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他挑起眉,在心里偷笑着,大坏蛋?她真的把魏权老哥当成仇人了。”
“而且,我还——嘻!教训了他!”
孙谋四的脸色微微一变,但她像是没注意到似的,得意的继续道:
“我买通他的下人,在他进食的馀菜当中放人大量的巴豆,他整整泻了三天的肚子,整个人躺在床上不能起来,嘻!爹,你就没瞧见他那副模样,否则你一定会拍掌叫好。哼!谁教他那么爱钱,连爹你这样的好人他还向你讨债,说他是大坏蛋根本不为过。”
她边说边开心的轻笑,巴豆自然是裘衣羿提供,这计谋当然也是裘衣羿提供,而买通下人……嘿嘿!当然还是他。
在旁边静听叙述的孙谋四冷汗不停地从额上冒下,巴豆?泻肚子?躺在床上?噢……他的手抵在额上,低声呻吟起来,现在自己又更对不起魏老哥了。
“爹,我帮你整那个大坏蛋,你高不高兴?”孙黎黄挑着眉,笑语。
“高兴?”他毫无力气地重复着她的话。
“我就知道你会高兴。”她将他的回答当成是肯定。
他高兴才会有鬼!他翻个白眼,他得捎封信去向魏权请个罪才行。
“老爷。”孙明这时带领着阿严进入厅堂。
“他是?”孙谋四望着老孙身旁的壮士。
“爹,他是阿严,特地从关外送我回来的。”
“壮士,劳烦你了。”孙谋四感激的向阿严点点头。
“不麻烦,我是奉我们裘当家的命令护送小姐回来的,阿严是个粗人,还怕照顾小姐不周。”阿严恭敬的朝他弯腰。
“你照顾我很好,不像裘大哥,他连照顾我都没有。”孙黎黄嘟着嘴。
至今她还在埋怨着裘衣羿硬把她逼上马,赶她回来洛阳的事呢!阿严笑了笑:“黄儿姑娘,既然你已安全回到家中,那阿严也该告辞了。”
“壮士,你不在洛阳多待几天?好让孙某尽尽地主之谊?”
“是呀!阿严,你多待几天嘛!”我可以带你游洛阳城,洛阳的龙门石窟可以魏美敦煌的莫高窟,你不参观参观岂不可惜?”孙黎黄在一旁附和。
“这……”他委婉的道:“多谢孙老爷与小姐的美意,阿严在关外还有要事,实在不能多担搁。”
“好吧!那好歹你也吃过晚餐再走,府里的厨子做的菜味道很棒,我本来是想让裘大哥品尝的,但是我现在很气他,所以决定先让你品尝。”
“多谢黄儿姑娘美癔,恕在下不能多留。”
“你真的那么急着走?”她皱起眉,不太舍得的道。
“我一回幽悠小筑就告诉裘当家——”
“你不用告诉他什么!”孙黎黄不悦地打断他,“你要回去就回去吧。”
臭裘大哥!说什么马儿病一好就快马赶上来,他们在路上停停走走快一个月了,依他的驾马速度早就该赶上了,可……她决定不要原谅他了。
“那在下告辞了。”
“你走吧!”她挥挥手,可恶的裘衣羿!阿严向孙谋四及孙明叩了叩首,就准备离开厅堂。
“等等阿严,麻烦你转告裘大哥一件事。”
“请说。”
“要他别来洛阳了!他不需要千里迢迢来到这儿,就叫他安心的照顾马儿,一辈子别来找我了。”她负气的嚷道。
“是。”阿严微笑道。
黄儿姑娘真是个有着伟大情操的姑娘,竟然要裘大当家安心照顾马儿,不用来看他,嗯!真是难得,真是奇女子!他在心中赞赏道。
一点儿也不懂得女人心的阿严,还以为她有多伟大的情操,她对的尊敬更加深了一分。
阿严又再次对厅中的每个人叩首,然后退了下去。
“黄儿,你和那位裘公子——”
“爹,我累了,明天我们聊好吗?”
“好,你去休息吧!”他宠溺地道:“要不要找个下人扶你回房?”
“不用了,我现在身体健康,不必劳烦别人了。”她摇摇头。迳自退离厅房,朝自己的闺房走去。
孙谋四望着女儿的背影,看来是女大不中留了。
“这孙家要办事喜了。”他微笑的喃喃自语。
他已经等不及要见见他未来的女婿了。
或许——先准备好婚礼事宜,等裘衣羿来了,小两口就马上拜堂……嗯!必须准备嫁衣、凤冠……孙谋四喜悦的在脑中安排着婚礼该有的事宜,殊不知道这对小俩口还有段波折得经过呢!孙黎黄坐在院子里的亭子里,面前的石桌上摆了把琴,但她却无心拔弄,只是望着远方,沉思着。
五天了,她回来都五天了,-裘大哥人还没有到,信也该捎一封,可是什么都没有,难道他忘了她吗?她急急摇摇头,甩去这恐怖的想法。
不可能,裘衣羿不会忘了她的。
“小姐。”这时她的贴身丫环银儿端了个盘子走到她身边,打断他的沉思。
“银儿。”孙黎黄轻唤道,眉宇间的淡淡哀愁让银儿惊讶。
“小姐,你怎么了?是谁欺负你了?”
“没,没有谁欺负我。”孙黎黄摇摇头,“你拿了什么东西来。”
“呃,是魏老爷送给老爷的酒。”银儿这才想起手上端的盘子。
“魏老爷?”怎么爹又跟魏权那个大坏蛋在一起了?孙黎黄想,“这酒他派人送来的。”
“是魏老爷子亲自送来的。”
啊!敢情倒好,他泻肚子还泻得不够!“银儿,府里有没有巴豆?”
“有,一点点。”
“你快去拿来。”孙黎黄一扬,太好了!“这酒——”
“放在这儿,你快去拿,我在这儿等你。”她将银儿手中的盘子接过手,然后就催促银儿去拿巴豆,哼!泻死你!谁叫你欺负老爹!她望了望盘上的酒杯,她好奇的拿来闻闻,没啥味道!她挑起眉,闻不出个所以然来。
“给我喝的?打死我我也不再喝这又苦又辣的东西。”
孙黎黄可是还记得当初在酒泉,裘大哥让她喝这鬼东西的味道,她可是不敢再领教。
“既然是魏权那个坏蛋送的东西,一定是个好东西,留下来,让裘大哥尝尝。”她点点头,准备好好保管它。
裘衣羿挑起眉,望着面前的阿严,不敢置信地道:“你再说一遍。”
“黄儿姑娘要当家的不用去找她了,她要您好好的照顾马儿,一辈子不用去找她了。”
这丫头!他抿着嘴,是在怪他、气他吧!
“帮我备马,我这就快马去洛阳。”姑娘家的反话他焉有不知道的道理。
算算他与孙黎黄也分开一个多月了,耳边少了她的聒声实在是不习惯,还有她柔软的身子……噢!才短短的一个多月这小妮子就勾起他的思念。
为了阿初的马,担搁了太多的时日,这次真的是打破了他以往的原则。
“黄儿,只要十天,十天我就能与你见面,到时候一定娶你为妻……”
这短短的一个月,他倍受相思之苦,裘衣羿从没想过一向独来独往的自己竟会为了个弱女子而安定下来,从未娶妻的念头也一并而生,现在他只想见到她、搂着她、在她耳边私语着她最想听,他是自己最难启齿的一句话……
“女儿呀!”孙谋四望了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的魏权,又望了望站在房门口满脸得意的孙黎黄,满腹的话语只能化成长声的叹息。
他从不知道自己的女儿手脚会如此快,在他还没来得及提高警觉时,她就偷偷的把巴豆参人魏权的茶中。
想当然的,魏权又泻了一个下午的肚子,最后终于不支倒在床上奄奄一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