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汉威低啐,极不情愿地放开她,但他不急着开门,而是从衣柜里取来他的一件晨褛,罩在她柔弱的肩上,声音低哑地说:「穿上,可能是送餐点来了。」
亲亲惊诧着他的体贴,心窝漾满暖意,而他自己则穿上浴袍,前去应门。门一开并不是服务生,而是梅若琳,她头发散乱,衣服破损,高跟鞋只剩一只,脸颊上还烙着五指红印,她气得七窍生烟,平时的美艳全走样了。
「表哥,我可找到你了!你可得替我出头,否则我就跟你脱离表兄妹关系!」梅若琳难得像个泼妇骂街,完全不顾形象。
「你是怎么搞成这样的?」洛汉威有点惊讶地问。
「都是你那个心爱的日本舞娘啊!她实在太过分了,我看她一个人在酒吧里喝闷酒,不过是上前去『问候』她,她竟狠狠地甩我一个耳光,我气不过跟她拚了!」梅若琳尖叫。
「妳何必去招惹她?」洛汉威懒懒地扬起眉,爱莫能助地耸肩。
「我……我……」梅若琳说不出个理由来,其实她从参加晚宴撞见表哥带着那个「日本舞娘」一同出席后,心情一直就很差,半夜睡不着,一个人跑到饭店酒吧来喝酒,没想到撞见那个日本舞娘单独一人,她就走过去削了她一句──「是不是被我表哥甩了?」没想到那女人发起狠来给了她一巴掌,当场两个女人就杠上了。
「好了,回家去吧,别在外头惹是生非。」洛汉威不想理她。
「我惹是生非?」梅若琳指着自己,气得跺脚。「你怎么不说说她呢!表哥,我可是你表妹呢,你爱的到底是谁?」她咽不下这口气,非得要洛汉威跟她站在同一线上。
「我谁都不爱,可以吗?」洛汉威一脸不耐烦,不想听表妹无理取闹;而这时服务生从老远推来了餐桌,上头满满一桌的中国菜,和两人份香喷喷的白米饭。
洛汉威让开身,服务生把餐车推进门内,梅若琳这才惊觉房内有人,一探眼只看到有个黑发飘逸的女子坐在沙发那端,但她还没瞄清楚,服务生就退了出来,遮去了她的视线。
「我们的秀场不是只有一个日本舞娘吗?怎么你房里也有一个?」梅若琳相当意外,弄不清状况。
「请你别过问我的私事。」洛汉威不想多说,关上门,不再搭理烦人的表妹。
梅若琳立在门外,一点也分不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有两个黑发女郎?如果刚才在酒吧的那个是日本舞娘,那里头那个究竟是谁?难道今晚陪表哥去晚宴的是房里这个?
她猜来猜去,猜不出来!只分析出一个结果,她的表哥「煞到」黑发女郎,那她也要把金发染黑才成!
她踩着一只高跟鞋,一跛一跛的走离,盘算回家去换件象样的衣服,等美发院一开就去染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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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亲闷闷地看着桌上的中国菜,耳朵里回荡洛汉威和他表妹的谈话,直到有人握住她的手,在她手心里放上一双筷子,她抬眼,看到他。
「快开动,别受我表妹影响。」他的笑意有些阑珊。
「你怎么对你表妹那么无情?」亲亲问。
「我对她是兄妹之情,她却老缠着我,像个长不大的孩子。如果不是阿姨请托,我不会让她挂名当秘书的,简直烦人!」洛汉威坐到亲亲对面的沙发,转移话题地说:「这盘炒虾仁腰果不错,你试试。」
「你表妹说那个舞娘在酒吧里喝闷酒,你要不要去看看她?」亲亲勉强挟了一颗腰果在碗里,一点胃口也没有。
「我为什么要去看她?」洛汉威漫不在乎地问。
「她不是你的女朋友吗?」亲亲小心翼翼地问。
「她不是。吃你东西。」他把更多的菜挟到她碗里。
亲亲心底很难过,也矛盾;自己明明为那舞娘吃醋,却又同情她;若不是自己的介入,那个舞娘一定不会一个人去喝闷酒,更不会害得他表妹跟她打起来。
「你别想那么多,那个舞娘不是我的女友,我不过是『付费者』。」他的话令她一悸,面红耳赤。
「你花钱买春天吗?」她古怪地瞅着他问。
他被她逗笑了,坦承道:「都是被一个不识好歹的小女生气晕了。」
他言下之意,是她造成的喽?
原来她对他是有点影响力的!
她的心门突然被敲开了,毫无防备地让他眸中的光与热全烙进心底,和她的爱相融,和成化不开的情愫。
「开饭喽!」她悄声说,心底满是甜甜的蜜汁,愉快地只想把一桌好菜全填进胃里。
洛汉威将她小脸上细微的变化全看在眼底,那是女人被疼惜时所展现的光华。
相较于那日她心碎地昏倒在机场,此刻的她显得心满意足,他心底有种莫名的成就感,不由自主地看着她可爱的小脸出神,真想把她满足的模样留住,他难以想象若是她离开美国以后,他会有多想念她!
但他是怎么了?她人还没走呢,他却开始不舍了,他可不曾舍不得任何女人离开他。
难道他想永远留住她吗?
诸多的问号在他心头盘绕,他知道自己的心受到牵绊,他清楚地知道如果放掉她,他的心将会有个空洞。
这样的预感,激起他心底一股莫名的冲动,他真的想挽留她!
「你怎么不开动呢?」亲亲向他展示吃到见底的空碗,只见他深邃的双眸紧盯着自己瞧。
蓦地!他倾身在她唇角烙上一吻。「你唇边有颗小饭粒。」他吮走了。
「哦!」她眨着眼睛,他突来的亲密总令她措手不及。
「你的签证能停留多久?」他终于还是问了。
「最多三个月吧,你问这做什么?」面对他专注的目光,亲亲暗自喘息,心底依稀知道他要说什么。
「你可以不走吗?就留下来三个月。」他的请求令他自己矛盾,也心虚。
亲亲心狂跳,冲动地想答应,理智却叫她悬崖勒马,她低声问:「你要我留下来当你的情人,还是女伴?」她知道两者之间已经没有什么不同,他们之间似乎也只能维持这层关系。
他无法回答她的问题,却仍执意问她:「如何?」他真的很想她能留下来。
「不,我得走,这里不是我的家。」这不是理由,真正的原因是她不想等他厌倦她,她的心太脆弱,经不起伤害,宁愿拥有短暂却美好的回忆。
「好吧!」他应允了,懊恼起自己为什么要这么问。
「你早点睡吧!」他起身,走向床边更衣。
「这么晚了,你要去哪里?」亲亲讶异。
「我去楼下透透气。」他无法再待在这里一秒,他得有个完全私人的空间,让他好好想想这一切。
「我也去。」亲亲并不想一个人留在这里。
洛汉威并不想她跟来,但她已经走向他,并扯住他的衣袖,用一双无辜的眼睛央求他。
他看着那双晶莹剔透的黑眸,心底有个想法──若留不住她,他也该好人做到底,她若不接受他的支票,那么他仍有别的方法可以帮她打造自己的家。
「好吧,你等我一会儿。」他顺了她的意,转身蜇进浴室。
亲亲听到里头传来水流声,安心地到客厅等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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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夜,洛汉威把亲亲带到闹区里二十四小时营业的洛氏赌场去「豪赌」,他教会她玩「二十一点」,且借给她一些筹码;亲亲手气出奇的好,每把都赢庄家,竟赢回十倍之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