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阿初,裘当家四年前救来的。”
“我是阿严,裘当家年前救来的。”
一下子,七个面恶狰狞、一脸非善类的表情一同望向不黧黄,让她久久说不出话来。
“你们好,我是黧黄。”她用力挤出笑容。
“叫她黄儿就行了。”裘衣羿开口。
“是黄儿姑娘。”七个人齐声道,宏伟的声音震得孙黧黄连“勉强挤笑”都挤不出来。
孙黧黄给了裘衣羿一记大白眼,然后压低声音,“裘大哥,我‘有事’和你商量,出去一下好吗?”
裘衣羿挑挑眉,“有事在这儿说就行了。”能在这儿说她早说了,白痴!她快气炸了。
“裘当家的,我想黄儿姑娘是要跟你说些体己话,要不要我们退避一会儿?”媚娘捂着嘴,笑道。
孙黧黄一听见媚娘说的话,脸一红,不禁在心里嘀咕,自己会有什么体己话跟他这个白痴说?!恐怕还没说,就自个儿吐一池子的血身亡了。
裘衣羿抿着嘴,见她羞红俏脸的模样,不自觉的牵动嘴角,体己话?“那麻烦你们了。”裘衣羿道,七个人很识趣的退出“凝固轩”。
“不用,我……”多丢脸!要他们七个长辈让出饭厅来给他们两个晚辈,“你干嘛让他们退出去?多不好意思。”
“他们很乐意的。”他淡淡的道,一双深如潭水的黑眸盯着她,“不是有话要跟我说?”
孙黧黄点点头,“那七个人——”
“我救回来的。”
“你医术去救他们。”她睁大眼。
“嗯!”
“哎呀!裘大哥,你是不是昏了头了,怎么救了一群不伦不类、不三不四,好似为非作歹的恶人回来。”
他笑着捏捏她的粉颊,“我救人一向以心情为主,不看好人坏人。他们运气好,碰上了我开心的时候,所以我救了他们。”
“可是他们像是——”
“恶人是吧!”裘衣羿将她拉进怀中,下巴抵着她的头,嗅着她的发香,“他们是因为环境与时势才沦为恶人,其实他们的心地很好,而且他们也改过为善了,现在是个正正经经的商人了。”
孙黧黄静静的不说话,过了许久才小声的问:“你确定他们都是好人?”
“嗯。”
她吞吞口水,埋人他的怀中,“哎呀!我刚刚会不会太失礼了?会不会伤了他们的心?”
孙黧黄也觉得自己不该以貌取人,孟子不是说,“人性本善”,她是该相信他们是好人的。
“现在才发现不觉得太迟?”裘衣羿忍不住逗她。
“我刚刚被他们吓昏了头,哪里会注意到。”她抬起头看着他,一脸的愧疚,“裘大哥,我真的失礼吗?”
他摇摇头,低头乘机轻吸她的红唇,“放心,你很合乎礼仪,他们不会怪你的。”
“真的?没骗我?”
“嗯。”
“那咱们请他们来吃饭吧!”
“嗯。” -“裘大哥。”孙黧黄悄悄的走进“筑清楼”,调皮的在裘衣羿的身后大叫。
正在梳洗的裘衣羿着实吓了跳,原本该是洗脸的水全泼在他身上去了。
“黄儿,一大早就调皮。”他转过身,故意板起脸。
第一次不给她点颜色瞧,恐怕自己将来的日子都会面临惊吓的命运。
“我要跟你道早嘛!”拉起袖口,替他擦着胸口的水痕;“早。”他微笑着。
“我带来了个礼物给你。”她突然想起自己藏在身后的东西,笑嘻嘻的道。
昨天他带她参观他居住的“筑清楼”之后,她就觉得太单调了,一床一桌二椅,比他们在酒泉住的上房还单调,难怪他人也跟着单调起来。
“什么?”
“花,让你装饰‘筑清楼’。”她捧出身后一个精致的小花盆。
裘衣羿望着她手中的花盆,里面栽种了各种颜色的小花,他蹙起眉,这些花不是“僻影楼”种的花吗?“这花哪来的?”
“我一早到‘僻影楼’摘来的,你瞧!我把它们连根拔起,挖了些土一起种大花盆里,只要你天天浇水,它们一辈子也不会枯萎。”
“你一早就摘来的?!”他冷冷的道。
该死!她不是怕怜吗?一早的气候又更加清冷;,她住的“悠韵楼”又离“僻影楼”有段距离,难不成她不要命了不是?染了风寒,她这单薄的身子受得了吗?孙黧黄见他板着脸孑L,原本的兴致全都退去,“你不喜欢啊?”语气中有着明显的失望。
“黄儿,以后不准再到处摘花。”他冷冰冰的命令。
“为什么?我是特意为你摘的也!”孙黧黄不解。
“总之不准,你不要问原因。”
“你!可恶透顶!”她生气的将花盆塞入他的怀中,转身就要离开。
可恶!自己大清早的摘了一堆花,还辛苦的用手挖了一堆土,挖得手指都痛了,还差点因为蹲坐在地上太久而险些昏倒……她这么辛苦,他专制的对她说话!大冰块!没情趣、没函养、没道德、没德行……
“黄儿。”裘衣羿知道她生气了,于是便唤她。
孙黧黄不理他,迳自要踏出门槛。
“黄儿,你最好给我站住。”他低吼。
“不——要!”她生气的挑衅他,她就不准他能拿自己怎么办。
“你再说一遍!”不知何时,裘衣羿已经来到她的面前,一双眼闪着火光。
他容许自己对她的关心被她误解扭曲。
“不——要。”她抬高下巴,“我现在很讨厌你,你辜负了我对你的好意,你不是东西。”他淡淡的说,被她的孩子气给惹得怒火全消。
“你少给我贫嘴,我当然知道你不是东西,所以才骂你不是东西,而不骂你‘你不是人’。”她一脸废话的表情。
裘衣羿看着她,“骂一骂气消了吗?”
他温柔的声音里说出反驳的话。
“你误会我了。”他温和的道,“我是心疼你,大清早的,你又怕冷,又睡不饱,身体又虚弱,我怕把你累坏了。”
在知道他的心意后,她感动的说不出话来,“我不累的,而且我有多穿几件衣裳,不会冷到的。”
“可是我不要你辛苦。”
“不辛苦、不辛苦,能为你做点事,我很长心!”她说着,伸出十只手指头伸到他的面前,“只不过我挖土挖得疼死了。”
“该死!”裘衣羿咒骂了声,拉起她的手走到桌前,然后掏出药膏小心的涂着她十只小指红肿脱皮的地方,眼中流露出不舍与心疼。
“你不要那么严肃,疼的是我又不是你。”她说道,被他涂过的地方冰冰凉凉,不再疼痛。
“你还敢说。”他心疼的瞪了她一眼,“你到底挖了多少土?小小的盆花,可以让你挖成这副德行。”
她可没勇气说,否则他一定不只是骂她而已,打她都有可能。
“你挖了多少土?”他重复一次。
“你先回答我,你喜不喜欢我送你的花?”
“嗯。”裘衣羿闷哼着,说不喜欢她可能会拿花盆砸他的头。
“嗯是喜欢还是不喜欢?”
“只要是你送的,我都喜欢。”他勉为其难的道。
“大男人的,谁会喜欢花?!”
“那我再多送你一些。”孙黧黄开心的道。
“你想我会准你再去挖土吗?”他眉一扬,凌厉的瞪着她。
“我不会再挖的。”她灿烂的笑着,“我已经挖的够多了。”
“什么意思。”裘衣羿有不好的预感。 “跟我来。”她走到房门口,裘衣羿跟了上去。
“十五盆花,够你装饰房间了,我何必再挖?”她可是很辛苦的把它们搬来门口来呢!“黄儿。”他无奈的唤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