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是她,她一定会将他牢牢地把握住,细细呵护照顾着他。
头一次听她这么大声说话,聂扬觉得有些诧异。“你怎么了?”
“你只要告诉我你吃了没。”此刻她只关心他的身体,在乎他在如此辛劳下竟然连饭也没得吃的痛。
“还没。”他耸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我们走。”她提起行李率先往外走。
“去哪儿?”聂扬一脸错愕地愣在原地。
“我们先到二十四小时超商去买点东西,然后再到我住的地方,我煮消夜给你吃。”
她认真地说着。
见他一副迟疑的表情,她不禁想,会不会自己太一厢情愿了?
“是不是不愿意?对不起,我没考虑到你的想法。”心蔷垂下脸,闷闷地说道。
“不是,我只是觉得你看起来有点儿义愤填膺,你在气什么?”聂扬扬起嘴角,细细地端详她。
“我……我气你不会照顾自己,居然到现在还没有吃晚餐。”她转过身,不自在地嗫嚅着。
“哈!这是常有的事,不过,既然有人要煮丰盛的消夜给我吃,若我再拒绝,那可就说不过去了。’’说完,他大方地拉住她的手。“走吧!”
心蔷愣愣地看着自己被他握住的手。能触碰到他的手,感受到他的体温,让她心头觉得暖洋洋的。
不知道她还能这样靠近他几次呢?心蔷有些心酸地暗忖。
* * *
心蔷望着这栋聂扬帮她找的房子,心中真是满意得不得了,
虽然是间小套房,可是样样俱全。前面的阳台还有座小花园,没事时可以撑起遮阳伞坐在阳台上看看书……
一想起那样的情景,心蔷一颗心立即活跃了起来。
另外,她还注意到这房子洁净得一尘不染,可见得他一定派人来打扫过了,不禁因他贴心的举动而鼻醒起来。
“谢谢……真是太谢谢你。”她哽咽地说。
“别这样,真要报答我,就煮一顿丰盛的消夜请我吧!”他帅气地坐进小沙发上,薄薄的唇畔噙着一抹淡笑。
“嗯!我赶紧去弄,要不然天都亮了。”
心蔷对他笑了笑,随即提着袋子进入厨房,聂扬则仰首躺在沙发椅背上闭目养神着。
厨房不时传来利落的切菜声,看来她似乎对烹饪满熟稔的。渐渐的,一股香气扑鼻而来,令他本来不怎么饿的肚子竟开始咕噜咕噜地叫了起来。
他站起来缓缓步向厨房,望着心蔷那纤柔的背影,脑中不禁有丝离谱的幻觉——若这是他的生活,回家后有可口美食等着他,有个人也会温柔关心他,那感觉该有多棒呀!
“如果佳佳肯为我这么做该有多好?”聂扬忍不住在心底喃喃自语着。
将一碗锅烧意面捧上桌后,心蔷抬头便瞧见聂扬伫立在厨房门外的身影,不禁羞赧地笑问: “怎么站在那里呢?”
“我可是闻香而来。”他双臂抱胸,一双炯利的眼直盯着她瞧。
“真觉得香?”她暗暗在心底欢喜着。
“本来不饿的,现在肚子却叫得连街坊邻居都听到了?”他倚在门边笑着说。
“你真爱说笑。饿了就快来吃吧!”她向他挥挥手。
聂扬不客气地走过去坐下,才吃了一口,便扬眉赞许道:“真不错!一点儿都不比道地的台南意面差。”
“真的?喜欢就多吃点。”
心蔷真的是很用心在煮这碗面,里面除了有丰盛的材料外,还加了她不少的爱心与关心,更有着浓浓的痴恋之情。
如今她才知道,她对他的爱竟是来得这么突然、这么无法逃避……难道这就是所谓的一见钟情?
“那我就不客气了。”说完,他便开始大块朵颐。
望着他那股起劲的吃相,心蔷的心底有说不出的感动。
自从母亲住院后,她已经好久好久没煮过东西让别人吃,也不曾得到如此大的激赏。
聂扬吃饱喝足后,满足地拍了拍肚子。 “还好我没有天天吃你煮的莱,否则我一定胖得不成样。”
“你就算胖也是个大帅哥呀!”瞧他笑得洒脱的模样,心蔷也跟着雀跃不已。
“当真?你见过肥得走不动的‘大帅哥’吗?或者你此‘蟀’非被帅?”他忽然想起小晨老爱用“蟀哥”来调侃他。
“咦?”心蔷不懂他的意思,但看见他噘起嘴,发出几声蟋蟀的滑稽叫声后,才恍然大悟地笑弯了腰。
难得看她笑得这么开心,聂扬不禁敛起笑意,眯起黑眸,直视着她那张灿烂的笑脸。
心蔷猛地抬起头与他四目交接,不禁被他那灼烫的视线给盯得满脸通红,于是她赶紧别开脸,尴尬地笑了笑。“没想到你那么幽默。”
“在现在这个社会中,不幽默点是不行的,你们女人常将择偶条件挂在嘴巴上,而幽默风趣就是其中之一。”
“你还需要担心这个吗?”心蔷摇头轻笑。“你若担心的话,那全天下的男人都得紧张得跳脚了。”
“你真是太抬举我了。”聂扬爽朗地大笑,接着看了手表一眼。“哎呀!”
“怎么了?”
“快两点了,不好意思,打扰你这么久,我该走了。”聂扬连忙站起。
“别急!我还不想睡!”当这些话脱口而出时,心蔷真想咬掉自己的舌头!瞧她说了什么傻话啊!好像很不希望他走,要他留下陪她似的。
心蔷吊着一颗心,凝睇
“去山上?!”她不能说不意外。
“是呀!大半夜和一个男人上山得很有勇气喔!你敢吗?”聂扬低垂着眼,故意露出一抹轻浮的笑容吓她。
心蔷咬咬下唇沉吟一会,然后仰起下巴回道:“好!既然是你邀约的,我当然敢。”
“难道不怕我对你伸出魔掌?”他做出一副色迷迷的模样。
“你不会!”心蔷斩钉截铁地说。
“为什么?”
“因为你已经有佳佳了!”心蔷再次冲口而出,在看见聂扬明显的愣住后,感到后悔不已。“对不起!我……”
“没关系,你如果觉得不妥的话,那就别去了,我也该走了。”聂扬拍拍她的脸蛋,拿起外套就要离开。
“等等!”心蔷的心揪了一下,不假思索地喊住他。
“还有事吗?”聂扬一手撑在门框上望着她。
“我跟你去。”
“真的?”他讶异地扬起眉。
“当然是真的!你愿意带我去山上吗?我还不曾在半夜上去过呢!”心蔷柔柔地一笑。“当然,还得要你愿意才行。”
“我当然愿意了!走吧!否则我们不是去山上看夜景,而是看日出了!”他随即走上前拉着她的手往外走。
心蔷一边走一边想,他可知道,她好喜欢这种感觉——这种依附着他的感觉!
* * *
由山上往下看,可以俯看整个台北市的夜景,万家灯火如萤光闪烁般,再加上轻凉的晚风拂面,给人清爽宜人的感觉。
“嗯……好舒服喔!”心蔷双手扶着观景台的栏杆,深深吸了口气。
“我经常一个人来这里。”聂扬双手抱胸,闭眼闻着山上的味道。
“一个人?!”她讶异地反问。
“对!当我为公司的事烦闷,找不到解决之道时,就会一个人开车到这里,看看夜景,闻闻晚风混着山林的味道,脑子便会豁然开朗。”他转过身,帅气地靠在栏杆上,就着月光望着她那张专心聆听的小脸。
“我相信。”她笑了。“本来刚刚在车上我都快睡着了,可是一下车,接触到这里的清凉空气,立刻便精神百倍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