成柘浮起了难得轻松的笑容。眼下什么事都要放在一边,先治好寒霏的病才是最重要的事。
看着还是昏迷不醒的宝贝,轩辕成柘很有自信也很肯定他是寒霏心中所爱的人,她不准、也不能不爱他!当自己的肉和着药吞下她喉咙,进入她的身子后,他们便不再是两个人。她身子中有他的血肉,她完完全全是他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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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大夫第二天一早就带着药方上的药材来客栈;水宁见状,阻止他们进入,还擅自吩咐他们将药材带回去。
“将东西都带回去吧,亲王不会用到了。”
“谁说不会用到的!”轩辕成柘从寒霏房里走出来,他正好听到水宁的话,不高兴地出声。
水宁见是轩辕成柘忙躬身行礼,心虚地回答:“主人,褚寒霏既是银夏国的公主,也是个通缉犯,属下以为主人不会再费心救治她了。”
“寒霏不是通缉犯,你们对她还是要同以往一样的恭敬,不可以冒犯。吕豹,让大夫带着药材进来吧。”轩辕成柘吩咐着。
“柘大哥,你……你真要用自己的肉当药引为寒霏治病?”甄月奴拦住了轩辕成柘的去路,她看穿了他的决定。
“这是我的事,你不必管。”轩辕成柘淡然回答,闪过甄月奴走入寒霏的房里。
事情已经到了这样的地步,甄月奴若还看不明白,她就是十足的大傻呆了。呆楞了下,她无可奈何地笑了,转头看着水宁黯然说着:“水宁,是该认清楚事实的时候了。柘大哥的表示已经够明白,我们就别再做无谓的反对了。”
水宁也只是神色落寞地点点头。月奴郡主说的对,她是该要懂得顺应事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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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房间,床上的寒霏还是同昨天一样昏迷不醒,只是今天她的脸色更不好了:苍白中透着青色,她已经如风中残烛,再不救治只怕是回天乏术了。
房里除了轩辕成柘、两位大夫和吕豹外,就是晶晶在床旁照顾着寒霏。
“拿碗来。”轩辕成柘交代晶晶。
晶晶不敢迟疑,立刻走出房间向掌柜要了个碗来。
轩辕成柘缓缓从腰间拿出匕首。锋利的刀刃闪着青芒,看得众人心一凛。想到等下轩辕成柘要做的事,每个人更是心情沉重严肃。
“主人,请三思,也请保重身体。”吕豹明白轩辕成柘的心意,却仍忍不住出声提醒。
“这是我的决定,谁也不能阻止。”
轩辕成柘脱下上衣,露出结实的肌肉,看准了位置,他下手也不迟疑,匕首刺入胸膛,俐落地割下一块肉放入晶晶手持的碗里;而一旁的吕豹则是飞快地出手点住了轩辕成柘胸口的穴道,以减缓流血。
“这样够了吗?”轩辕成柘脸色不改,语气平稳地询问两位大夫。
两位大夫早就被轩辕成柘的勇气吓呆了,只能无神地点点头,说不出话来。
“那就快拿着药引去煎药。晶晶,你也跟着去帮忙,务必照着药方上写的方法做,绝不能出任何的差错,明白吗?”轩辕成柘忍着锥心痛楚,仔细地叮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