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她正准备往下说,电梯已停下,开了门。
「走吧!」叶洺聪握着思琪的手走出去。
思琪回头道:「拜拜。」
叶洺聪则是点个头示意后就拉着思琪离开,他抬起她的手,扯下她的毛手套。「妳的手很冰。」
「当然冰,哇……你的手好暖,我在寒风中骑了一个多小时,鼻水流下来都没感觉。」她揉揉鼻子。
「去吃火锅。」他提议。
「我就是骑来叫你请我吃火锅的。」她奸笑着。
他微笑道:「妳想吃什么都可以。」
「吃火锅就好了,吃太多好象我在敲诈你。」她也是有良心的。
两人走出大楼,迎面而来的冷风让思琪缩了下。「这种天气吃火锅最好了。」
「怎么妳家都没人接电话?」他将她拉近身边。
「今天棋会有象棋比赛,我爸要去杀个痛快。」她又揉揉鼻子。
「不舒服?」
「还好。」
「过一条街就有火锅店。」他拉起她的围巾。「盖着鼻子会好一点,不会那么冷。」
「洋葱,你不喜欢刚刚那个女的吗?我是说刚刚跟我们搭电梯的同事。」
「没什么喜不喜欢,只是同事。」他耸耸肩。
「你跟同事相处没问题吧!你这种个性不会被人家排挤吗?」她又问。
「基本的礼貌我会顾到。」他在红绿灯前停下。
「哦!那就好,出了社会毕竟不同,你如果太冷淡,会让人觉得跩,人际关系会差的。」
他看着她,好笑道:「妳在教我做人处世吗?」
「我人缘总比你好吧!」她自信地说,虽然讨厌她的人也不少,不过她的人缘绝对比洋葱好。「就是因为办公室文化麻烦,所以我才不想到公司上班,不过我哥对这点很不苟同,每次见到我就念个不停,他希望我去找个朝九晚五的工作,对他来讲,写作根本不是什么正当职业。」
「我倒觉得很适合妳。」他发自内心地说,她总有些奇奇怪怪的念头,将它化为文字也算是个出口。
她微笑。「我也是这么想,时间很自由,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虽然现在有点倦怠,不过应该过一阵子就好了。」
两人闲聊着来到火锅店,点了鸳鸯锅后便大快朵颐地吃着。
「好辣好辣!」思琪拿起卫生纸捂住鼻子,鼻水好象锁不紧的水龙头一样滴滴答答的。
「吃另一边吧!」他笑着说。
「虽然辣,不过很过瘾。」她喝口可乐。「鼻子也通了。」
「妳的鼻子都红了。」他自然地伸手抚了下她的鼻头。
「没关系,再接再厉。」她夹起冻豆腐,慢慢吃着。「洋葱……」
「什么?」他将猪肉放进锅里。
「没有啦!我只是突然想到,以前你像欠揍的死小孩,现在变成新好男人,差别好大。」她笑嘻嘻地说。
他瞧她一眼,一边放香菇一边说:「那是因为对象是妳。」对其他人他还是爱理不理的,他的个性本就不属于热络型,要他跟人打成一片这辈子大概都不可能。
思琪眨眨眼。「你不要正经八百的讲这种话,我会不好意思。」
他瞄她一眼。「看不出妳哪里不好意思。」
她哈哈笑。「我当然会不好意思。」只是现在已经比较习惯他偶尔冒出的亲密话语。「洋葱,我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
「如果我们家欠了别人几千万,你会怎么样?」她询问。
她奇怪的问题让他挑眉。「为什么会欠几千万?」
「比如说生意失败。」
「妳爸跟妳哥又没做生意。」
她瞪他。「你别管那么多好不好,快点回答。」
「我说过不喜欢想没发生的事——」
「不管。」她打断他的话。「快点。」
他受不了地翻了下白眼。「不怎么样。」
「什么叫不怎么样?」她皱下眉头。
看来他的答案让她不满意,于是他只好重想一个。「我找个地方让妳躲债。」
她笑出声。「什么嘛!好烂的办法,想点有创意的好不好?」
他瞪她一眼。「那简单,我帮妳还。」
她笑得更大声。「你哪有钱?」
「妳能欠钱,我就不能是富翁吗?」他耸耸肩。
「你真的很讨厌耶!」她赏他白眼。「问你问题真没意思。」
「为什么问这个?」
她于是将朱姊及赖正祺的事简单说了一遍。「朱姊不喜欢讲私事,所以我只知道赖正祺娶他现在这个太太是为了解决家里的困境,听说他的太太很喜欢他,所以即使他家欠那么多钱,也愿意嫁给他,不过我想当时朱姊解除婚约对赖正祺打击很大。」
叶洺聪静静地听着,没发表任何意见。
思琪在喝了一碗汤后问道:「如果是你,你会娶那个女的吗?」
「不知道。」他将碗里不喜欢吃的青菜挑到她碗中。
「跟你讨论事情很没意思耶!」思琪长叹口气。
他瞅她一眼。「妳跟我讨论这件事是因为它让妳很困扰?」
她愣了下。「不知道,可能吧!我只是觉得朱姊好象很愧疚,可是我觉得她做的也没错,她家里之前就欠了好几百万,她还钱还得那么辛苦,好不容易快要脱离那种地狱的日子,结果未婚夫家又欠了更多的钱,她当然会负荷不了,如果是我,我一定也不结了,我们这种人大概会被说成自私又势利吧!」
「妳不想被说自私?」
「不是,只是忽然觉得……不知道,爱情跟面包的老问题吧……」她耸耸肩。「你姊说,如果沈盟负债了,她还是会跟着他,这我相信,因为她的个性就是那种一直付出的人,更何况沈盟这么疼她,她绝对不会在他落难时拋下他;可是反过来说,我觉得朱姊没有错,她不是不爱赖正祺,只是累吧……唉!我也不知道我在想什么……」她皱下眉头。「算了,不讲这些了。」她其实也不太清楚自己为什么这么在意这件事,她一向是个乐观大而化之的人,怎么会一直放不开这件事。
叶洺聪注视着她,似乎在思考她的话,两人沉默地回到食物上。三分钟后,她恢复了精神,开始讲些有趣的事给他听,等两人吃到快吐出来时,便决定够了,该走了。一踏出骑楼,天上已完全暗下,吹来的冷风让思琪打了个冷颤。
「哇!吃得热热的出来吹冷风,好象盖棉被吹冷气一样。」她拿起手套套上左手,正打算要戴右手时,却让他拿走。「喂!你拿我的手套干嘛?」
他握住她的右手。「暖吧!」
她微笑。「热呼呼的。」他的手好暖。
「我当妳的手套就行了。」他将她的棉手套放入口袋内。
他的话她双颊升起一阵烧热。「洋葱,你不要若无其事讲这么肉麻的话,很怪。」
他扬起笑,「妳不是叫我要浪漫一点。」
「话是没错啦!不过从你嘴巴讲出来很怪。」她别扭地以肩膀撞了他一下。「你再说么恐怖的话,我的鸡皮疙瘩会消不下去。」
他有趣地笑着。「走吧!」他牵着她的手往前迈去。「说妳美得像花怎么样?」
她噗哧一声笑出来,随即哈哈大笑。「什么美得像花,我是阿花喔!」她笑闹着打他一拳。
「美得像月亮怎么样?」
「月亮有阴晴圆缺耶!」她大笑着。「那我不是一下丑到爆,一下美若天仙,你别再说什么美不美的,我又不是大美人,你要重配眼镜了。」
他只是笑着没有答话,听着她一下说东一下说西,兴起的时候就摇着两人的手,荡秋千地忽上忽下,经过百货公司时,还拉着他进去逛了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