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只是忠实表达自己的想法。」他双手擦腰,傲然回答,「要不是念在我继父常告诉我,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也不想把时间耗在你身上,而且你也太大惊小怪了吧?只要你一离开美国,我们的关系就自动终止。怎么,难不成你在怕我?」
「哼,我为什么要怕你?」宁则轾嗤之以鼻。
「或许……」雷哲诺德纤手勾上他的脖子,「是因为我的魅力?」
不是他自夸,无论男女,他都相当受欢迎和爱戴,即便他对男人没兴趣,但有时为了达成目的,只要他稍稍引诱,他想要的就有人会自动送上门来。
然而,出乎他意料,宁则轾拿开他的手,「自信是件好事,不过有时太过自信,就会变得自我意识过剩。」
「宁则轾,你……」
宁则轾不理他的愤怒,转过身想离开房间。
雷哲诺德忙不迭地挡在他面前,「一句话,你到底收不放留我?我警告你,我不会放弃的。」
宁则轾凝视着他,半晌才说话:「你只待到我回台湾之前?」
「没错!」
「你自愿当我的奴隶,我教你去死你就会去死?」
「没……没错!」雷哲诺德咬着牙回答。这家伙未免太得寸进尺了。
「OK!在你上工前先下楼吃早餐吧,我可不想这里添一只饿死鬼。」
「你刚说什么?」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我不想再说第二遍,劝你在我反悔前,先去……」
宁则轾的话,被雷哲诺德扑过来抱住他的举动给打断。
「你答应让我留下了?我好高兴!」雷哲诺德兴奋地忘记自己正抱着谁。
直到宁则轾干咳几声,他才回到现实,尴尬地松开手。
「我……肚子快饿扁了,先去吃早餐!」丢下这句话,他红着脸一溜烟地跑出房间。
留下宁则轾站在原地苦笑,他这个决定究竟是对还是错?
他有预感如果他不答应他,他铁定又要用什么偏激的手段来逼迫,与其被扰得不得安宁,还不如姑且收留他,反正只要一有不对劲,他自有赶人的方法。
况且,他顶多待到圣诞节,他倒要看看雷哲诺德接近他是有何目的。
「啦啦……」嘴里哼着不成调的歌曲,雷哲诺德愉悦地在厨房里准备晚餐。
这三天,他在打扫时不小心打破古董瓷器,帮宁则轾烫衣服却粗心地把他最高档的衬衫烧出一个大洞,还差点引起火灾后……宁则轾根本是彻底看扁他!
为了争一口气,且不让那家伙有赶走他的理由,雷哲诺德自愿揽下煮晚餐的事。
虽然他没亲自下厨过,好歹他也是在唐人街的中国餐馆混大的,不是他自夸,凭他的聪明才智,他就不信才几道家常菜会难得倒他。
最后把糖加入红烧狮子头里,他信心满满地把菜送上桌。
才坐定位,坐在他对面的宁则轾干涩的问:「这就是你所谓的大餐?」
他对吃的是不讲究,但看桌上的可怕荷包蛋、焦黄的青菜,和里面不知有啥不明物体的鱼汤……实在让人不敢随便动筷。
更离谱的是,这四菜一汤的「大餐」,竟然让雷哲诺德折腾了快三个小时!
亏他先前还拍胸脯保证,一定会煮一桌大餐让他大饱口福。
「别那么说嘛,虽然卖相不佳,但味道可是别的地方吃不到的哦。」雷哲诺德忙不迭地夹了一块自己最有把握的狮子头到他碗里。
宁则轾挣扎好久,才下定决心夹起来咬了一口。
接着,他迅速拿起旁边的水杯,猛然喝了好大一口白开水,「噢!确实是别的地方吃不到,你是存心想咸死我吗?」
「咦,怎么会?」这可是他的自信之作,怎么可能会失败?
雷哲诺德不信地夹了一团肉丸来试试,才咬一小口就马上吐出来。哇咧,他该不会把盐当作糖了吧?
「呃……那不然吃蛋好了。」他又夹了蛋到宁则轾的碗里。
「啧,这次你是想害我被噎死?」宁则轾桃出蛋里的蛋壳,冷笑地数落着。
「才没有!我又不是故意的!」
「是,你不是故意的,但我可以问你一件事吗?你到底有什么专长?不然我留你有什么用?」
虽然宁则轾的语气不疾不徐,磁性的嗓音煞是好听,可听得出他想赶他走。
雷哲诺德赶紧反驳,「少瞧不起人!我当然也有专长!」
「喔,那你有什么专长?」
「当然有啊,我会……」打架,败在他手下的人不可胜数;谈判,只要他出马莫不是胜券在握;诈赌,虽然他收山了,可是以前光靠这专长就赚了不少钱。
只是他的专长有那么多,却没有一项说得出口的!
「没什么好说的,我不会再让你下厨了。」为了自己的胃着想,身为医生的宁则轾下通牒,还起身打电话请戴蒙先生的管家派人送晚餐来。
雷哲诺德看在眼里,深知宁则轾全然看轻了他。
可恶!他一定要做给他看,否则他说什么也咽不下这口气!
宁则轾洗完澡,才刚走出浴室,便看到雷哲诺德坐在他的床上。
「你不是该回去你的房间了吗?」他的语气颇有兴师问罪的味道。
可雷哲诺德竟看他看傻了,完全忘了要回话,他不得不承认,眼前和自己同性的宁则轾长得很俊,虽然他在唐人街生活,东方人对他而言早就见怪不怪,但比起一般东方平板的面孔,宁则轾有着西方人的立体轮廓,颀长的身材,半敞的睡衣下是结实的肌肉……
「我在问你话,你还在发什么呆!」
「哦,你刚说什么?」雷哲诺德总算回过神。天!他看到哪里去了?
「我问你怎么会在这里?」宁则轾赏他一记白眼,他真不知自己干嘛没事还留着这个没路用的奴隶?
「因为我是来出告诉你,我也是有一项专长的!」
「什么专长?」
「按摩啊。」雷哲诺德说得理所当然。
「按摩?」宁则轾却不捧场,且一副怀疑的样子。
「对呀,以前我继父最喜欢我帮他按摩了,他还说我的手劲恰到好处,按起来很舒服。」要不是继父卧病在床,他也不会到这时才想起这项专长。
他起身把宁则轾拉到床前,双手放在他肩上,要他坐上床沿,「如果你不信的话,我试给你看。」
不管宁则轾答不答应,雷哲诺德坐在他背后,双手先在他的脖子上轻揉,预热他的筋骨,然后用手掌从左右的锁骨开始,沿着颈子缓缓往上按整个颈部。
如他所言,他按摩的技巧可以媲美专业的按摩师,宁则轾轻闭上眼睑,享受这难得的优闲时光。
「你颈部的肌肉有点僵硬,一定是你每天都那么忙的关系,真不知你在忙什么?既然来到赌城,就别紧抓着工作不放。」雷哲诺德随口说。
然而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宁则轾倏地睁开眼,警戒地说:「你那么说,是想要探究什么?」虽然这几天对方还未有什么动作,但他也不会因此而放松戒心。
「嗄?」雷哲诺德先是一头雾水,最后才了解他话里的意思。
「我只不过好心提醒你,而你却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为了报复,他的手指用力地捏着宁则轾的颈子。
没错,他的目标是为了取得他即将发表的新药,只是他还没笨到马上就动手,他会等到取得对方的信任时再下手。
而且他也还没查到这家伙把东西藏在哪里!
「抱歉。」宁则轾闷闷地说。不知为何,他总在心里和雷哲诺德隔着一道防线,或许他的美貌看似无害,可鲜艳的植物通常是有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