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怎么没人?」她搔搔头。「奇怪,刚刚明明有听见。」
一跑出服饰店,敏柔便像泄了气的皮球似的慢慢止住步伐,虽然知道沈盟的母亲应该不会接纳她,但当面听到还是令人好挫折。
她拿出怀表,将之放在胸口前。「不可以这样就想哭。」她想著沈盟送她怀表时说的话,不断给自己打气。
突然间,她好想见沈盟,但念头才起,她便急忙打消。「他一定会问我为什么跑去公司找他,他那么精明,我一下子就会让他套出话来的。」她摇摇头,这样不好,万一他跟他妈妈起冲突怎么办?
而且他可能还会怪罪安曼君……一想到她,她不由得叹口气,她真的分不清安曼君是何用意?
「如果好人坏人能像电视上演得这么一清二楚就好了。」她有感而发地说,安曼君不是那种会让你觉得她很坏的人,但仔细想想却有一点不安好心。
她低头看著怀表,忍不住在表盖上亲一下,随即满脸通红起来,觉得心情慢慢变好,这真是她的护身符,只要看著表,她的心情就会转好。
「叶小姐——」
这声音,敏柔反射性地转头,就见沈母站在安曼君的车旁,她吓了一大跳,手掌一松,怀表便自她手心滑落。
「锵——」的一声,让她大惊失色,她低下头,瞧见怀表往前滚,她的心随著挂表的摔落而坠沉。
她以最快的速度扑上前,捡起仍在滚动的怀表,手指不停打颤,眼泪已夺眶而出。她发颤地打开表盖,随即哭出声,还在动,秒针还在动……她哭著将挂表紧贴在胸前。
「叶小姐。」
敏柔抬首,泪水湿了满脸。
白锦凤皱紧眉头。「你怎么回事?」她怎么哭成这样?
敏柔一边吸著鼻水,一边抹泪。「你……你好,伯母。」完了,她竟然让她看到自己这么莫名其妙又爱哭的一面。
白锦凤从头到脚打量著她,而後只简单说了句。「我要跟你谈谈。」
她垂下眼,点了点头,默默将怀表挂在颈上後,跟在她身後进入安曼君的车内,前往附近的咖啡店。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听说你在跟纳穆交往?」白锦凤盯著眼前既没惊人美貌,也没不凡气质的女子,实在不懂儿子看上她哪里。
「嗯!」她点头,不自觉地碰了下垂在胸下的怀表。
「你是国小老师?」
「嗯!」她又点头,睑儿低垂。
「叶小姐,这样说好了,我们家向来不太管子女的交友情况,年轻人做做朋友没关系,但若是男女朋友,」她顿了下。「我希望还是能找家世背景相像的,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伯母,您别这样,会把叶小姐吓坏的。」安曼君在一旁笑笑地说。
「这样就吓坏,那也太娇贵了。」白锦凤扯了下嘴角。「我希望你能主动离开纳穆。」
敏柔沉默著,手指抚著表盖,感受它外壳雕刻的纹路。
「怎么不说话?」白锦凤拧起眉。
「我……我想跟纳穆在一起。」她轻声说著,她真的好喜欢他,不想放弃他。
「不可能!」白锦凤一口回绝。
敏柔再次缄默,倒不是因为害怕而不知要说什么,而是明白再怎么说也无法改变,因而选择不语。
前几天兰思琪跟她通电话时曾说过,「如果你们两个交往让沈伯母知道了,她可能会叫你高抬贵手放了她儿子……嗯!我看是不太可能讲这种话,你一看就有点呆,要说高抬贵手,也是洋葱去叫纳穆高抬贵手放了你。对了,她会开支票给你叫你离开沈盟,电视上不都是这样演的吗?如果她问你的话,记得要开一亿元,如果她开得出来,那……不是我爱钱,但一亿很多,要不要乾脆分手好了?」
她还记得当时她噗一声笑出来,可现在坐在这儿,却一点笑意也没有,沈伯母应该不会开支票给她吧!要真是这样,她应该说什么好呢?
「叶小姐?」
「啊?」敏柔回过神。
「要怎样你才会离开纳穆?」见她心不在焉,白锦凤心里不由得冒起一股火。
敏柔抬头瞧她一眼,伸手捧起面前的冷饮喝了一口。「我不想离开他。」
「你……」白锦凤怒目而视。「你以为我会赞成你们的婚事吗?」
「我知道伯母不会。」她颔首,还没正式交往前她就已经想过这些问题了,就是因为想过,所以才会一直裹足不前。「可是我还是喜欢纳穆。」
白锦凤眯起眼。「凭你不觉得高攀了吗?我知道现在的女生都想嫁给有钱人当少奶奶,但好歹也要掂掂自己的斤两,你想进我沈家的门,只有一句话,不可能。」
她低下头,没有说话。
「曼君,走吧!」白锦凤站起身。
敏柔坐在原位,一动也不动地盯著杯子表面凝结的水珠,直到听见两人走出店门後,她才吸吸鼻子,拿下眼镜,揉了揉逐渐发烫的眼眶。
她打开表盖,看著一格一格前进的秒针。「如果人也能像这样,永远只有前进,不会後退该有多好。」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经理,安曼君小姐说有急事要见你。」
安曼君,她来找他做什么?沈盟抚了下眉心,对於三天前她在车上对敏柔有意无意地说的那些的话,他非常不高兴,她到底想干嘛!
「经理?」
「跟她说我在看一份重要的文件,一分钟後再让她进来。」他迅速交代。
「是。」
沈盟迅速转动脑袋,心中揣测著她的动机跟目的,他与敏柔最大的不同点就是他绝对会揣测别人的动机,毕竟商场可不是人性本善的游乐园,所以只有充分的想到各个可能性才能有备无患。
一分钟後,敲门声响起,他自公文上抬起头,瞧著安曼君穿了件紧身的黑色斜肩洋装。
「怎么,不高兴看到我?」安曼君媚笑著。
「什么事?」沈盟合上公文夹,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我是来跟你通风报信的。」她走向他,到椅旁才停下,优雅地侧坐在椅子的扶手上与他对视。「方才你母亲来找我,问了你女朋友的事。」
她的香水飘来,沈盟微蹙眉心,但没有表示任何看法。
「你放心,我没在她面前说些什么。」她的指甲轻滑过他的衬衫领子。「不过你最好有些心理准备。」
他点点头。「我知道了,谢谢。」
「除了道谢,没有别的话说吗?」她倾身向前。「你真是个绝情的人。」
「我还得开会。」他冷淡地说。
她轻笑。「怎么,你真对那颗青葱有兴趣?」
「这是我个人的事。」
「你真懂得伤我的心。」她的手向下,挑逗地抚过他的胸膛。
「说完了吗?」他抓住她的手,有礼地问。
「这么想赶我走?」她长叹口气。「枉费伯母极力想撮合我们。」
「你为什么对我这没温度的人又有兴趣起来了?」
她娇笑。「原来你还在意我说过的话啊!」
「纯粹好奇罢了。」
「你是没温度,也很闷,而且我完全不懂你在想什么。」她不否认自己说过这些话语。「但你还是个有魅力的人。」
「你想要什么?」他单刀直入地问。
「你不用多心,我没打算嫁你。」她可不是那种会忍受公婆诸多限制的人。「不过倒是有兴趣跟你来一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