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炼烽突然想到,偃邪残肯定是为了月琉璃的事来找他,恰好找不到人,才会生气的在他房里等他回来。
思及此,白炼烽内心不由得泛过一抹苦涩,只有与月琉璃有关之事,偃邪残才会想到他。
偃邪残注意到白炼烽眼中一闪而逝的伤感,但他却未多想,反而对白炼烽的回答有些质疑。
“是吗?真的这么简单?”白炼烽怪异的举动实在令人怀疑。
“嗯,的确只是这样,教主,如果没事,夜已深,属下想先行休息,教主您请回吧!”他去找月琉璃的事当然不能让偃邪残知道,所以他刻意走近床沿,状似要休息了,希望偃邪残能离开。
“哼!我看你是作贼心虚,所以才希望我早点离开。”
白炼烽急于打发他走,以及回避问题的态度,让偃邪残心中的疑惑加大。
然而白炼烽竟然无视他的存在,当着他的面就脱下外褂想上床就寝,这举动让偃邪残觉得被忽视,愤而起身走到白炼烽的身边。
忽地,一个念头在偃邪残脑中闪过,令偃邪残不禁猜测白炼烽今日出去一整天,有可能是去与月琉璃见面。
“说!你是不是找到琉璃了?”
一想到有此可能,一种被人欺骗、隐瞒的不快,快速窜进偃邪残心里,压抑不住的怒意让偃邪残气得紧扣住白炼烽的手腕,进而逼问白炼烽。
“没有。”过去再怎么生气,偃邪残也从未对他动手,此刻他肯定是气过了头,才会对他如此粗暴。
当然,这也让白炼烽更加确认月琉璃在偃邪残心中的地位有多重。
“没有?答得如此快速,肯定心中有鬼,快说!”
为什么他对白炼烽总是看不顺眼,尤其是白炼烽的眼睛。
他的眼睛总是那么的明亮,像是完全可以看透他的想法似的,让身为一教之主的偃邪残总觉得自己被那双眼眸紧紧控制住。
这样的感觉对偃邪残来说是一种侮辱,所以他才会百般刁难白炼烽。
仿佛只有见到白炼烽难堪的模样才会让他觉得快乐。
“我说没有就是没有,如果教主您不相信,属下也没有办法。”
紧抓手腕的力道重得让白炼烽血液都无法顺畅,半晌,他开始觉得整只手渐渐麻痹,但尽管如此,白炼烽仍没有松口的意思。
“你……”见白炼烽如此坚持,让偃邪残更加气愤,深邃的眼眸几欲冒出火花般,闪耀着点点星火。
“哈哈哈……我知道了,你不希望我找回月琉璃,是因为你想代替他,对不对?”气极、怒极的偃邪残已完全失去理智。
因为愤怒,再加上白炼烽身上不断传来的馨香,让偃邪残已然失去控制。
“你……”偃邪残的每一句话听在白炼烽耳里,就像一根根针直刺进他的心,白炼烽没想到偃邪残竟如此看待他,这对他而言,无疑是一种羞辱。
此时此刻,白炼烽一刻也不想与偃邪残待在同一个地方,既然偃邪残不愿离开,那他离开总可以了吧!
“你以为你走得掉吗?”
白炼烽使尽全力想要挣脱偃邪残的箝制,却只是换来偃邪残更加不留情的对待,他强硬地将白炼烽甩在身后的床铺上。
“不……”
★ ★ ★
夜里,辽阔的天空就像被笼罩在黑色的布幕下,看不见一丝光芒,更不见一点星辰,放眼望去,尘世间的一草一物,仿佛全被黑暗所吞没。
望着暗黑的天际,司徒冰驰只觉得自己仿佛被那一片黑暗所笼罩,压得他几乎快透不过气来,只能痛苦地皱着眉头。
不一会儿,司徒冰驰又为自己莫名的感伤感到好笑。
黑夜与黎明,只是自然的景象,黑夜总是会过去,黎明亦会来临,他又何须感伤?
司徒冰驰相信,他与月琉璃会在这样的情境下相遇,必然是上天的安排,或许彼此身上都背负着不为人知的过去,但那都应该不是问题。
最重要的一点是,必须早点拿到解药。
据司徒冰驰了解,紫幻迷烟的解药一半在司徒世家,一半在弁邪门,只有两者混在一起,才能解除紫幻迷烟的毒性。
离开司徒世家多年,如今若因为想取解药而回去,可能会遭遇些麻烦,但为了救月琉璃,这些麻烦司徒冰驰相信自己可以应付,另一半解药才是真正让司徒冰驰烦恼的,他若没猜错,解药必定在偃邪残身上,白炼烽要如何从他身上拿取解药呢?偃邪残毕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而且,如果白炼烽为了偷解药而出事,月琉璃一定会很难过。
正当司徒冰驰思考着该如何取得解药之际,一声细微的呻吟声,吸引了司徒冰驰的注意力。
★ ★ ★
月琉璃发现自己全身赤裸的置身于雪白的床上,无法自由动弹的四肢,仿佛被牢牢钉于床铺上,他只能睁着惊恐害怕的双眼,紧张的凝视着四周。
忽然,一个如野兽般的男人出现在自己眼前。
那男人一见到月琉璃便扑了—上去,双手毫不留情地撕裂月琉璃身上的衣服,月琉璃挣扎着直想避开,但因被绑住而无法动弹,只能任人宰割……
内心深埋的阴影,在夜里化作恐怖的梦魇不断追着月琉璃。
一阵阵痛苦压抑的呻吟声,缓缓从月琉璃的口中逸出,虽然声音不大,仍清清楚楚地传人司徒冰驰的耳中,司徒冰驰紧张得冲到月琉璃的房门前。
“琉璃!琉璃!”
迫切地敲着门,却怎么也得不到回应,司徒冰驰心急的推开门,急促地呼喊着让他担心的人儿。
“嗯……不……”仍陷在痛苦梦魇中的月琉璃并未听见司徒冰驰的叫唤,仍持续承受着痛苦,不断发出呻吟。
见月琉璃受梦魇的侵扰,神情极为痛苦,丝毫没有听见他的呼唤,司徒冰驰感到百般心疼,赶紧将月琉璃整个人自床上拉起来,用手轻拍月琉璃的脸颊,尝试着能唤醒月琉璃。
是谁在叫我?是谁……
温柔关切的声音随着司徒冰驰声声的呼唤,一点一滴地渗入月琉璃的梦境,梦中那压迫着月琉璃的重量,渐渐不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暖意包围着他,也因此……月琉璃自睡梦中逐渐清醒过来。
“不……不要……放开……我!”
刚醒来,神智尚混沌不清,分不清楚现实与梦境,月琉璃错把梦中那名男子的影像与司徒冰驰重叠在一起,极度的恐惧自心中窜升,迫使月琉璃神情陷入惊惶,他猛然挣扎,推开司徒冰驰就想往外冲。
没预料月琉璃醒来会有此反应,虽感到错愕,但司徒冰驰很快便反应过来,伸长手臂,拦腰一抱,将月琉璃拉回。
“琉璃,你看清楚,我是司徒冰驰啊!”
知道月琉璃此时神智不清,也知道月琉璃可能将他当成另一个人,司徒冰驰并没有半点怒气及丝毫鄙夷,胸口反而涌上满满的心疼。
不……他不要……不要……
只要一想起被侮辱的画面及丑陋的自己,就令月琉璃感到害怕。
“琉璃……”见月琉璃仍不停挣扎,司徒冰驰索性将他整个人拥进怀里,紧紧抱着他,希望能减轻月琉璃心中的恐惧。
靠在司徒冰驰厚实的胸膛,月琉璃感觉到从司徒冰驰胸口传来的平稳心跳声,时间仿佛停止在这一刻,空气亦不再流动,他以为世间只剩不肯与司徒冰驰。
渐渐地,月琉璃思绪恢复清明,不再慌乱挣扎,整个人完全平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