倏地,双方又拆了三招,尚未分出胜负,于是姥姥舍弃剑术,改以掌风出招,企图逼他接下她的掌力。于涛先是一闪,躲过她的右掌劲力。接着她又击出左掌,掌缘如刀划过他的右臂,瞬间听到筋骨折断的声音。
“于涛。”玺儿见状,不禁失口喊着。
没错!于涛右臂被姥姥的掌力击断,那是他不敢再用内力所致。
“别过来,玺儿。”于涛不希望玺儿卷入这场混战。
“姥姥,玺儿绝不再见他,求您放过他吧!”玺儿什么也无法做,她只能双膝一屈,跪在一旁苦苦地哀求。
“现在说这些已经太晚,你为他中情毒太深,若不除掉他,只怕后患无穷。”姥姥说什么也不肯放过于涛。
呼地,又一掌击出,姥姥存心置于涛于死地。
玺儿无法再坐视不管,她不能眼睁睁看于涛为她送命,于是她翻起身子,想替于涛挡下姥姥这一招。
察觉玺儿将做的傻事,于涛奋不顾身扑向前去,在姥姥掌劲未到之前,搂住了玺儿的身子,并迅速背向掌风来源。
“呃!”他低吟一声,身子跟玺儿一起掉落地面。
碰!当于涛重创倒地后,玺儿滚出了他的怀中。
“于涛!”
玺儿迅速翻身而起,直奔于涛的身旁,却只见他躺在血泊之中,一动也不动。
“不要!你不可以死、你不可以!”玺儿揽起他的上身靠在自己的怀中,哀声痛哭地呐喊。
又是为了她!若不是她自以为是地想替于涛挡下姥姥的掌功,他也不会为了救她而奋不顾身。她是祸害!她对于涛而言,根本就是个祸害。
然而,任凭玺儿如何悲伤自责,也阻止不了于涛的性命正一点一滴消失。
“走!这男人不值得你为他流泪。”姥姥硬是拉起玺儿,无视于涛只剩最后一口气。“若不是姑且念在他是我当年被陷害而抱走的王子,早在赤霞山时就该取他狗命,能让他苟活到今天,我对他算是够仁慈了。”
什么?玺儿惊愕地回眸。“姥姥,您说什么?他是王子,怎么回事?”
“反正他也活不成,告诉你也无妨,这小子是西萨国的王子,二十二年前,我从西萨王宫偷抱走他,他胸前就是挂着那块玉佩。不过,我因在路上被奸人追杀,便将他丢给路过的一对夫妇。我实在没料到,二十多年后还会再见到这小子。”
玺儿当然震惊于听到的事实,但不管于涛的身份是谁,她只知道他是她这辈子唯一爱过的男人。“他还有救,对不对?姥姥,求求您救救他,玺儿愿意用自己的性命来换他一命。只要您肯救他,不管做什么事,我都愿意。”
姥姥却无动于衷,冷哼一声,说道。“你这丫头,三番两次为了他和我作对,我不会养虎为患,让他日后有机会再向我寻仇。”
“姥姥……”玺儿跪下。
“不用说了,我说不救就不救。走!随我回破庙去。”
姥姥才说完,就在瞬间出手,点了玺儿的哑穴,并控制她的行动,将她强押回先前藏匿的山庙。
静月湖,在玺儿及姥姥走后并没有恢复平静,几道人影从草丛中窜出,神色惊慌地靠向倒在血泊中的于涛身旁。
“可还有气息?”其中一人低声急切问道。
一名蒙面男子伸出手探着于涛的鼻息。“薄弱,但还有救。”
“多喀尔,这年轻人真会是我们失踪多年的王子?”
“事关重大,此事真假还得由陛下定夺。哈亚斯,你跟密隆护送他回西萨,我和衮瓦继续跟踪方才那一老一少,一有任何消息,我会飞鸽传书回去。”四人为首的男子编派着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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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准哭了,再哭我杀了你!”姥姥喝声说道。
但教玺儿怎能不哭呢?想起于涛的惨死是自己造成,她便无法原谅自己。早知道他会跟来莫罕国,当初便不该拜托小芽偷偷放他走,或许她就不会害死了他。
“姥姥,求您让我回去湖边,让我葬了于涛的遗体吧。”这两天,玺儿如同失了魂的躯壳,不是流泪就是两眼空洞无神地发呆,就连姥姥带回来的干粮动也没动一下。
“你回去也没用,那湖畔如此偏僻,那小子的尸体可能早被野兽叼走了,就算还在,恐怕也被啃得只剩一堆白骨。我劝你还是趁早死了这条心,想一个死人是没用的。”姥姥不仅不答应,还落井下石地说着。
玺尔一听,可哭得更伤心了。“为什么?姥姥您为什么一定要杀了他,他跟您又没有深仇大恨。”
姥姥的目光突转为凶悍。“天底下的男人,我全看他们不顺眼,你最好早日明白这一点,别再跟我惹麻烦。”
无论她再哭再闹,于涛也不会再活过来,玺儿悲凄地望着前方。“不会了,除了于涛之外,我不会再爱上别的男人。”于涛一死,她的心也跟着死了。
“不会最好!明天你跟我进城,去把莫罕王的女儿绑架过来。”
“绑架公主?姥姥,您不是说过只杀男人的吗?”玺儿实在不想再伤及无辜,姥姥为了杀莫罕王,已经杀了好多王宫侍卫。如今又要绑架公主,事情岂不是愈闹愈大!
“我不会杀仪约公主,她只是我用来诱拐莫罕王上当的饵,而且只要他的宝贝女儿在我手里,我不相信他敢轻举妄动。”姥姥似乎又有新的计划,一双冷冽的骇眸,显得更阴森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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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抓仪约公主实在太容易了,谁教她不听莫罕王的劝戒,三番两次地偷溜出宫外溜达,自然很快便被姥姥给盯上了。
“放开我,你们究竟是谁,竟敢冒犯本公主,不怕我父王把你们抓起来砍头吗?”可怜的仪约被绑在破庙的门板上,像极了五花大绑的山猪,等着被人扛去市集拍卖屠杀一样。
自从失去于涛之后,玺儿对自己的将来更不知所措,她不明白她活在这世上究竟有何意义?从小她就没有亲人、没有朋友,相依为伴的就只有小芽与姥姥。或许从前她不懂什么叫悲哀,但在认识于涛之后,她突然知道寂寞与孤独,她渴望过平常人的生活,而不是跟着姥姥躲藏在山里面过日子。
然而,事情又发生得太快,她才刚体会什么是爱的滋味时,幸福却又迅速从指间滑落,让她来不及品尝人生的快乐,便掉入无情的痛苦深渊。
“我们不会伤害你,你别担心。”玺儿试着安抚不安的仪约公主。
仪约没好气地瞪她一眼,怒气腾腾地说:“臭土匪婆子!我可是莫罕国的公主,你们竟敢在太岁爷头上动土,等我父王的军队赶过来时,你们就知道自己犯了什么滔天大罪了。”
“聒噪的丫头,闭嘴!”姥姥终于受不了仪约漫骂叫嚣的声音,从地上射出一只小石子,点中她的哑穴。
“姥姥,那莫罕王真会亲自过来吗?万一他带领大匹军队围剿山庙,那我们岂不是插翅也难飞?”玺儿忧心忡忡,迟至今日,她仍不知姥姥究竟与这莫罕王有何深仇大恨,会让姥姥恨之入骨,非置他于死地不可。
姥姥憎恨地望着仪约,咬牙切齿地说:“他若敢带军队上来,我就先砍下他女儿的头颅当祭品,再与他同归于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