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的孙黎黄哭笑不得,她万万没想到爹的手脚会如此的之快,才一下子的时间就替她找好了夫家,这下可怎么办呢——
“我只好逃啦!”孙黎黄收起摺扇,叹了口气。
这可怨不得自己,父亲的命令在她一介女流来看就仿若圣旨般神圣不可抗拒,她既不能与爹起正面冲突,又不愿嫁给周公子,她不逃,难不成自杀。
“哎!”她长长地叹了口气。
现在最要紧的事就是到沙州去找裘衣羿,不管他答不答应,她都下定决心要逼他成亲,等到生米煮成熟饭,爹也奈她无法。
为了自己的终身幸福,她愿意原谅裘衣羿不守诺言的这档子事,而且嫁给他当妻子……瞧!自己为了他牺牲这么多,他不可能不接受的。
事情一解决,她的笑容又重现脸上,心情一开朗,驾马的速度也增快许多。
“自古女子嫁夫就得冠夫妇,等到我嫁给了裘大哥,人家就得唤我裘夫人,嗯!好听!裘妇人这句词挺响亮的,我喜欢——啊!”她正陶醇于未来人家给她的称呼当中,突然一个人影冲到她的马前,她一惊,连人带马摔倒地上,马儿踢起的黄沙也顺势的浅了她一头的黄土。
“哎呀喂!我的宝贝酒罐,幸亏我救驾得早,否则你不成了马下冤魂了。”一个衣衫不整、满头白发的老人家抱着个装酒的葫芦,庆幸的喃语。
落在地上的孙黎黄浑身疼痛地在地上衰叫了几声,然后忍痛爬离地面,她拍打着满身的黄土,望着抱着葫芦的老人,心底的不悦翻涌而来。
太可恶了!她连人带马的摔在地上,他一点也不关心,反倒关心他的破葫芦。
“喂,老人——”
“喂,小子!你骑马不看路的呀!我的宝贝酒罐滚到路上来了,你是没看见是不?要不是我身手快,酒罐破了你上哪儿去找一个赔我?”药毒怪人恶声恶气地率先开骂。
“老人家,是你走路不看马吧!无缘无故的冲到路上来,我的三魂七魄被你吓丢了,你赔得起我?”她手叉着腰不客气的骂回去。
“哎呀!”他拉高声道:“臭小子,你懂不懂得‘敬老尊贤’这四个字的意思?”
“真不好意思,圣坚书倒读了几年,四书五经、大学中庸、孟子、老子,我是略涉一二,可是不知怎么的,见到你老人家,我就想不起曾经读过‘敬老尊贤’这四个字!”孙黎黄笑里藏刀地反讽回去。
“你……小人!不是君子!”他说不出话来,索性骂人!
“嘻嘻,谁说我是君子!”她是女子,可不是什么君子。
可恶!他药毒怪人这一生是倒了什么楣!先是抚养了一个冷酷沉默,不屑名利的怪人徒弟,现在又碰上了个伶牙俐嘴的臭小子,难得一次下山买酒,就碰上这种倒楣的事。
回到山上一定得用柚子叶洗遍全身,除去这楣运!
“长辈不跟晚辈斗,臭小子,算你今天好运。”
“喂!‘长辈’,我的马因你而摔倒了,你不该扶它起来?”孙黧黄决定整整他!
“什么?”他眯起眼。
“扶起我的马。”她重复一遍。
“臭小子!你说的是什么鬼话!要我药毒怪人扶你的马,作——梦!”他朝她作了个大鬼脸。
她忍着笑,这老人家像个顽童似的,真可爱。
“喂!娘娘腔的,你叫什么名字?”
瞧她一脸白白净净的,柳眉、小嘴,要不是她穿着男装,倒还真像个大姑娘,男人生成她这副样,真是耻辱。
“孙——不告诉你!”她也朝他作了个鬼脸,调皮的笑着。
“娘娘腔,不过就是这个名字,你那么小器干么?”本来只是随口问问,她神秘兮兮的不告诉他,反而勾起了药毒怪人的好奇心。
“喂,娘娘腔……”
“不要叫我娘娘腔!本公子哪点像姑娘了?”她不悦的打断他。
虽然她是个姑娘家没错,但是她现在扮的可是个大男人也!娘娘腔、娘娘腔的叫她,有伤她的尊严。“明明就活像个姑娘,还怕人家……”药毒怪人在嘴上嘀咕着。
“你到底要不要牵我的马?”
药毒怪人急急点点头,扶起了倒在地上的白马,“马拉起来了,你叫啥?”
“我……我叫裘衣羿。”她得意的用裘衣羿的名字。
报上真名不就拆穿了自个儿是个姑娘家的事实,她可还想整整这个奇怪的老人。
“裘——衣羿?”他睁大眼,这不是他那古怪徒弟的名字?怎么……
“是呀!我就叫裘衣羿,所以喽!你帮我扶马可是你的荣幸……”她挑着眉,见他一脸的茫然,“你不会没听过裘衣羿这个名字吧?”
裘大哥既然有“毒王”和“药圣”这两个这么响亮的名号,应当是个有名的人啊!
“有,只是我不确定你是不是我听说过的那个裘衣羿。”他点点头,慧黠的双眼闪着光芒。
“毒王裘衣羿,你知道吧!”怎么?裘衣羿还有很多个呀!她想。
“嗯。”
“我就是啦!”孙黧黄点点头。
“就是你?”
“没错,就是小人在下区区不才我。”
药毒怪人伸出手摸着下巴,静静的望着她,这娘娘腔的冒充他那古怪徒弟有何企图。
“你认识我吧!”他开口。
“噢?我该认识我吗?”
“我唯一的儿子就是被你下毒杀死的,你忘了吗?”
“你叫裘衣羿,又叫毒王,我确定是你。”药毒怪人点头,“子仇父报,我要杀了你。”
“啊!”孙黧黄低叫起来。
她怎么会那么倒楣,还没威风就碰上要讨债的,什么子仇父报?她才不做冤大头。
“喂!你看那边,有太阳。”他指了指他的后方,“哪里?”药毒怪人下意识的向后转。
趁现在!她脚一伸,就一溜眼的向前直奔,一心只想着逃命,根本就忘了骑马逃命会比较快。
转过头的药毒怪人马上知道被骗了,他转过头,望着她跑步的缓慢动作。
“傻小子,有马不骑,笨!”他跨上她的马,一脸的笑意。
没两下,他就赶上了她,“喂!娘娘腔。”他笑嘻嘻的从马上低头叫她。
“啊——你怎么追——”她话还没说完,眼前一黑,就昏了过去。
“哎呀呀!这么一个大男人的,才跑了两下就晕了?真不中用。”他停下马,看着脸色苍白,昏倒在地上的孙黧黄。
“去!这么不经吓,不好玩。”药毒怪人扫兴的拉起她的衣领,一使力,就将她横放在马上。
“带你回山上,把你的身体养健康,再好好跟你玩。”他跟着上马,向前直奔。
“你是?”孙谋四打量面前像俏冷毅的男人,他身上所散发出的冷酷,让他打颤。这男人是谁?
“我是裘衣羿。”裘衣羿很自然的就放低声调,冷冷的道。
“裘——衣羿?!”完了!完了!孙谋四瞪大眼,想必他是来找黄儿的,可是她离家出走了,自己去哪找?再生一个也得要十个月才有。
“我是来找令嫒的。”裘衣羿简短的说。
见主人的一副天生的官架子模样,他一定就是黄儿的父亲了。
“裘公子,黄儿她……她……”
“她怎么了?”裘衣羿皱起眉,该不是又病倒了吧!
他就知道不能离开她半步。
“她……她……哎呀呀!她离家出走了。”
“离家?什么时候的事?”他的两道英眉拢得更紧。
孙黧黄在幽悠小筑时不是成天都喊着要回洛阳吗?怎么才回来几天她又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