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儿不由得笑了起来。「傻瓜,妳不喜欢他,那为何要吃醋?」
「我……」拾儿沮丧地垂下肩。「我也不知道……」
「我知道,那是因为妳喜欢战王、妳爱上了战王。」药儿微笑着凝视着她:「既然喜欢,当然要对他表明身分、表明心意。」
「我不想……」拾儿摇摇头。「如果他知道我是女孩子,说不定躲我更远!他最近老躲着我,好象我是天下最毒的毒药一样,万一他要是知道我是女孩子,一定躲得更厉害了!那我连看都看不到他,岂不是更糟糕?」
「你们在宫里发生过什么事吗?」
「没啊,哪有发生什么事,就跟平常一样也没什么特别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某一天早上起来,他就开始躲着我了。」
「……某一天早上……起来?」药儿半张着嘴,楞楞地问。
「是啊,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嘛!我夜里有时候会睡在他房里。」
「这样他还不知道妳是女孩子?!」
「嘘,小声点啦!」拾儿红着脸嚷。「我在宫里扮太监,连睡觉都是和衣睡的,怎么会知道嘛!」
「呼……」药儿哭笑不得地压压额头,觉得有点冒冷汗的感觉。
「那现在妳打算怎么办?再过两天我跟步云就要走了,不如……妳跟我们一起走吧?我不放心妳一个人流落北夷。」
「你们一定要这么急着定吗?」拾儿哭丧着脸问。「人家真的很需要妳在身边!妳现在心里只有风步云,都没有我路拾儿了……」
药儿不由得黯然。拾儿说得没错,自从有了风步云,她的确很少关心拾儿的安危,这令她不免有些罪恶感,她跟拾儿是彼此在这世上仅剩的亲人了。
「所以我才希望妳跟我们走。」
「我跟你们去做什么?我才没那么不识相!」拾儿恼怒地起身。「去吧去吧!都走开好了!没什么了不起!最多我再回去当乞丐!也饿不死的!」
「拾儿!拾儿!」
药儿追出帐棚,但拾儿的武功原本就已经在她之上,经过这一番历练,功力更是远超出药儿许多,她又怎能追得上?
「药儿。」风步云走进了帐棚。「怎么了?刚刚那是拾儿?他那么急赶着去哪里?」
「唉……」
「怎么?」
药儿难受地低下头。「步云……我是不是太自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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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里,拾儿回到帐棚的时候,风步云与药儿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桌上留下了一张字条:珍重。
看着那字条,她心中的委屈再也无法遏止!她怒吼一声,咆哮着将帐棚里的桌椅全掀翻了。
她不敢相信、不愿意相信。又一次!又来一次!
每次他们离开他,连半句话都不会说!连半句安慰也不给他!就这么悄悄的走,好象他根本不存在一样!
「走走走!全都走!全都走开好了!老子不稀罕!我不稀罕!」
那惊天动地的声音惊扰了营地里其他的兵士,他们纷纷围到营帐前,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看什么?!有什么好看的?这是笑话吗?滚开!全都滚开!」
「小王爷……」
「我不是你们的小王爷!我只是个没人要的可怜小乞丐!笑啊!你们笑啊!」
她的眼睛冒着火,血丝布满了那双漂亮的大眼睛,泪水、愤怒的汗水,千万种滋味混杂着,拾儿又哭又笑,随手抽出了一柄刀,将帐棚四周的牛皮全都划开!
「小弟!」战王闻讯连忙赶来,他赤裸着上身,威严地走进了帐棚。「拾儿,别再胡闹了!」
曾几何时,他也用这种对部下说话的口气对他说话……原来在金陵宫里那一切都是假的。
等他回到这里、回到「战王」的身分,她路拾儿就不再是他亲爱的小弟,而是一个与部属无异的普通人而已。
想到这里,拾儿更是伤心,但她却不哭了,她用一种睥睨的眼神朝他邪邪一笑。「我不是你的小弟,我这小乞丐不敢高攀。」
「你在胡说些什么?!」战王蹙起眉,伸手轻易地夺下刀子。「你又喝酒了?」
「喝了一点,不过我没醉。你放心好了,我不会再给你添麻烦,我现在就走!」
「不许走!」战王长臂微展,登时挡住他的去路。
「老子要走,谁能拦得住我!」
拾儿怒极,发掌推开他的手。当年善驼教过他阴柔武功用来对付战王再适合不过;只见她双掌柔弱无力,一触到战王的手臂却立时发出阴寒掌力,战王一震不敢硬挡,连忙缩臂旋身。
「拾儿!你——」
冲到帐棚外,只见绿萼匆忙赶了过来,她身上只穿了件极为轻薄的水绿色肚兜,曼妙的身材一览无遗,而她胸前肚兜上那红艳艳的刺绣更是刺眼!
拾儿猛然回头!战王赤裸的上半身——她只觉一股怨气漫天覆地迷蒙了她的心智!胸口像是压住了千斤大石,连喘气都显得如此困难。
「小弟!」战王追了出来,欺身上前。「别再胡闹了!」
她是如何出手的?她自己也忘了,她只看到自己猛然发出了毕生最重的一掌,而那一掌结结实实的打在战王胸前,他整个人哗地往后飞去!
绿萼惊恐无比约尖叫!
最后一眼,是战王那惊愕、不可置信的眼神与他唇角那一丝血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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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陵边关突然升起了旗帜,成千上万、军容壮盛的军队在关前集合,远处的城墙飘扬着金色大旗,左边大旗写着「帅」、右边大旗则写着「左」。
「左……」
「具探子回报,此次领军的乃是新上任的左丞相。」
「新上任的左丞相?」他微蹙起眉。左丞相辜定邦早已经死在右丞相李抗远手中,从来没听说过还有另一位左丞相。皇帝拔擢了谁来当左丞相?
在这个时候十万大军在关前集结,为的是示威?如果只是想灭他这区区三干兵马,根本不用派十万大军来。
这位左丞相意欲何为?
战王疲累地闭了闭眼。他的胸口依然疼痛不堪,拾儿那一掌可真打得不轻。幸好他及时运功护体,否则这一掌恐怕要打断他多条功脉。
「王,您累了,先歇会儿吧。」绿萼忧心地轻抚着他的手。
「小王爷可有下落?」
探于摇摇头。「属下已经派人四下找寻,但方圆五十里内都没有找到小王爷的形迹。」
「再去找!」战王恼怒地挥挥手。「眼下大军压境,一定要尽速找到小王爷,免得他落入对方手里用来要胁本王!」
「属下遵命!」
「你还要找他?!」绿萼娇艳的脸庞写满了不悦。「那小畜生竟然恩将仇报,将你打成重伤——」
「不许妳这么说他!拾儿只是喝了酒,又气胡涂了才会失手打伤本王,这是我们兄弟间的事情,不需要妳多嘴多舌!」
绿萼一窒,委屈的泪水立刻蓄满眼眶。「人家也是为你好,看你伤成这样,人家很担心嘛!」
「本王没事,只要调息两日就可以恢复了,妳下去吧!」战王厌烦地挥挥手,不想再看到她的脸。
绿萼起身,泪水如断线珍珠般落下。
昨天她是多么高兴!战王接受她的吻,就在众目睽睽之下接受了她!
她以为他们之间终于有了进展,必然是因为战王离开她太久,终于明白了她的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