瞥了眼窗外,但是此刻雨下那么大,那个麻烦人物根本无处可去,可以想见她此刻一定正躲在某处,浑身颤抖的淋著雨。
明明担心她,但季敬睦骨子里那股不服输的尊严与固执,却不肯轻易示弱,拚命想跟他的耐力对抗。
躺在床上,他还是了无睡意,听著窗外淅沥哗啦的雨声,在床上翻来覆去,他终于忍无可忍了。
好吧,你赢了!他气冲冲的跳下床,从衣柜里抓出一件衣服套上,火速冲出大门。
开著车子,他漫无目的的绕著,完全不知道要怎么在偌大的台北市找一个人。
深夜的天色很黑,下个不停的绵绵细雨更是阻挡了他的视线,无法预测的糟糕天候,一如无法预测她的去向。
该死的女人,可恨的小麻烦,她非要找他麻烦不可吗?让他在累了一天之后,都没办法好好休息,睡场好觉?
她最好别让他找到,否则他会有得她好受的!
他暗暗起誓道,却依然无助于纾解那股绷在胸口的窒息感,连他也说不出,那种难受的紧绷从何而来。
车子缓慢开过一处公园,突然间,他自眼角瞥见一抹倒在公园围篱边的瘦弱黑影,遽然踩下煞车,将车子停到路边,跨著大步冲上前。
果然是她!
地上的小人儿已然昏迷,跑出来将近四个钟头,她被淋得像只落汤鸡似的,全身冰冷得像冰块。
“小麻烦,醒醒!”他试图叫醒她。
但昏睡中的人儿却依然没有半点反应,紧闭的双眸、毫无血色的脸庞,让人心惊。
毫不犹豫的,他抱起她放进车子后座,以最快的速度一路飞驰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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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室里,季敬睦正奋力拨除床上昏迷不醒人儿湿透的衣服。
昏睡中的她,看起来如此荏弱,苍白的脸蛋毫无血色,就连唇瓣也泛起骇人的青紫。
抱起她软弱无力的身子,他才发现她有多轻,脆弱得简直就像一捏即碎的陶瓷娃娃。
“可恶,为什么你净给我找麻烦?”季敬睦嘴里气恼的骂道,手上的动作却出奇温柔。
一身湿透的衣服格外难脱,尤其是她软绵绵的根本不听摆布,好几次都不小心刮到她的皮肤,让她白皙的肌肤留下殷红的印子。
好不容易,卸下她的上衣跟长裤,季敬睦愕然瞪著她只穿著内衣裤的身子,好像在这一刻,他才意识到她是个女人,而且是一个发育“非常完整”的女人。
犹豫半晌,他找来浴巾替她盖上,把她抱进已放满热水的浴缸里。
这女人是疯了不成,现在已是初冬,外头还下著倾盆大雨,她竟然就这么赌气的跑出去,万一他没去找她呢?
越想他就越觉得惊悸与生气,这女人平时看似懦弱,没有半点个性,但一闹起脾气来,却是倔强得让人拿她无可奈何。
在热水的浸泡下,她的脸色总算逐渐恢复红润,冻得青紫的唇瓣也有了血色,唯有双眸还是固执的紧闭著。
水逐渐转凉,他知道得赶紧抱她起来,否则肯定会感冒。
伸手替她卸去身上的贴身衣裤,他君子的尽量避开视线不去接触,但手指却总是不经意触及她柔软细嫩肌肤,以及胸前格外柔软富有弹性的女性特征。
他的脸上开始冒起热气,细碎的汗珠布满他的额际,却不知道是因为被浴室里的热气蒸出来的,还是因为她……
总算顺利脱下她的贴身衣物,他拿来大毛巾牢牢裹住她纤细的身子,把她抱回房间的大床上。
看著自己那张深蓝色的大床,他这才惊觉,刚刚一时心急,他竟然想也不想的就把她直接抱回自己的房间,好像这样的动作有多理所当然。
怔楞了好一下,他才回神低斥自己,现在不是考虑在谁房间这个问题的时候,眼前还是得赶紧让她尽快暖和起来才是。
把她抱到床上,一离开热水的温度,她的身子又开始冰凉起来,就连开了暖气空调都没有多大效果,好像这小小的身体单薄到连一点点的温度都维持不了。
那种无能为力的感觉让他惊慌,季敬睦试图想喂她一点热水,流出来的却比喝进去的多。
看著她冰凉的身体,依然昏迷的孱弱模样,他遽然起身扯开衬衫、脱下长裤,让自己也跟她一样全身赤裸。
他回到床上牢牢环住她的身子,拉起羽绒被盖住两人,试图让将自己的温度灌进她冰冷的身体里。
季敬睦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看到昏迷不醒的她时会这么心慌,会不顾一切的想为她做这些,他只知道,他害怕她那双怯弱无辜的眸子再也不睁开来看他。
怀中的身子好像纤细得随时会化为无形,他不由自主将她更环紧了些。
冰凉的身体毫无一丝空隙的紧贴著他,她独有的淡淡的体香也放肆的钻进他的鼻腔,让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升起了热度。
天啊,他竟然会抱著这个他向来视为麻烦的女人,用自己去温暖她,甚至还被她挑起了反应?
这些前所未有的陌生情绪,教他忍不住窜出一身冷汗,好像自己正陷入一种连他自己也没发觉的情愫里。
季敬睦抱著她,却自眼角瞥见刚刚他一时不忍,又从门外捡回的那只小猫,正躲在门外用一种警戒的眼神打量他。
很好,看来这一猫一人,全都给他找定了麻烦!
闭上眼,经过一夜折腾的他,竟忍不住坠入了梦乡──
第八章
她在作梦吗?
程凡凡神智恍惚的瞪著眼前这张英俊性感得不可思议的脸孔,一时之间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这不是她的房间。她立刻意识到自己竟然在他的房间睡了一夜,可是,她怎么会跑到他的房间来?
她咬著唇,害羞且心慌的推开他亲匿的环抱,隔著一段安全的距离才有办法好好思考。
她记得,昨晚跟他吵了一架,然后她就跑了出去,等她回过神,就已经站在公园里,然后,是一阵倾盆的大雨,她却无处可逃……
她低头看了眼自己赤裸的身子,以及他宛如阿波罗般结实、完美,却也同样赤裸的身躯,小脸顿时涨得通红。
他、他们昨晚到底做了什么?
朦胧中她只依稀记得季敬睦焦急的喊她,然后又替她脱去衣服,把她放进热水里,最后,她只记得自己好热、好热,他有力的双臂抱著自己,一声声的喊著她的名字……
他喊著她的名字?程凡凡惊愕的捂住小嘴,蓦然倒抽了口气。
她一定是被雨淋糊涂了?他怎么可能会叫她的名字?同住一个屋檐下这么久以来,他连正眼都懒得多看她一眼,更别提叫她名字了!
但,眼前这个情况,又该怎么解释?
季敬睦竟然用自己的体温为她保暖,甚至还……抱了她!
一想到自己全身光溜溜的,跟同样赤裸的他相拥了一整夜,她的脸就不由自主的滚烫起来。
睡梦中的他看起来很放松,一绺黑发覆在额上,让他看起来多了份年轻气息,短短的胡渣满布下巴、两鬓间,却性感得不可思议。
历经昨夜的一场大雨,今早却出奇是个晴朗的天气。
窗外的阳光透过玻璃洒上他沉睡的脸孔,奇异的反射出一种耀眼的光芒,让他看来格外俊美。
他的一只手臂,甚至还环在她的腰际,阳刚的古铜色跟她白皙的肌肤呈现一种冲突却又调和的对比,一如男人、女人间阴阳的绝对交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