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再试图激怒我,我生起气来十个你都不够死。”他冷悚的气息喷在她脸颊上,江文心在盛怒中依然能够感觉到一股冷气从脚底窜出。
他的眼里有如地狱般酷寒,前一秒还轻松说着话,下一秒就字字如刀地威胁要杀了她。天!他怎么能如此阴晴不定、喜怒无常?
“你到底想怎么样?”
金少凯放开她的手,寒着脸坐回沙发里。
“我说过了,你只要乖乖地当我的女人就行了。”他重新将香烟叼回嘴角。
“如果我不呢?”
“你会答应的。”
江文心狠瞪着他,如果眼神能杀人,金少凯现在早已化成灰了。
金少凯睇聣了她一眼,扯扯嘴角。
“别那样看我,你弟弟还需要你的照顾呢,更别提你那双在南部养老的父母亲了。”
江文心倒抽了口冷气。
“你拿这威胁我?别忘了,我曾说过我不怕死的!”
“你是说过,可是你也别忘了,那时欠债的人是你弟弟,而他当时还躺在医院里昏迷不醒。现在呢,欠债的人换成了你,而你弟弟也已经出院回家了,难道你想因为自己的缘故而连累家人?他不打没把握的仗。
“你这阴险小人,你会不得好死的!”江文心大声地诅咒他。
金少凯面无表情地瞧了她好—会儿,瞧得她头皮发麻。
然后他站起身来,走到她身边,当江文心以为他要揍她时——他伸出手抬起她的下巴,与她有些畏惧却又不愿示弱的眼睛对视。
“相信我,你不是第一次说这种话的人。”
他轻轻在她唇上印上一吻,四片唇只是轻轻贴着,没有任何动作。
直到他主动离开她,粗糙的拇指揉搓着她的唇。
“你可以现在开始祈祷,也许,有天会如你所愿也说不定。”
在那一刹那,江文心以为自己看到了哀戚,但那只在一眨眼的时间内就消失了。再睁眼时,他又成了玩世不恭,令人咬牙切齿的金少凯了。
那短暂却沉重的哀戚,深深地敲进了江文心的心中,令她的心不禁紧揪。
金少凯退了两步,手一挥。
“你可以走了,我需要你的时候会打电话通知你的。记住,随传随到,我不喜欢等人。”他自大地说,未等江文心反应便步上楼去了。
江文心跌坐进沙发里,将刚才发生的事情在心里想了—遍,渐渐接受了这样的安排。
想想,至少她不用再去过那种夜夜笙歌的日子,再
也不用扮笑脸,不必处心积虑地逃开令她作呕的客人,再也不用忍受别人的毛手毛脚。
视线不自主的飘向楼上。
当他的女人又怎样?至少他是唯一不会让她对他的抚触起反感的男人。她在心里告诉自己。
良久,她悠悠长长地叹了口气,离开这栋气势非凡的别墅。
那哀戚的眼神又浮现在她眼前。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为什么会有那么悲伤的眼神?又为什么要隐藏它呢?
小胡子!她忽然想起。对呀!他不是说小胡子是他弟弟吗?那他的事小胡子一定很清楚。
她决定去找小胡子问个清楚。
第九章
这晚,当小胡子看到江文心出现在酒店时,惊骇地瞪大了眼睛,他急急想将她给推出去。
“大小姐,拜托你别害我行不行?要是被老大知道你又跑来这里,我这条小命可是会丢掉的!”
江文心一转身就拨开了他的手。
“我不是来上班的,我只是要问一些有关你哥哥的事而已,别推了行不行?”她不悦地揉着自己被扯疼的肩膀。
“问老大的事?”小胡子一副敬谢不敏的表情。“算了吧,老大不说的事我也不可能会告诉你的,你还是快走吧,我还想多活几年。”说完又推了江文心一把。
“你干么那么怕他?他真的会杀了你吗?”江文心挡不住他的力道,被他推出了大门,仍不死心地追问。
小胡子松了一口气,怪罪地白了她一眼,许久才又不情不愿地开口。
“我是他弟弟,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他不会杀我的。不过,你也别得意,我什么都不会说的。他作势把嘴巴缝起来的动作。
没有血缘关系?江文心这才注意到他们兄弟俩外表上的不同,这更加引起了她的好奇。
“你不告诉我的话,我就天天来,等他找不到我然后找到这里来以后,我再看你怎么应付他。”江文心双手抱胸,好整以暇地等着他的答案。
小胡子的眼睛瞪得比嘴巴还大。
“大卑鄙了!你怎么可以拿这种恶劣的手段来对待我这个善良的男人,大过分了!”他哇哇大叫,早知道她今天会拿这个来威胁他,她在酒店上班的时候,他就不那么尽职地保护她了。
“那你考虑得怎么样呢?”江文心才不管他。
哭丧的脸看了江文心半晌,他终于无精打采地踏着龟步走进酒店里。
而江文心则欣喜地跟在他后头。
距离上次见金少凯,又过了五天。
在租来的小公寓里,江文心靠坐在墙角的抱枕上,怀里捧了碗切好的莲雾,边咬边目不转睛地看着身边的电话。
她在等电话,因为她无聊,不是因为担心,他说过会打电话给她的。
从小胡子那里她知道了,他为什么如此阴晴不定,脾气时而暴戾却又时而温柔得让人心碎。
那天在小套房里见到的孤做暴躁的老人竟是党国兀老金中,她听过这个名字,只是早已忘了长相,所以那时没认出来。
而金少凯是他的孙子,无法怀疑,因为两个男人的个性同样无理。
金少凯的父亲金振兴因为结识了与金家身世背景皆大不相同的沈盈君,也就是金少凯的母亲,执意要娶沈盈君为妻,甚至不惜与刚愎固执的金中翻脸,金中一怒之下便与金振兴这个金家唯一的男丁断绝父子关系。在金少凯十二岁那年,某日,金振兴开车载沈盈君出门补货,结果却因煞车失灵冲出线道,与对面车道的大卡车高速对撞,夫妻俩当场死亡。
之后,金少凯和金氏夫妇领养回来的金少天也跟着失去了踪迹,任凭金中透过任何管道寻找,就是无法得知他们兄弟俩的下落。直到一年前,金中才在金少凯开设的赌场里找到他。
金振兴夫妻的死亡,一直被外界认为是个意外,但金少凯却不这么认为。
小胡子告诉她,在金振兴出事的前一个礼拜,曾传出金中身染重病,不久人世的消息,连遗嘱都拟好了,面在金振兴出事后,金中的病又忽然好转,可是当他病好开始寻找金少凯他们时,他们早已不见踪影了。
金少凯怀疑金中的遗嘱与父母的死有所关连,查了许多年,果然如他所料,是金中的女儿们其中一个做的,因为金中的遗嘱中,声明将大部分的财产留给金振兴继承,想必就是那纸遗嘱让那个女人起了杀机。
正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人们的贪心可以导致手足相残。
当金中找到金少凯后,金少凯拒绝与他相认,除非他交出凶手,否则就看着金家香火断在金少凯身上。
金中知道害死儿子的是谁,那是他心里永不会结痂的伤口,若不是自己当时病重得意识不清,他又怎会纵容这种骨血相残的事发生?
就是因为这样,金中才会不断送女人给金少凯,期盼他能看中一个,留下金家血脉。
金少凯虽然来者不拒,但也都只是玩玩而已。这是小胡子告诉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