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不对……这位美女怎么会在沐圣家里?而且还是这么七早八早的。希望心中警铃霎时大作,眯起一双明眸,精光射向显然才刚起床的男主人。
“希望?”
一脸睡眼惺忪的沐圣见到她,马上清醒大半。
“你来得正好,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事情发生时,他的确很气希望所说的话,但是经过几天的静心思考,加上他一向清楚她的个性,知道那些话并非出自她本意,一旦思绪豁然开朗,怒气也随著烟消云散。
这些天,绷著一张黑脸对她,其实他自己心里也不好过,成天净想著该如何与她重修旧好,完全无心於公事。
而他失魂落魄的模样,甚至引来饭店员工嘴碎地流传起他被名模白芷“抛弃”
的不实八卦,流言四处飘,传进了眼线众多消息灵通的绋闻女主角耳里,才会惹得白大小姐枉顾美容觉时间,一大早就“御驾亲征”,上门来问明事实真相。
希望根本没把他的话听入耳,目光在两人间兜来转去,脑子闹烘烘的一时无法思考,心中直接浮上几个大字——沐圣、性感美女、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乾柴烈火一发不可收拾!她突然觉得肚子里咕噜噜冒出了一池酸水。
喔……这个娇俏甜美的女孩,想必就是老妹白桔跟她提过的,那个“让安老大走出沐喜悲情咒”的希望吧?
白芷左看看一脸醋意的她、右瞧瞧双眼发亮的沐圣,顿时玩心大起,决定下场搅搅局,给迟钝的两人添加点“催情动力”!
她状似亲昵地挽住沐圣手臂,对希望漾起一抹风姿万千的媚笑。
“嗨,我叫白芷。怎么称呼你?”
白芷……记忆迅速重现,希望猛地记起,眼前这位白大美女,不正是“疑似”
沐圣的女朋友吗?
还记得当时在她追问之下,他信誓旦旦的说两人只是“好朋友”,还用强……强吻人的烂招数亲得她晕头转向,以致没法子挖出真相,照眼前的可疑状况看来,他们之间没有半点暧昧情愫才有鬼!
沐圣一颗心全放在希望身上,根本没察觉白芷的动作有何不妥。
“希望,我昨天联络上——”
“安沐圣,你这个花心大骗子!”
等不及听完他要说的话,满腹怨怒早已累聚成火山爆发。
“你明明有女朋友,为什么不敢承认?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害我以为……
以为你……”
可恶、可恶毙了!她的纯情少女初吻居然会断送在这个不安份的偷心大混蛋手上,她真後悔当时太过轻易就相信了他!
女朋友?他万般无奈地攒起两道浓眉。
“你想到哪里去了?白芷是我的朋友,“女的”朋友!拜托你不要一大早就吃这种莫名其妙的飞醋好不好?”
“我吃醋?”
她放声怪叫。
“我……我哪里有吃醋?我是看不惯你打著单身新贵的幌子,招摇撞骗纯情小少女,同时脚踏好几条船!”
气归气,还是嘴硬的不忘顾及颜面。
“哇,现在是什么状况?七早八早就吵翻了天,你们不怕其他住户集体上门砸鸡蛋抗议呀?”
下楼视察的白桔正好晃进门来插花。
“哇,老姐,你这个大忙人,不是过两天就要飞巴黎走秀了吗?怎么有空过来?”
“其实也没什么,我刚刚收到一则独家消息,好心过来通报一声,让‘某人’有个心理准备。”
她意有所指地瞥了眼沐圣,又朝希望浅浅一笑。
“没想到我的出现会造成误会,真是不好意思。”
去,她会不好意思,那天公岂不是要降红雨了!白桔精明地打量著端摆出招牌笑容的老姐。
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女人最爱没事找乐子,平常把一卡车追求者当猴子耍玩,兴致一来,则是专挑无辜受害者的弱点下手,弄皱一池春水以後再隔岸观戏,道行可高了咧!不知道她这回葫芦里卖了什么药?
“你……真的不是他的女朋友?”
醋性大发的希望终於恢复些许理智,细微的喜悦窜进了她心底。
“我可没那个荣幸。”白芷眼波带媚地摇手娇笑。
“我们这位痴情汉先生,眼里从来就只有他的沐喜妹妹。”
“白芷!”沐圣的脸色刷地青了一半。该死的,不是现在,他还没有向希望坦白一切的准备!
“沐喜……妹妹?”希望看看他、又瞧瞧白芷,一脸迷惑。
“对呀,他们从小在孤儿院一起长大的,亲情友情爱情全搅和在一起,不爱也难!偏偏天不从人愿,沐喜妹妹别有所爱,为了成全心爱的她,他只好自动请调放逐纽约,算算时间……都已经过一年了喽,也不知道他想开了点没?”
她早就看不惯这家伙老是无法忘情沐喜的死德性了,好不容易出现个能帮他走出过去桎梏的人,不趁机下帖猛药怎么行!
“你、说、够、了、没?”沐圣咬牙切齿地沉声喝问。
她眨眨无辜明眸。“我只是在陈述事实罢了。”
唉,忠言果然逆耳呀!
心爱的沐喜妹妹、孤儿院、请调纽约……白芷刚刚说的这些事,她居然完全一无所知!
希望愈听脸愈白,原本飞攀上顶的好心情,就像乘坐云霄飞车,在下一个转折瞬间又被带往最低谷,此时此刻,她终於惊慌地恍然大悟,原来……原来自己对沐圣的了解根本就少得可怜!
可是,为什么呢?为什么他绝口不提这些从前的事?无论是他的身世、或是……过往的爱恋?是因为他还未能忘怀那个曾经深爱过的女孩?还是他根本没有对她敞开心胸,有意把她屏弃在他内心世界之外?
过多的疑云问号。沉甸甸地重压在她心口上,压得她几乎就要喘不过气来,她的脑袋更是呈现前所未有的大混乱状态,连厘清自己的情绪也无法做到。
“希望!”见她有意离开,他急忙拉住她的细腕,因为心焦而用力过猛。
“奸痛呀!你放手啦!”她疼得泪都快掉下来了,然而心中的挫败心灰,却远比身体的疼痛令人难忍。
“我不放,说什么都不放!”他固执地箝住她。
“除非你静下心来好好的听我说。”
她那一脸万念俱灰的模样,足以让他揣度出她此刻盘旋心中的想法。
可恶!他不要她胡乱猜测,如果她真的想知道,不管要花上多少时间,他都愿意从头细说。
“哎呀,我该走了。”
一旁的白芷踩著细跟长靴,步履优雅地走向大门,临去前不忘抛下一枚巨弹。
“对了,我要报告的独家消息是,沐喜和靳朗打算在农历年前完成终身大事,最近正忙著张罗准备。新郎官还特地打了越洋电话来,要求我用专业眼光帮新娘挑选一件最美丽的婚纱,小俩口甜蜜得很呢,真让人羡慕!就这样喽,拜!”
“沐喜……要结婚了?”
白芷的话,让沐圣一个恍惚闪神,松开了原本紧握希望不放的大掌。
而就在他松开手的那一刹那,希望对他仅存的信任顿时逸散,一颗心恍如被打人了最冰寒的雪地深渊,
第八章
一晃眼好几天,希望日日把自己深锁阁楼里足不出户,每天翻来覆去睡不成眠,脑海里净是未能出口的疑问句。她多么想下楼找沐圣问个清楚明白,关於他的过去、关於他从前深爱过的人、关於他……现在的心。
可是,她又好害怕听见他的回答。
如果……如果他还爱著那个沐喜妹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