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再次停在尸格上,骆源身上一共有两处刀伤,一刀在腹部,一刀在胸口,掌心与指节有擦伤,除此之外,现场没有打斗痕迹,身上也没有其他打斗的伤口。
他起身来回走动,眉心紧皱,觉得自己就要捕捉到什么,可灵感却又快得让他捉不到,他烦心地推开书房,来到院子走动,当他走到雀儿的房门前时,发现明基喜爱的鞠球孤零零的搁置在门边。
他看着鞠球,想到明基不由拢紧眉心,就在这剎那间脑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这回他精确地抓住这稍纵即逝的火花。
他急忙奔回书房,找到他要的状词,当他证实自己的想法时:心中一凛,脱口而出说道:「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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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什么时候发现的?」袁修儒好奇地又问了一次。
「你进来没多久,我就发现了。」她扬起嘴角。「虽然你很自豪你的易容术,可是在我眼中那不过是小把戏,不管你易容成谁,我都认得出来。」
他的脸色微微一变。「不可能。」
「信不信随你。」她冷淡以对。
「我哪里引起妳的怀疑?」他的语气是不认输的。
「太多地方了。」她嘲讽地说道。「你的眼睛、眼神、对应的话语、你的耳朵、指甲、走路的姿势,从头到脚--」
「我不相信。」他捶了下桌子,眼神凶狠。
雀儿无动于衷地冷眼以对。
「如果妳一开始就认出来了,为什么不立刻揭穿?」他逼问。
她鄙视地看着他。「因为我想看你在耍什么猴戏。」
「妳说什么!」他忽然伸出右手,以虎口掐住她的喉咙。
她顿时不能呼吸,咽喉承受的压迫让她难受得皱下眉头,可眼神依旧凌厉,毫不退缩。
她无畏的眼神让他挑眉。「妳好像一点都不怕我。」他打量着她,放松手上的力道。
「我是不怕你。」她冷漠地回道。
他仰头哈哈大笑。「我就欣赏妳的胆识。」他收住笑。「妳是不怕我,但妳怕我伤害其他人,尤其是妳关心的人。」他满意地瞧见她抿紧嘴唇,双眸第一次出现了恐惧与担忧。
「你到底想做什么!」她压抑着自己的嫌恶与怒气。
他露出一抹诡谲的笑容。「开始只是想跟妳玩玩,后来发现这个游戏愈来愈有趣,愈来愈刺激,让我欲罢不能。」
「人命不是游戏,不是让你找刺激的。」她怒声道。
见她动怒,他笑得更加高兴与猖狂。
雀儿立即收起自己的怒意,不愿称他的心,她明白他就是想看她痛苦、失去控制。「这次我不会让你有机会再逃出大牢。」
「听妳的意思,好像要置我于死地。」他一点儿也不将她的威胁放在心上。「可妳别忘了,妳现在在我手上,我要妳死就像杀死蚂蚁一样容易。」
「你以为你杀了我还能逃脱吗?」她瞪视他。
他露出笑。「我不会在这里杀妳,我还舍不得杀妳。」他的拇指抚过她的脸颊。
她抬手挥开他的手。「拿开你的脏手。」
他在她挥手的剎那,手腕内侧感到一阵刺痛,他惊讶地发现鲜血瞬间流出,他望向她的手,发现她手中握着一柄飞刀。
他看看她,又看看手腕的伤口,忽然大笑出来。「我就是欣赏妳这股蛮劲。」
她没有回话,只是冷冷的看着他。
「不过别以为这把飞刀杀得了我。」他一点都不觉得受到威胁。
「你以为我会没准备等你来吗?」她回问。
他看看飞刀又看看她,忽然微瞇双眼。「刀上有毒?」
她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说道:「我记得你在大牢说过你会出来找我,那你记得我说过什么吗?」
他的伤口忽然一阵痒,周围开始冒出一些小红斑。
她没等他回答,自顾自地说道:「我说我会杀了你。」
「把解药拿出来。」他扣住她的右手,力道之大,几乎要扭断她的手,匕首自她手中滑落。
她痛苦地咬牙,不愿叫出声。「我给的你敢吃吗?」她从腰腹拿出一纸包。
他果然狐疑地不敢伸手去拿。
「如果你袭击我,我根本没有机会向你下手,但我知道你不会这么做,你喜欢炫耀,你对自己太有自信了。」她将药包打开,里头包着两颗药丸。「敢吃吗?还是要我先吃一颗?」
「我可以先杀了妳,再去找大夫。」他已经被她的态度彻底惹恼了。
「你逃不了的。」她拿起杯子,忽然往地上一摔。
袁修儒立刻听到走廊响起急促的脚步声,房门在下一秒被踹了开来,捕快柳宏元冲了进来。当他瞧见翟炯仪时愣了下,袁修儒也在同时拉起她,挡在自己的面前。
「他不是大人。」雀儿对柳宏元说道。
柳宏元立刻反应过来,拔出腰上的刀子。「放开她。」
袁修儒冷笑一声,拉着雀儿往后退。
就在这时,门口忽然又奔进一人,当翟炯仪冲入,乍见自己的脸孔时,吃惊地睁大眼,但随即怒火中烧,看到自己的面孔正挟持着雀儿,让他想将对方大卸八块。
「大人。」雀儿惊讶地唤了声,他怎么会突然跑来了。
「这下可热闹了,别过来。」袁修儒以刀抵着雀儿的喉咙。
翟炯仪停下脚步,他紧盯着袁修儒,刻意不去看雀儿,他深伯自己会让怒气控制而失去应有的冷静。
「你逃不掉的。」他冷静地说道。
袁修儒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大牢我都能出来了,何况是这小小的场面。」
「别忘了你中了毒。」雀儿提醒道。
「别以为我真的在乎这点小毒,我从一年前起,每天都吃一点儿毒药。」他冷笑一声。
袁修儒将雀儿架到窗边,斜眼瞄了下底下的湖水,迅速评估了下状况。他有两种方式可以逃脱,一个是藉由水中遁逃,另一个则是押着雀儿,由房门口定出去,一路走出旅店。可这方式有个缺点,他一边得注意翟炯仪和捕快、一边又得押着雀儿走,还得下楼梯,风险太大,只要一分神,他就会被逮住了;再说若旅店外还埋伏着其他捕快,逃脱就更困难了。
从这儿跳下去,看似危险,可对他来说却十分安全,因为他谙水性,逃脱的机率相对较大。
「所以如果我告诉你,茶水里也下了毒,你一定也不在乎。」雀儿说道。
他先是一愣,立即道:「当然。」
翟炯仪一边听着两人的对话,脑筋一边快速转着,他没忽略袁修儒往下看着湖水的眼神,但他不在乎他想藉水遁逃脱,他只担心他跳下前会先杀了雀儿。
「你觉得我会对你用一般毒药吗?」雀儿又道。「你会肚破肠流--」
「雀儿,闭嘴!」翟炯仪厉声说道,她非得把他惹毛才肯罢休吗?
她吃惊地张嘴。
「哈……她这张嘴,真是让人又爱又恨。」袁修儒用力地扣住她的下巴。「翟大人,如果我杀了她,你一定很舍不得吧?」他手上的刀子在她白皙的脖子上滑动。
「那是当然,她可是一个好帮手。」他淡淡的回答。
袁修儒笑了起来。「不只这样吧,大人。」他恶意地说。「这样吧,我给你一个机会,如果你肯砍掉自己一只手,我就放了她。」
「没人会相信你的鬼话。」雀儿怒声道。
「闭嘴!」袁修儒激动地勒紧她,刀刃在她颈上划出一道口子。
「别碰她!」翟炯仪怒声道。「刀给我。」他朝柳宏元伸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