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考虑该如何跟若耶启齿才好时,款琣突然插进来一句话,「我告诉她你和凌纤纤又在一起了,但她说她不介意。」
款琣说完,回头询问若耶,「你说你不介意对不对?」
若耶忙著讨好屈展腾,没多想便点头说:「对。」
当然,那也是因为她打从心眼里不愿相信他会那么快就跳上另一个女人的床。
屈展腾见若耶信誓旦旦地保证,心里不禁犹豫起来。他非常想跟她再次携手、共度余生,却也忍不住想考验她是否真能说到做到。
他扯开若耶圈在自己颈项的手,退开一步说:「我是可以跟你重头来过,但你可能没法接受。」
「我当然会接受,我亲自跑来找你,不就是最好的表现方式吗?」
「如果我告诉你,我在签下离婚证书後,曾投入了另一个女人的怀抱,你怎么说?」
「我不在乎,我只想跟你重头来过。」若耶现在对他已有十足的把握,她认为款琣这妮子只是想气她,故意说些挑拨离间的话。
屈展腾盯著若耶,慢吞吞地补上一句,「我刚送纤纤搭机回台湾。」
「哦!」若耶有点吃味,但她自认是成熟的,所以大方地说:「你说过你只当她是好朋友,她来找你无可厚非。」
「但这一次,我们越界了一些。」
若耶听了他的话,人登时傻愣住,也突然丧失了思考的能力。「越界!但是你说过……你们之间只是朋友的。」
她哽咽地重复著这句话,心里有著强烈的失落感,却又不知如何去调整。
「我寄出你要的离婚证书时,心里很为失去你而难受著;此时纤纤刚好在巴黎置装,到饭店来找我,我们在酒吧里灌了几杯……」
「你别再说了,我不要听你和别的女人在一起的事……太噁心了!」她情绪激动地打断他的话,已将他的行为想到最卑劣的地步。
他尊重她的意思,快速地结了尾,「既然如此,我也无话可说了。」他淡然处之的态度丝毫没有一丝的愧疚。
其实内心已明白,若耶可能无法通过他的考验。
「你还爱她吗?」若耶害怕地问他。
他随口轻松丢出一句,「我对她早已没有爱的感觉了。」这是老实话。
「但你跟她……」她一心只想到某种情境。
「一时自甘堕落的调情而已,以後不会再发生。」
「那她呢?」
「她说她不在乎我心里爱著别的女人。」
她藏不住厌恶的质问他,「那你们的行为不就跟动物一样吗?」
他露出一个莞尔的表情,反问她,「你刚才还说要跟我重新来过,看样子,你似乎又改变主意了。」
若耶淌著泪,欲言又止,半晌才开口道:「对不起,我太爱你了……我……没办法接受别的女人拥有你……」
他修正她的话,「你以为你爱我,却仅是心态上与生理上的惯性需要。你无法信任我可以对你忠实,认定我只是一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谁来都好的末流厨师,所以你高兴时找我亲近、打发无聊,但骨子里却轻视我,不把我放在眼里;不高兴时,可以闪到半个地球那么远,甚至整年不理我的死活,最後竟连我送的礼物你都轻视……」
「你乱说……我不想听……」她捂著耳朵不让他把话说下去。
「你得听!因为这是我真正的感受!」他搭住她抖瑟的肩头,强迫她将未竟的话语听完,「你不要我,却也忍受不了别的女人碰我,对你而言,我只不过是一节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又可惜!所以真正把我当成床伴利用的人是你,不是我!」
面对他字字不留情的指控,若耶找不到反驳他的话,她这才了解自己有多么的自私,原来她的价值观与她妈妈的势利相去不远!
若耶惭愧地捂住眼,拚命地摇头,「对不起,这不是我的本意,我从来没有伤害你的意思……你送我的礼物……我是怕你负担不起……不是轻视你……」若耶渐渐泣不成声了。
她望著他似铁如冰的眸子,了解他是真的心寒了。
他把她当作公主一样地侍奉著,她却自以为是地伤他的心,尽管她不是故意的,但他的痛楚却是真实的。
哦~~她做了什么傻事!
「我需要时间想想我们的关系……」她真的不想离开他!
「离婚证书已在你的手里,你自己看著办。」他回答她的话,让她觉得一切都没办法再挽回了。
「你跟凌纤纤之间的事……」
他像一个遥不可及的陌生人,不带任何感情地对她说,「那将是我的私事,不劳你再操心。」
第八章
若耶带著一颗破碎的心回到台北,有三个月的时间,她根本无法专心工作,夜半时还得克服失眠的问题,渐渐地,她的健康状况亮起红灯,最後竟在一次公司开会时闯了祸。
为了此事,她只好引咎辞职。
展时楠没意见,交给庄涛处理;庄涛先是说服她请个几天假,将压力调适过来再说。
她老爸要她搬回去跟他住,「小耶,你需要有人好好照顾你。」
「那么爸可以原谅展腾吗?」
「门儿都没有!」江遥一听女儿提到徒弟的名字,火气就上来了。「我把女儿交给他,无非是信任他能让你幸福;谁知这个兔崽子竟然这样无情,把你赶回来,连个解释也不给我,简直是造反了……」
「爸,这事我得负大半责任,不是展腾的错。」
「你别替他说好话!只要他敢跟你离婚,我就跟他恩断义绝!」
若耶只好说些别的,转移老爸的怒气。「爸,我打算把朝阳的工作辞掉,你说好不好?」
「为什么?你不是做得好好的?」
「我每次一开会,看到坐在会议桌上的展时楠,就会有股想将东西往他身上踯的冲动。」
「唉!老子无义,小的更绝情,我现在倒是比较想掐死小的那一个。」江遥还是很气爱徒让他失望。「小耶,爸真後悔将你和那臭小子绑在一起。」
若耶没想到老爸比她还看不开,她急忙劝他,「爸别这样说,如果不是你的牵成,我跟展腾甚至连认识的机会也不会有。」
「你还惦著他啊?既然如此,让我找那小子理论去,他若仍不肯接受你的话,我提刀杀到巴黎去找他!」
「爸,别开玩笑了。我现在要问你一件正经事,想听听你的意见。」
「什么事?若是有关跟展腾离婚的事的话,我一概不准,因为我问过神明,掷茭三十来次,都是不同意的答覆,气得我想把那块木头砸掉!」
若耶静静听完父亲的话,不再批评她老爸的迷信行为。「不是离婚的事,我是想问你,如果我去信凯工作的话,你觉得怎样?」
「我会觉得全世界都在跟我作对,且有众叛亲离的感觉。」江遥坦白的告诉女儿实话,最後补上了一句,「但那是我的问题,不该是你的。如果你觉得离开朝阳去信凯对你有益的话,那么你就去吧!」
若耶有了老爸的首肯,这才放心地准备更换跑道的事。
庄涛听到若耶打算去信凯的消息後,特别带了鲜花与礼物来探望她,并问清她想离职的理由。
若耶很感激庄涛这一年来给她工作上的鼓励与自我发挥的机会,也不隐藏自己的身分。「我其实是屈展腾的太太,最近刚跟他分手。」
庄涛没有露出讶异的表情,只是说:「那你就算半个自家人了,於情於理你都不该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