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声音中带了点哽咽,黎塞浓眉一皱,看着她快步奔到柜台结帐的纤弱身影,他倏地从座位上起身,走向她。
“黎塞!黎塞!”
米拉要拉住他,但他推开她的手,仍往朱琦走去。
朱琦闻到他熟悉的古龙水香味,飞快的抬头,一看到他,她很快的收下信用卡,放进皮包后,就往停车场走去。
黎塞仍跟着她,她终于忍不住了,深吸了口气,将眼泪压回,停下脚步,回头看他,“有事?”
“你怎么会来巴黎?”
“我——”
“就我所知,我们的儿——达恩,最近好像安分许多。”
她明白他的意思,僵硬一笑,“是没事,可我想他,所以来看看他。”
他点点头,深邃的眼睛凝睇着她,久久不发一语。
她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心头小鹿乱撞,“别这样看我!”
“为什么不可以?”天知道,他有多想将她拥人怀中,但每回两人见面,她总像只惊弓之鸟,让他不得不跟她保持距离。
“黎塞……”她咬白了下唇,眼眶却泛红了,“你跟米拉不是要结婚了?你、你这样看我又是为了什么?是想看看我对你还有没有感觉?你太欺负人了吧!”
“我跟米拉要结婚?!”他一愣。
“而且你们都已经……”
“朱琦!”米拉快步的冲过来,也解除了朱琦拆穿她谎话的危险。
她紧张的挽住黎塞的手,“黎塞,菜都上来了,我肚子也饿了。”
他敷衍的回了句,“哦。”
“我、我先走了。”朱琦匆匆的上了车子,快速的开车离去。
米拉则暗暗松了口气,挽着黎塞回到餐厅,看着眼前有些心不在焉的俊逸脸庞,她告诉自己,一定得将他看得更紧,免得他跟朱琦旧情复燃。
第九章
达恩拖着疲累的身子回家时,已经是晚上十点了,朱琦也已坐在客厅好一会儿了。
她看儿子一脸疲惫,不舍的道:“算了,我今晚先在这儿住一晚,明天再跟你商量点事。” ,
“没关系的,妈。”他在她对面的沙发上坐下,露出笑容,“什么事?”
看着儿子的笑脸,她很清楚这话一出口,儿子脸上的笑意绝对会消失。
“妈?”他又唤了声。
“呃?”她深吸口气,交缠着十指,将米拉几天前到吉安去找她的事一一说出。
听完母亲的一席话,达恩脸色严峻的拒绝了,“我不会照做的,她跟黎塞、还有她肚子里娃儿的幸福关我何事?”
“达恩,我们都知道单亲家庭的路不好走,既然我们熬过来了——”
他嗤之以鼻,“妈!什么单亲?黎塞爱她,她爱黎塞,两人又有了爱的结晶,他们大可以一家三口快快乐乐的生活,老头子又能怎么样?”
“可是黎塞的个性你多少也知道,老侯爵毕竟是他父亲。”
“那是他们的家务事,我不想听也不会管!”他倏地站起身,“我累了,妈,我先回房去睡。”
“唉,好吧。”她早知道没那么简单的,本想放弃,但一想到她答应米拉了,又无法就此放弃。 ‘
今晚,她还是在儿子这儿住下,看看多努力几天,能否劝服他?
而回房躺在床上的达恩,迟迟没有睡意,他坐起身,离开房间,走到隔壁房,这儿曾经是调皮的侯仙儿住过的房间。
今晚,她一个人在纽约,安全吗?
“哎哟,痛死我了!”
浴室里突地传来一声哀叫声,而且,这声音——
他眼睛一亮,快跑到浴室后,一推开门,果真看到侯仙儿摔倒在浴室的地板上。
“你怎么了?”
“先扶我一把啦,我滑倒了,好痛。”
他还真听话的将她给扶了起采,然后,看着笑眯咪的瞧着自己的侯仙儿,“你不是在纽约?”
“你能回来,我不能回来吗?”
“可你说分道扬镶?”
“在机场是分道扬镐,但回采巴黎就不分了呀。”她俏皮的回答。
他看着她,心情起伏很大,但多得是难以形容的喜悦。
“看来你很高兴看到我哦。”她注意到他眸中有来不及掩饰的笑意。
他的脸微微一红,立即以冷峻掩饰,“少往自己的脸上贴金。”
“口是心非。”她咕哝一句。
他没驳斥,而是转身就往外走。
同时间,朱琦从走廊走了过来,“达恩,你在跟谁说话?我好像听到谈话声?”
“呃……妈。”
“嗨,伯母。”侯仙儿从房间里跳了出来,巧笑倩兮的看着在杂志上也见过的这名漂亮的中年女士。
朱琦先是一愣,但一看到她美得出尘的东方脸孔,不由得回以一个笑脸,“好靓的女孩啊。”
达恩看看她,“妈,她是侯仙儿。”
“我好像见过你……”朱琦想了一下,眼睛一亮,“对了,前几个月在马戏团,你就是跟达恩表演双人空中飞人的女孩!”
“对!那就是我。”她微笑的直点头。
“你住这儿?”朱琦很惊讶,这段时间他们母子偶有电话联络,但她从不知有个女孩进入儿子的生活。
“嗯,很久很久了,伯母也来这儿长住吗?太好了,那我就有伴了,也许我们可以当盟友,一起劝劝你这个冥顽不灵的儿子叫老公公爷爷。”
“侯仙儿,你是不是又要逼我将你赶出去?!”达恩的脸色又变了,眸中也窜出两簇怒火。
他就是不明白,她让老头子下符了?还是下了蛊?三句不离老头子!
唉,又踩到他的死穴了!侯仙儿连忙将朱琦拉进房里,看着他挑眉道:“我不多说了,我跟你妈聊聊,总成吧。”
“我警告你,你要是胆敢再跟我妈提—‘”
“了解、了解。”
砰地一声,门当着他的面关上了,达恩看着门,心中微微不安,他母亲为了别人的幸福要劝他去喊老头子一声爷爷,而侯仙儿更是对老头子忠心耿耿的,两人要是联手围攻他,怎么办?
不管了,反正他不会屈服的。
这夜,达恩辗转反侧许久,终于将睡神给唤来了。
而在另一个房间里,侯仙儿扮起了和事佬,将老公公这段日子的懊悔及希望一一眼朱琦说了,目的也是希望她能帮忙说服达恩别再钻牛角尖了。
听完后,朱琦也将米拉的事说给侯仙儿听,但在述说的过程里,侯仙儿却发现她几度眼泛泪光。
“伯母,你还是很爱达恩的爸爸,对不对?”
她低头,深吸了口气,这才抬起头来面对她,“有没有爱都不重要了,他的心里有了别人,也要当爸爸了。”
“可是你确定他不爱你吗?”
朱琦摇摇头,“要是还爱着我,这二十多年采,老侯爵能找到我,他也有机会找到我的,他更可以帮助我、保护我跟他的孩子过平静的生活,但是——”她苦笑一声,“没有,他一次也没有出手帮忙,那不代表着他压根也不在乎我了。”
是吗?达恩的爸爸她不熟,所以她实在也不知道他是否真的不在乎了?
两女促膝长谈整夜,直到天泛鱼肚白,才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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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达恩刻意晚一、两个钟头上班,一直等到她们俩下楼后,在餐桌上有说有笑的,他还真的有点不是滋味。
他轻咳一声,“你们今天有什么计划?”
朱琦看看儿子,再看看笑咪眯的侯仙儿,这才深吸了口气,点头道:“我们昨晚就说好了,先去看看你爷爷,然后再到教堂看马济神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