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公子?您最近是不是很忙啊?!」忙到没机会得知翔兴社的最新消息?
「怎样?」觉得姬大娘问话的样子怪怪的,赵仁杰获空应了一声,其实、心中想的是:废话!为了屋里头的那两个混蛋,最近忙得焦头烂额的,根本没时间去管其他事。
「那个……不是同名同姓,你想找的翔兴社创始人,其实就是屋里头的那个人。」姬大娘觉得有必要先告诉他一声。
原本没注意到她说什麽,因为心里忙著诅咒屋里的两人,一双眼也直盯著被层层包围的房间,怕他们两个人会出其不意地冒出来,等赵仁杰的脑袋吸收了姬大娘的话,也反应出她话中的意思後……一寸、一寸地,他偏过头,正眼看著姬大娘,满脸的震惊与不可置信。
「你刚刚是说……」他严重的怀疑起他所听到的。
「没错。」姬大娘点点头,表示她的慎重。「这些日子我已经将消息发布出去了,那一日社里兄弟看见的凤秋官,虽年方二十,年轻得过分,但确实是我们翔兴社的创始人跟背後的经营人。」
「哎哎哎,大娘,你怎麽这麽快就让消息走漏出去呢?」戏谵的表情装著懊恼,凤秋官一派潇洒自若地走出被层层包围的雅房,像是没把被包围的事放在心上。
看著他,赵仁杰心中的冲击感更甚。
不是同名同姓,他要抓的凤秋官,就是他一直想找的凤秋官?那个他极力想拉拢,但实际上他却一直想除之而後快的对象?
想到这儿,赵仁杰僵如化石,已经不知道该怎麽反应了。
「赵公仁杰,你这麽千方百计地找我,该不会见了我,就只是为了对我发呆吧?凤秋官抑揄著,挂著一抹轻松自在的笑,只可惜笑意未达他的双眼——只要想著海棠受伤的事,他就满肚子的火。
他的话,让赵仁杰回神。
「凤秋官!」低斥了一声,但赵仁杰又不知该说什麽才好,整个人还是没能从冲击里抽身。
「别叫了,我还知道自己叫什麽名字,倒是你,你处心积虑所要找的凤秋官就是我,而我也正是你想抓的凤秋官本人,怎样?搞清楚了没?有何指教吗?」他有礼地问,然後故意地补上一句:「还是说,小人如你,想再偷袭一次?」
赵仁杰无语。
要他说什麽?说他很抱歉?说他不该有偷袭的念头?
这些话,打死他他都说不出来,因为他之所以会做出那些,还不都是凤秋官的所做所为逼得他有如此的行为。
但眼前的凤秋官可不光只是那个让他气得牙痒痒、恨不得先除之而後快的凤秋官,他同时也是他一直想拉拢的翔兴社创始人……这这两极化的身分,一左一右拉扯著他,赵仁杰已然不知道该怎麽做才好了。
「现在是不是觉得很困扰、不知道该怎麽办才好啊?想抓我呢,又碍著我的身分,因为你一直想拉拢创立翔兴社的凤秋官,是不是啊?!」凤秋官知道他心中所想,忍不住嘲弄个两句。
「你真是可恨,你知道吗?」让他点出、心中所挣扎的,赵仁杰双拳紧握心里恨得牙痒痒的。
没错,正如凤秋官所言的,关於那些让人气得半死的恶作剧,以及上一回弄沉他赵家船只、害得他的家人跟刘氏母女落水的事,无一不让他感到生气的。他大可以为自己跟家人,以及被牵连的刘家母女报仇,但问题是,这并非发泄私怨的好时机。因为就像凤秋官所说的,他现在的立场是想为朝廷拉拢他,示好都来不及了,哪能跟他扯破脸面呢?
「可恨?应该不至於吧。」凤秋官皮笑肉不笑地笑了下。
为了他大好的将来,赵仁杰暗自做了几个深呼吸,决定先忍下这一时之气。
「你做了什麽,你我心知肚明,我可以不计较你之前做过的,只要你肯跟我合作的话。」导人正题,赵仁杰只想快点结束这事。
「我之前做了什麽吗?」凤秋官装死。
「民不与官斗,你别逼我。」他的不知好歹让赵仁杰的脸色沉了几分。
「我记得……当官的应该是你老子,不是你,我这样算是与官斗吗?」凤秋官一脸困惑地看著,表情好不无辜。说到装无辜,有谁能与他凤秋官比?
「就算我现在没有官职,但朝中大臣我认识的也不少,官字两个口,你认为你斗得过吗?只要我想,大可以整倒你,让你的翔兴社无法生存下去,我劝你还是识时务一些。」他与朝中各个大人感情素来交好,要扳倒凤秋官,他有十足的信心。
「原来是官官相护啊!」拍拍胸口,凤秋官装出一脸怕怕的表情。「靠著你老爹的权势,你还真是呼风唤雨,吓死我了。」
「你!」他的痞样简直是气坏了赵仁杰。「你就不怕我拿你的人开刀?」
一个示意,旁边的人连忙有所行动,无辜倒楣被扣押的姬大娘随即让人用刀抵住脖子。
「秋官,你想要做什麽都放手去做,我支持你,就是千万别顺他的意。」莫名其妙被人扣押的姬大娘本就不悦了,现在还让人用刀抵住更是一肚子火,被惹毛的她豁出去,也不管什麽和气生财了,出这口怨气比较重要。
「住口!」姬大娘的喳呼让赵仁杰不悦。
「喂喂,赵公仁杰,你客气一点,翔兴社目前的经营人就是姬大娘,你这种态度,要让我们怎麽跟你合作。」凤秋官挪揄他,可眼中的笑意已敛去。
「阿凤,别跟他罗嗉了!」喊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奉命待在房里的君海棠!
她是听见了之前凤秋官交代要留在房里的话,但并不表示她会乖乖执行。她待在房里听了外头的对话半天,实在是忍不下去了,也不管头发有没有束,仪容不整的样子会不会大失礼,身著一件单衣,外面套一件凤秋官的衣袍,她便跑了出来,全忘了凤秋官出房前要她别出来的千叮万嘱。
不似平日合身的装扮,此时的她,由於身上穿的是凤秋官的衣服,有别於平日只让人觉得单薄的体型,特别显现出那一份属於女性才有的纤细柔弱,而披泻於身上的乌丝更明白地显示出她的性别。
面对这画面,赵仁杰瞬间失去了思考能力,而因为看傻了,反倒忘了感到惊讶。
那张脸,是他怎麽忘也忘不掉的,只是一直以来,他都以为是「他」,还为自已对「他」念念不忘而感到一丝害怕,没想到这会儿真相大白,「他」竟是「她」——原来她是个女的!?
不似赵仁杰的吃惊,看著她的出现,凤秋官露出无奈的一笑。
「不是要你别出来的吗?」早不指望她会乖乖听话,他顺手帮她整理仪容,将她套在外头的衣裳拉紧了些干除了怕让旁人看见不该看的,另一个原因是看在她重伤初愈,怕身体还没全调养好的她容易感染风寒,只好动手帮她把衣裳拉拢些,省得她伤好了,人却又病倒了。
「赵仁杰,识相的话你就快放开姬大娘,否则别怪我不客气了。」由得凤秋官在她身上摸摸碰碰、帮她整理仪容,不过这可没让君海棠忘了该说的话。
「再一次弄沉我家的船吗?」提起这事,想起家人跟刘家母女的落水,撇开对她真实性别的惊诧,赵仁杰的脸色变得相当难看。
「你再不识时务下去,恐怕就不是沉船这麽简单的事了。」君海棠冷眼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