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吻她,非常想!
或许是因为怀念当时的感觉,或许是想讨回一个公道,或许是想以牙还牙、以吻还吻,或许……也或许什么原因都没有,只是单纯地想品尝她的味道!
明月脑子一团乱,隐隐知道整件事还有内情,却又不知从何抽丝剥茧起。
当年,她吻的是陆青野?但……为什么?为什么心里没有排斥的感觉?
「不可能……」她捂着额头,只觉得整件事复杂得让她头疼。「绝对不可能……」究竟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为什么不可能?」他蛮笑。「要不要再吻一次确认看看?」
明月瞪大眼睛,第一个反应就是尖叫着逃开。
陆青野动作更快,立刻追上她,长臂将她环住,火样的眼神就逼在眼前。
她心慌意乱,根本无法思考。
他靠得那么近,他要的就是相濡以沫,只是相濡以沬,简单而直接的索求在他的眼神表露无遗,让她觉得自己好软弱。
「你不可以……」她不认为自己抗拒得了他。
「我当然可以,只是一个吻而已。」
「你不可以不尊重我的意愿就……」
「当年『你们』也没有尊重过我的意愿,一个派我去『代打』,至于你,还派了四个胖妹充当大头针『钉』住我,在众目睽睽之下强吻我。」
「我那是……」年少轻狂。
天哪!「年少轻狂」这四个字被她用烂了没有?
陆青野笑了,仿佛很以她的惶乱为乐。
「放轻松,至少这里没有观众……也没有大头针。」
说罢,他的唇便俯盖下来。
记得当时年记小,只是嘴唇碰嘴唇,蜻蜓点水式的啾一下、啾一下,但──这个吻不一样。
他来势汹汹,眼神闪烁着熠熠火光,想要狠狠地讨回公道。
明月用力挣扎,却只是让他的铁臂箍得更紧。
「你这个混蛋!放开我啊!」她在挣扎中,抢着说话的机会。
「这不就是你自己惹来的吗?」他的话,有如青天霹雳。
明月一僵,抗拒陡然变软。
算了,就让他吻一回当作赔偿,从今以后两不相欠好了!
他恶狠狠地俯下,她软绵绵地迎上,唇在半空中胶合。
「啊……」热烫的唇贴上了她,明月发出轻微的低吟。
陆青野双臂环过来,小心翼翼地避开她的擦伤,右掌捧住她的后脑,将她压向自己,左手则环着她的纤腰将她整个人拉近。
他吮上她的粉嫩,轻咬着她的下唇,为那芳甜的气息轻叹不已。
早知她如此美味、如此诱人,高三那一年,他就该这样吻她,而不是像个二楞子般呆呆站着,只顾生气、只顾瞪她,而错失了这丰润的芳唇。
这对明月来说,绝对是重量级的飨宴,当年的啾啾啾根本不够看。
她被吻得心儿慌慌,几乎站不住,双臂自动自发地绕住他的肩膀,深怕自己往下滑。
这个动作扯痛了伤口,将她的神志扯回现实。她正想推开陆青野,但环在她腰上的铁臂好生邪恶,竟然潜进衣服底下往上探去。明月立刻就往后倒退,钻出他的怀抱。
她只是还一个吻,结果却、却……
她脸蛋羞红。「你干么吻到……吻到里面去?」还、还、还摸她!
可恶,她的声音听起来好沙哑,好象想撩拨什么,她用力咳了咳。
陆青野也没预期到一把火居然会烧得那么旺。他强迫自己不去多看明月浴上春情的模样,那娇红的脸颊与泛着水光的玫瑰唇瓣,怕自己会克制不住。
他试着打破暧昧的氛围。
「你不会不知道,本金寄存久了,利息也跟着来了吧?」他戏谑一笑。「我这边的利率可是很高的。」
明月气结,心里又羞恼,只是瞪着他,说不出一句话来。
「怎么样?还会不会后悔当初吻错了人?」
他问得看似轻松玩笑,其实心里还介意着秦佑怀,猛吃他的醋。
吻错了人?
明月听到这句话,宛如抓住了一把钥匙──一把能够打开谜团的钥匙。
「你说,你是被学长派来……代打的?」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他的笑威胁意味十足。「你一定要强调这件事吗?」可不可以把它忘了?
明月捧着小脑袋,脑中迷雾一片片。
代打?吻错了人?双胞胎?这一个换成那一个?
等等,重要的是……
「很久很久以前,是谁在路边救了我?」
「你是说,你被怪叔叔踢倒脚踏车的那一次?」陆青野奇怪地瞥了她一眼。「当然是我啊!」
明月全身剧震了一下,脑门被轰得隆隆作响。
「噢……噢。」是他,「当然」是他,陆青野。
「怎么了吗?」他看她好象有点不对劲。
「没、没事。」明月摇头晃脑,眼神有几分迷离。
她绕过他去握门把,使劲想把门推开。
陆青野感到一阵莫名其妙。「你要去哪里?」
她楞楞地抬头看他。「回家。」
「你家在那边。」他握住她的双肩,帮她转个向。
「哦!」明月像机器人似的僵硬地走过去,打开门,走进去,关起来。
喀!落锁。
她傻楞楞的反应揪紧陆青野的心。
他不知道明月后来问的问题是什么意思,也没去多想。
他唯一想得到的是──在明月心中,「代打」永远都是「代打」,怎么样也爬不上「正主儿」的位置,他可以侵略她的唇,却掠夺不了她的心。
可恶!他一拳捶向墙壁,真是太可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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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笔直地走进浴室,把放在角落的脸盆抬出来,坐上小凳子,架好洗衣板,开始洗衣服。
是他,一直都是他!
她把水晶肥皂抹在衣服上,用力搓揉起来。
当初,小学六年级,十二岁,她所心仪的大男生就是陆青野。
他在狼爪下救了她,给她无与伦比的安全感,让她在往后的时光,每当有挫折或不安,梦里就会出现他的身影,给她抚慰。
她从脸盆里拖出另一件衣服,一样打上肥皂,搓揉。
小六那时,她足足暗恋了他一年,老是希望能再遇儿他,常常在白泉中学校门口晃来晃去,却始终看不到他的人。
上了初中,开学第一天,就看儿神采飞扬的「他」上台演讲,那时心里好高兴好高兴,但是又别扭,不想上前去相认。
她再从脸盆拖出一件短裤。啊!水晶肥皂变薄了,不好用了,她把肥皂放进过滤袋里,跟其它的旧肥皂挤成一团,然后继续洗。
如果当时上前去相认,或许就不会有后续绵延十几年的乌龙事件了。
陆青野才不是「代打」,他是「正主儿」,一直都存在她的心底的「正主儿」!
她从很久很久以前就喜欢陆青野,但她的目光却足足追逐了秦佑怀三年,明明感觉到「他」在人前人后有差异,却没有想到,「他们」压很儿是两个不同的个体。
天哪!这个世界上,还有没有人比她更呆?
明月搓揉衣服的手劲更重,仿佛想把衣服给洗破。
当时,她还集聚姊妹淘的力量,想在毕业典礼留下美好的回忆。
要不是秦佑怀临时抽腿,拐了陆青野过来,阴错阳差,让她吻着自己想吻的人,那后果会是怎么样?
她根本不敢想象!
明月把洗好的衣服统统丢进水桶里,放水准备脱去泡沫,手里却还一直搓着一件大被单。
原来,在她心里、在她身边、在她面前的人一直都是陆青野,是她眼拙才没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