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孩子怎么也不像会做这样的事,但还会有其他可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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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悦穿着白色的丝质睡衣,紧盯着房门无声开启,她清亮的瞳眸中映着丈夫斯文的脸庞,既是期待又忍不住颤抖,她轻咬着下唇,怯怯的说出练习了不知几百遍的话。「你回来了?」
廉简言只是冰冷地睇了她一眼,随即不再看她,虽然脸上看不出他的思绪,但心中却极其讶异她会在等门。
俞悦站在他身后低垂螓首,眼底有着无尽的愁绪和──难以启齿的爱意。
「我知道……对不起!」原本想说的话对着他同样冷淡的背影,却再也开不了口,只能将全部付诸一声道歉。
廉简言突地一愣,没想过她会如此诚实道歉,但思绪一转,他偏过身来瞇起眼望着她,以为她又要玩什么把戏。
「现在后悔有用吗?还是妳以为这样可以引起我的注意?」她以为这种畏畏缩缩的样子,就能引起他的兴趣吗?未免也太不了解他了!女人!
面对他的恶言恶气,俞悦反而不再退缩,一鼓作气地说出心里的话。
「我没有那个意思,我知道这个婚姻是我的错,可我们都已经结婚了。所以、所以我会努力做好一个妻子的,我知道你现在很讨厌我,甚至恨我!可是我会努力让你喜欢我的。」
面对她无畏的告白,廉简言心头忽地一阵暖意冉冉上扬,不理会自己可笑的思绪,只当她想在自己眼前扮演可怜兮兮的模样,想到此处,镜片已掩不住黑瞳下升起的厌恶,口气更是咬牙切齿般的冰寒。
「喜欢妳?在妳想毁掉我们父子之后,妳居然要我喜欢妳?」
俞悦撇过头,害怕再接触到他对自己厌恶不已的眼神,眉间没了刚刚的勇气,转而换上轻愁。
「我说的当然不是现在,可是我会努力……」抿了抿干涩的双唇,袭来的失落令她无力。
「随便妳!」
半晌,一阵静默,空气沉滞得令人难以呼吸……
俞悦像喉咙哽住,低哑着声音开口。「谢谢你……还肯回家,我以为你不想回来。」她好害怕他会像先前那样头也不回的离去,只因这里有她……
廉简言闻言轻蔑地挑起眉,毫不留情地继续用言语打击她易碎的心。
「妳以为我真想回来吗?要不是妳母亲要我让妳在一年内怀孕,我根本不想碰妳!」
平地一阵雷,俞悦睁大双眼、颤着双唇,震惊不已地猛摇着头。
「怀孕?不!不要……」不,她不要这样!没有爱情的婚姻已经够可悲,她不要再拖着无辜的孩子受累,她承受过这种痛,怎么忍心自己的孩子也受这种罪!
廉简言没有丝毫怜惜地抓住她的下颚,冰冷地直逼她惊恐的大眼。
「不要?妳不是喜欢我吗?妳不是很想要我吗?」
她的柔美软弱早就悄悄掀起了他的情欲,而一接触到她柔软的肌肤,他却不自觉地放松了力气。
俞悦被逼视的眼眸盛满泪水,随后闭上眼痛苦地说出令她心痛的事实。
「可是你根本不喜欢我,既然不喜欢我,就不要碰我!」
廉简言忽略心头对她那阵莫名的怜惜,一把甩开她,一手拉松领带,眼神不带一丝感情。
「现在再装模作样也太假了,妳放心,等妳怀孕后我绝不会再碰妳!」
「不要……求求你!」
云雨过后,廉简言翻过身睡去,不愿看见她无助惊惧的模样,彷佛这一切不过是应尽的义务,然而俞悦却睁着眼,任羞耻的泪水滑过双颊。
她要怎么做,才不会让他再恨她?对他不掩饰的恨意,她感到好无力……
她到底做错了什么?她只不过是爱他、只不过是爱他而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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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在做什么?」廉简言坐在书房里,抬起埋在文件里的头,冷眼望着桌上的热茶和站在桌前抱着托盘的俞悦。
为了想引起他的注意,这几天她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
「我、我只是想帮你……」俞悦低着头不想看向让她退却的眼神。
廉简言冷哼一声,拿起笔继续工作,完全不把俞悦的行为放在心上。
「像妳这种千金小姐,只要乖乖坐在家里什么事都别做,等着花我替你们俞家赚的钱就够了!」
俞悦抬起头,望着又埋首在文件里的丈夫,抱住托盘的手紧了紧。
「我是自己想做的,我说过了我想做一个好妻子,我想让你喜欢我,至少别再讨厌我。请你试着接受我的好意,就算开始会觉得勉强,但还是请你试试看好吗?我们毕竟是要一起生活的,如果你一直厌恶我,也会让你自己不好受,不是吗?」
说完,她的眼里带着期盼的悲求,不求他爱她,只求他不再恨她……
廉简言闻言终于抬起头,深深地看着她,他知道她不笨,她并非如一般千金小姐只想悠闲地过生活,但她今晚这一番话的确让他另眼相看。
「我们原本就是属于不同世界的人,是妳强求才会造成今天这种局面,妳觉得该怪谁?但事已至此我无法说什么,毕竟我也答应了,但相安无事不是很好?妳过妳的生活、我过我的,妳知道我是不可能爱妳的,这是一开始就注定的,不是每一件事只要用钱、用权势就能强求得来。」
俞悦眨了眨美丽的眼,欣喜着他难得的好说话。
「这我都知道,但我想努力看看……」
看见她眼里的喜悦,廉简言突然心一紧,自己居然对她和颜悦色,马上脸色不耐地打断她。
「够了,浪费时间说了这么多,妳还担心什么?」像是撇清自己的思绪,他轻视意味极重地睇她一眼。
对于丈夫的恶言相向,俞悦丝毫不敢反驳,酸楚又漫上她的咽喉,眉间的愁绪散不去,她隐忍着泪水幽幽开口。「不要这么恨我好吗?」
软言软语飘进了廉简言冷硬的心,他差点相信这真是她的温柔,在商场上面对不少满腹心机的人,他怎会对她兴起了怜惜的想法?
他不禁寒怒地咬着牙,眼中闪着对她的可恨。「如果妳当初也这么担心我会恨妳的话,就别做这种强逼人结婚的事,既然做了,妳就要有胆子承担!」
「我……」她无话可说。
倏地,廉简言不怒反笑,多日来的冰冷寒意又直冲她的心湖。
「妳不是很喜欢我吗?这就是原原本本的我,妳还喜欢吗?」
他的话像一条无情的钢索紧掐住她的心脏,掐得她心疼、心酸,掐得连泪水都毫无防备地逼出眼眶,她无助地摀住双唇,怕自己哭出声来,却止不了眼泪有如雨落般直直坠地。
看见她拼命忍住泪水的柔弱模样,他心里竟微微发着酸……
廉简言瞇着眼,彷佛忍受不了她的无理取闹。
「别玩这种一哭二闹的把戏,对我是没用的!」
俞悦滑掉了托盘,脚步不稳地跑出书房,身形一软跪倒在门板外,双手紧抓着长毛地毯,豆大般的珠泪滴湿地毯的绒毛,像滴进了无底的山谷,永远只能在悲伤里坠落……
为什么要这么说?她的心难道他一点都感受不到吗?那不是假的呀!她真的喜欢他、真的爱上他了啊!
她努力做好一个妻子该有的本分,为什么要这么伤她呢?她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了,面对他无止尽的恨意,她好累,他对她的怒、对俞家的怨像是个无底洞,她怎么补也补不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