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她当然不愿意!
「可是她一点想要认我的意愿都没有,我能怎麽办呢?」一个铜板怎能敲得响?
「她不认你,你可以认她;她不关,心你,你总可以主动关心她。」以她追求爱情的勇气,唐驹相信她做得到,「你不是那麽被动的人吧?」
雷婷嫣并非真不懂这个道理,只是程可星的冷漠与敌意让她无从招架,她只是需要一个肯定她的人,一个可以在混乱过後仍支持她想法的人。
原来都只是一念之间啊!生与死、喜与忧……她多麽庆幸此时在她身边的人是他!
雷婷嫣思索片刻後微微颔首,终於拾回一时被击溃的自尊。
「你打算怎麽做?决定回雷家了吗?我可以帮你。」唐驹相信雷家三兄弟都很关心她,尤其是雷霆钧。
「是不是无论我决定做什麽,你都会帮我?」雷婷嫣像个孩子似的索求。
唐驹毫不犹豫地点头。
雷婷嫣的眼睛倏地发亮,霍然起身。
「带我去你家!我想再见可星一面,我想向她证明她的姐姐并非一无所有,就算我们真的无法和睦相处,我也希望能帮助她找到幸福。」
她真的苏醒了,唐驹感到欣慰。
是啊!人们都希望见到所爱的人幸福,那是因为他们真心爱著对方。雷婷嫣关爱程可星,因为她是她的亲姐姐;而他……是为了什麽呢?为什麽他也那麽强烈的希望雷婷嫣能幸福?
是单纯对朋友的祝福吧!唐驹自嘲,他真是愈来愈博爱了!
第四章
唐驹是唐氏集团负责人唐隶的独生子,同样也是天之骄子,身分尊贵的程度不下於雷家三兄弟。
唐驹总是能带给她新的惊奇!
尽管他也是器宇非凡,气势凌人,但假使让她猜测,她会以为他是白手起家,自己开疆辟土,过五关斩六将後方崭露头角的那种了不起青年。
她总觉得他太敏感、太细腻、太压抑、又太善解人意。一点也不像是被尊贵的呵护捧大的人。在他开朗的外表下彷佛隐藏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他偶然一现的阴沉和唐家的风光形成极大的不协调,是她的错觉吗?
走进大厅,见到坐在轮椅上的唐隶,雷婷嫣并不感到意外。
这几年唐氏集团声势下滑得很厉害,相传就是因为主事者一度轻微中风,加上後继无人……换句话说,那个媒体口中抵死不肯继承父亲事业的叛逆儿子,就是唐驹罗!
那他可真够性格的了,放著别人作梦也求之不得的庞大家族事业不理,偏要搞个什麽「跟踪」、「监视」之类的工作。虽然经过这几天的相处,知道他的事业经营范围遍布全球,并打理得有声有色。但她不解,像唐隶这麽古板的父亲,怎麽可能会同意自己的独生子如此离经叛道?
雷婷嫣悄悄打量唐驹,肃穆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他俊逸刚毅的表情,令人完全想像不出他曾经遭遇过什麽。
她突然有点後侮以前对名人八卦太过於冷感,以至於对他的轶事一无所知。
「爸!梅姨!」唐驹平稳的声音虽没有热情,但听得出尊敬。
唐隶点头算是回应,和程可星一起推著轮椅的妇人,应该就是唐驹口中的梅姨,倒是态度十分热络。
「阿驹,你回来啦!」沈冰梅脸上展露的喜悦充分说明她对唐驹的宠溺,「这位是……」
「她是婷嫣,可星的姐姐。」
「原来如此,怎麽从来都没听可星提起过。」沈冰梅端详了雷婷嫣好一会儿,好奇唐驹今天眼里异常的光芒。
「仔细看看,两姐妹确实是有几分相像,却又各有各的味道。」她笑容可掬地说,随即在唐隶的瞪视下住了口。
「伯父好!梅姨好!」雷婷嫣得宜的问候之後,对程可星粲然一笑。
初次见面时她穿著亮眼入时,今天的她穿著传统制服,一身洁白宛若天使,更显青春无瑕。
程可星悻悻然地别过头去,浑身上下表现出冷淡的态度。
她一点也不讶异会在这里见到雷婷嫣,她早就猜到她不会这麽轻易放过她;不过,她看起来好像跟前几天不太一样,眼里的决心带著不容拒绝的悍意,反而令她有些退缩。
唐隶动了动略显虚弱的身子,声音不失洪亮。「你们回来得正好,上次我跟你提过,你和可星的婚事,该找个日子办一办,原本我以为可星没有长辈在了,既然今天可星的姐姐出现了,不如好好谈一谈,把事情定了吧!」
唐驹回避雷婷嫣的目光。
「爸,今天不要谈这个问题好吗?」在雷婷嫣面前谈论这件事,让他浑身不自在。
唐隶全身的刺立刻竖了起来。
「为什麽不能谈?你这个浑小子,是不是又想反侮?」他勃然大怒,「我已经退无可退的让你选择你的事业,这还不够吗?只不过是要求你像个正常人一样的娶妻生子,有那麽难吗?你不把我气死不甘心是不是?」
「老爷!有客人在,你别动怒。」沈冰梅焦急地拍著唐隶剧烈起伏的胸膛,试著化解两人的冲突。「阿驹没说不娶,他只是不想在今天……」
「这里没有你说话的馀地。」唐隶气喘吁吁,不悦的将战火转向沈冰梅,「说到底都怪你教子无方把他宠坏了,让他这麽目无尊长的任意妄为。」
面对唐隶的指控,沈冰梅含泪低著头不敢吭气。
「是我一个人的事,牵扯到梅姨身上做什麽?」唐驹发出不平之呜。
沈冰梅祈求地拉了拉唐驹的衣摆阻止他继续说下去。
她的逆来顺受反而强化了唐隶的火爆脾气。
「怎麽?现在是怎麽样?好像在无理取闹的人是我一样,难道我一个做父亲的,想在有生之年看到自己的儿子开枝散叶,这个要求也算过分吗?是不是非得要我这个老人跪下来求你,你才肯答应?」唐隶益发激动,身体倾向前作势要下跪。
「爸!」
「老爷!」
「唐伯伯!」
所有人七手八脚惊慌地扶住唐隶,奋力将他按回轮椅上。
「老爷!全都是我的错,你何苦折磨自己。」沈冰梅自责的认错,布满岁月痕迹的脸上满是懊悔与泪水。
「阿驹!」程可星心中的一口气再也吞不下去,「你怎麽可以出尔反尔不守信用?你忘了吗?是你自己答应过,如果没有对象就要接受伯父的安排,为什麽到头来又反悔?你不顾我的面子也就算了,难道连伯父的身体你都不管了吗?」
面对眼前的混乱,唐驹烦躁的爬了爬头发。
「我从头到尾没说不娶呀!」知子莫若父,唐隶故意将对他的不满发泄在梅姨的身上,无非是想逼他就范。
「老爷,你听到没有,阿驹没说不娶,他答应了!他答应了!」沈冰梅一面拭泪,一面卖力安抚唐隶。
「答应了有什麽用。」唐隶佯装生气地说:「今天答应,明天还不是一样可以反悔,他这样反反覆覆性情不定,哪家女孩还敢嫁给他。」
一听到唐驹答应结婚,程可星顿时心花怒放。
「唐伯伯,您别生阿驹的气,我知道您疼我,我不会介意的,我相信阿驹,他不是那种三心二意的人。」她撒娇地替唐驹美言平息干戈。
唐隶用手指著唐驹。
「听到没有,你惭不惭愧呀?人家可星多懂事,还好她不跟你计较。」老人家小孩子脾气,来得快也去得急,不过一会儿工夫,他又精神奕奕地屈指盘算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