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主?」
她们所说的「殿主」,指的是「他」吗?公孙素素想起那双魔魅野性的双眸,心底便感到害怕。
她对他还是相当陌生的,唯一在她脑海里留下记忆的,便是那双眼眸。她这辈子从没见过一个男子,光是一记眼神就足以令人感到畏惧。
那是一双能够操纵生死的噬血眼神!
「不,我宁愿留在这地牢里。」她思索一会,退了几步。
她根本无法判断他到底打算对她做何安排,是要她生?还是要她死?现在就这么离开地牢,岂不是要任人宰割了?
闻言,丫鬟们极有默契的互看一眼,交流着只有彼此才能了解的讯息。
接着,其中两个丫鬟朝公孙素素逼近,嘴里嚷着,「小姐请不要为难我们下人。倘若小姐不依,我们便会被饿上个好几顿。」走到她身后,与其它丫鬟一同将她团团围住。
「是啊!所以还请小姐跟我们走,不然我们会被处罚的。」丫鬟们七嘴八舌的直道会被处罚,不容拒绝的拉起公孙素素的手。此等阵仗,可以预见下个动作就是要将她架出囚牢。
公孙素素难以置信的看着包围她的丫鬟们。
天啊!这算什么?是想博取她的同情?还是威胁她?
「好、好……很好……」公孙素素气得咬牙切齿,理智线也跟着擦出火花,却又不知该怎么发作。
「不要再推我了!我跟你们走就是。」她甩手欲挣脱。
这算什么处罚?什么饿几顿?她们谈判不成便一拥而上,她有选择的机会吗?
闻言,丫鬟们相当配合,有志一同地松了手,往左右两侧退去,让出一条路。
「小姐请。」
看着她们,公孙素素不悦的想着:这些丫鬟如此训练有素,肯定都是他训练出来的。
在丫鬟们监视的目光下,她终于心不甘、情不愿的走出囚牢,点燃了的理智线非但没有熄灭,更甚者,有野火燎原的迹象,越烧越旺。
「殿主特意为素素小姐留了房间,那里环境舒适,总比留在这囚牢里好得多了呀!」
一直跟随在她身旁、个子娇小的丫鬟,看着她不悦的神情,好心的安慰她。
她默然的看了那丫鬟一眼,红嫩唇瓣轻抿。
是啊!她干嘛放着外头安排好的房间不去住,硬要留在这昏暗不见天日的囚牢里面?反正只要离开这儿,那她逃离的机会就增加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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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月楼
大得可以挤下两个她的桧木桶中,温热的水盛了八分满,上面漂着一层厚厚的玫瑰花瓣。随着热气的蒸发,花儿的香味飘散在空气中。
对于不知道被关了多少天,一直未能沐浴的公孙素素而言,眼前烟雾袅袅的浴桶,简直就是桃花源,让她非常想要将身子浸泡在温热的水中。
心坎里虽有个声音直唤她快下水,只是--
「小姐,让奴婢替您宽衣吧!」小丫鬟尽忠职守地守在她身旁,等着要为她宽衣沐浴。
公孙素素蹙着柳眉,看着一直跟在身边的小丫鬟,「别叫我小姐了,叫我素素就好。」她实在不习惯在别人面前宽衣解带,即使同是姑娘家也一样。
「是,素素小姐,请让奴婢替您宽衣吧!」小丫鬟重复强调道。
闻言,公孙素素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名唤巧儿。」小丫鬟对她微笑。
「巧儿,我实在不习惯让人伺候着,你让我自己来可好?」
「可……殿主要是怪罪下来,奴婢怕担待不起。」巧儿拧紧眉头,深怕一个弄个好,自己会被处罚。
「不会的,你只要在外头候着,我保证一有事情就立刻叫你。」公孙素素试着说服巧儿。
「这……」巧儿看着她,有些不知所措。犹豫许久后,终于勉强同意,「有什么事情一定要叫我哟!不然殿主要是怪罪下来,我……」
「好了、好了?我有事情一定会叫你的,你就放心吧!」飞快打断巧儿的话,公孙素素只祈求她快些离开。她实在太想沐浴了。
「那……我走了喔!」巧儿慢吞吞的走开,一边还担心的回过头看她。
公孙素素笑着目送巧儿离开后,放心吁了口气。看着水气氤氲,她再也按捺不任心底的渴望,飞快的将身上的衣物卸下。
她伸出手轻轻拨了拨水面,试探一下温度,接着才小心的踏入水中,将整个身子浸泡在温热的水里。
芬芳暖意,舒服得令她喟然叹息。
至今她还有点难以置信。那曾经把她当阶下囚关在囚牢里的人,怎么会转眼间变成对她好象还不错?还安排她住进这清幽雅净的落月楼。真令人难以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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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处理完公事后,上官阎本该回房,可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脚像是有自我意识般,带领着他来到落月楼。
「殿主!」
巧儿惊讶的叫了一声,连忙惶恐的跪下,心里不禁想着:这下惨了!要被处罚了……
上官阎瞥了跪在地上的巧儿一眼,抿抿薄唇,对于她为何不在里头伺候一事没多加询问,只冷道:「在此候着。」而后越过她,直接欲打开房门。
「殿、殿……殿主。」
这下巧儿更是紧张--里……里头小姐正在沐浴啊!
上官阎手一顿,睨了巧儿一眼,便直接开门进入,再顺手合上门。所有动作一气呵成,甚至没发出任何一点声响。
巧儿楞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不过……就算她知道该怎么办,也没法子行动吧!
公孙素素掬起温热的水拍淋在颈畔,惬意的享受这一刻闲适。一头乌黑长发伴着花瓣漂在水面上,天知道她多么不想结束这一刻。
由于太过沉醉在舒服的享受之中,以至于她没能发现,不知什么时候,房间里已多了一个不速之客。
她尽情的戏水玩乐,甚至还伸出手臂,让水珠沿着滚下。
上官阎其实就站在离她不远处,默默的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他早就料到她一定很渴坚沐浴更衣--自他从名剑山庄带走她以后,连日来她都没有好日子过,甚至被囚禁在暗无天日的囚牢里好些日子。历经这等折磨,她没崩溃已经算是不错了。
而且从她之前照顾他的情形可以看得出来,她是个十分爱干净的姑娘。上官阎还记得她的房间虽简陋,却整理得一尘不染;而在照顾受创的他时,她总是无时无刻的在为他擦拭,甚至即使只流了些汗,她一瞧见也会迅速拭去。
最令他印象深刻的是,当她靠近自己时,在她的身上,总是可以闻到一股清幽淡雅的芳香……
恣意戏水的公孙素素终于发现了一点不对劲。明明是轻松令人舒畅的气氛,为什么她会突然觉得……哎呀!她也不会说,反正就是气氛变得不太一样,好似……好似有人在看她似的。
思及此,公孙素素下意识的回过头--
果不其然,她、她的预感是对的。
那里的确站了一个人。
再想到自个儿正光着身子在沐浴,她忍不住低呼了声,立刻以手环抱住自己,深怕春光外泄。
「你、你……你……」低垂螓首,贝齿紧咬着红唇,她的双颊因为羞窘而泛出淡淡的红晕。
「阎罗。」
上官阎无视她的羞怯抗拒,反而更加大方的欣赏着她,也没忘记要告知她自己的大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