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又是这种太监与宫女之间的勾心斗角,这种事儿也不知道发生过几次了,有时候太监宫女闹得凶了,连人命都闹得出来。
太后不耐烦地挥挥手。「妳起来吧!」
「奴婢不服气,奴婢求太后为奴婢作主!」
「哀家叫妳起来!」
如意立刻起身。她的脸肿得厉害,简直看不出原来的模样了,两个眼睛不知是哭红的还是给打肿的,两个核桃似的挂在脸上,两边脸颊青一片紫一片,连小嘴儿都红肿得像是两根香肠。
皇太后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他们可真狠,下手是重了些……」
「什么重了些啊太后!」如意哭哭啼啼地嚷:「您瞧瞧!如意这副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模样!」
「妳说妳从来都没有仗势欺人?」
「当然没有!」
皇太后斜睨着她。「如意,妳可知道是谁打妳?」
「奴婢不知。他们一来就动手了,还在奴婢脸上盖了棉被,奴婢保命都来不及,哪还能见着他们的模样。」
「既然是这样,那妳叫哀家如何替妳作主?」
如意又哭了,泪水掉个不停。
「别哭了!大清早的,哭得哀家心烦!」
「奴婢该死!奴婢不敢再哭了……」
「那就好,这件事儿哀家会命人查个明白,妳就别哭了。妳素日为人忠心,哀家是明白的,也因此可能不经意间得罪了些小人,幸好也没什么大伤,万一要是查不出真凶,这件事儿也就这么算了,妳自个儿当心点,把这件事儿当成个教训,以后别再这么耀武扬威的,明白吗?」
「奴婢明白……」
「来伺候哀家梳洗,然后去御医那儿开几帖药吧,可别真的伤了妳那可爱的小脸蛋。」
「谢太后隆恩!奴婢这就伺候太后梳洗。」如意低着头退了下去,不一会儿,已经差人送来热水桶,里面满足乳白色的牛乳。
这就是太后每天起床的习惯——她每天早晚都要用牛乳净身,再以花水熏香梳洗之后才开始一天的行程;所以太后虽然已年近花甲之年,但依然保养得如同三、四十岁的妇人一般,妖娆艳丽、风韵犹存。
「太后皮肤真是好看,比十几岁的女孩儿都还要细致漂亮,真是凝什么如什么玉的。」
皇太后睨了她一眼,又好气又好笑地说道:「凝脂如玉是吧?」
「是是!奴婢见识浅薄,教太后笑话了。不过奴婢所言都是真心真意的,没有半句虚言!」
「谅妳也掰不出这么好听的话儿。」太后笑道:「妳啊,就是这张嘴儿甜得果子似的腻人。」
「太后要是不爱听,以后奴婢有什么真心话也不敢扰了太后的耳了。」如意叹口气,跪在木桶旁边替她梳洗。
太后呵呵一笑,却不答话。女人啊,哪个不爱听这么好听的话?
就在这时候,外面的太监进来传话:「禀太后,莞阳公主前来请安,眼下正在厅里候着。」
「叫她进来吧。」
「传莞阳公主晋见!」
「传莞阳公主晋见!」
不久之后莞阳公主进来了,她丰姿艳丽,姿态优雅地进了太后的寝房,恭敬地行礼。「母后万福,女儿莞阳向母后请安。」
「嗯,妳先候着。如意,伺候本宫更衣。其他人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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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后,女儿的事情……」
太后喝了口茶,撅撅地望了女儿一眼。「哀家已经命右丞相去问了。」
「那风总捕头的意思是?」
「他不肯。」
莞阳公主头一垂,眼泪呼之欲出。
「唉……」皇太后下耐烦地叹息。「哭什么?为一个不爱妳的男人多流半滴眼泪都是多余的。」
「母后……」
「哀家真不明白妳心里怎么想的。贵为一国的公主,妳要什么王孙公子办不到?怎偏偏爱上个反贼!」
「风总捕头也不是反贼,他只是误交贼人。」公主泫然欲泣、楚楚可怜的模样。「倘若风公子真的秋末问斩了,女儿甘愿终身不嫁。」
「终身不嫁也好啊,省得哀家替妳担心。」
「母后!」
皇太后斜睨她一眼。「不嫁也是妳说的,眼下又哭哭啼啼,难不成还是哀家耽误了妳?」
「母后开恩!母后,看在女儿一片痴心的份上,您饶了风公子一命吧!」莞阳公主跪了下来。
「那要看他识不识相了。倘若他愿意娶妳,乖乖在皇宫里与妳白头偕老,那倒也罢了,若是他不愿意的话,哀家也只能以国法论处。」
莞阳公主难受地低下了头。
「瞧妳这模样!」皇太后厌烦地挥挥手。「起来吧起来吧!这样吧,哀家准妳去探望他,妳自己好好劝劝他,如果他不肯,妳也可以死了这条心!」
「唉……」
「又叹什么气?!」皇太后极为不高兴地起身。不知怎么地,她心神愈来愈不宁,一股烦躁之气油然而生。「快跪安吧,哀家不耐烦得紧!」
莞阳公主见皇太后动气,连忙跪安。「母后别生气了,女儿跪安了。」
「去吧去吧!」
莞阳公主走了之后,皇太后连忙挽起衣袖,见自己雪白如玉的手臂上竟红肿了一大块。「如意!如意!」
「奴婢在!」
「妳看看,这是怎么回事?!」
如意上前,惊讶地喊了起来:「唉啊!该不会是给什么虫子咬了吧?怎地突然肿得这么老高?!」
「快去取药来!」
如意点点头。「奴婢这就去御医那里取『清凉定心膏』来。」
「快去快去!」
宫女走了之后,皇太后已经烦躁得坐立难安,奇痒难止!
她卷起一边衣袖,手臂愈肿愈是厉害!卷起另一边手臂,竟然也是同样情况!
她隐约觉得不对了,命人脱下衣服一看——
这可不得了了!她身上红肿了一大块!从脚踝一直到身上、背上,全都起了小疹子,每一处都是又红又肿,一直缠绕着盘上了她的颈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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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皇太后宫里忙了一整天,太后好不容易安歇之后她又悄悄地溜到了战王屋里。不知怎地,一待在他身边就觉得安全愉快,整日都没进食的肚子也叽哩咕噜地叫了起来。
「你很久以前说过,紫微神宫的少主在战王府里?」夹了一口菜,拾儿满嘴食物问着。
「嗯。」他唇边还黏着白米粒呢,像个孩子似的。战王忍不住伸手温柔地替他擦擦。
他又打扮成小太监的模样。在太后宫里扮宫女不知究竟是何等模样?战王十分好奇,但拾儿坚决不让他看到女装,理由是「很丢脸」。
不过俊俏的小太监样子也很好看,战王发觉自己不由得有些郁闷,因为他愈来愈常想到拾儿。自从他许下「一生一世」的承诺之后,拾儿的身影总会不经意出现在他脑海。
大概是因为这是他第一次对人许下此种诺言吧?
战王从来就不是会轻易许下承诺的人,那天却被拾儿的泪水给淹出了这一生一世的承诺。
「那么你之前带兵去阴山冥王府,为的就是要打败冥王,将冥王重新收回?」终于吃饱了,她没一刻安分地跳下了桌子。
俊俏小太监在他屋里东边绕绕、西边摸摸。这房子他来过多次了,但每次都是这么绕过来绕过去,好几次想用脚步测量这房间的大小似的。
其实拾儿也纳闷为何自己三天两头就往这地方跑?
从太后宫里跑来禁卫队所居住的屋舍路途不短,她不但得更衣换装,还得小心翼翼闪避他人的目光,这一个不小心,可就有掉脑袋的危险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