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袭日魄神色一凛。
「哦?找到线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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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一辈子,到底可以遇到多少倒楣事?
她明明姓李不姓吴,又有个好听的名字叫恩宠,可偏偏她就是「无恩宠」,老天爷根本一点都不「恩宠」她,祂对她唯一的眷顾,就是一天到晚将她往死路里推,她上辈子到底是造了多少孽?怎么这辈子遇到的每个人都像是来讨债的?!
钱债、人情债、乌龙债,她永远都有还不完的债!
如果一个人一生的倒楣事件采「限量发行」,有「限额」规定,那么,她深信自己在过去短短二十年的人生岁月里,绝对已经「超额兑现」了!
平静平淡平凡的人生……我爱你们,赶快来找我吧!
「这几位大哥,我想你们一定是找错人了。」
倒楣事既然再添一桩也就认了,怕只怕自己会莫名其妙成为黑道寻仇下的无辜枉死冤魂一条,那可划不来了。
「我从来没见过你们耶--」好小心翼翼、好如履薄冰的女性娇嫩嗓音,企图博取一点男性的同情。
「妳不需要见过我们。」
「呵呵……」一长串讨好谄媚的笑,又圆又润,完全是陈年专业级的。「但是小妹实在不明白自己是哪里得罪了各位大哥,希望大哥大人有大量,说来让不懂规矩的小妹知道哪里做错了,小妹保证下次绝对不会再犯--」李恩宠举手起誓,打从心底好有诚意解决事情。
自从她被抓上车之后,随即被黑布蒙住眼睛,这次,她肯定自己麻烦真的大了。她不知道对方是何来路?不知道要被带住何处?
不害怕吗?当然怕!在被杀人灭尸之前,她至少也该知道自己究竟是死在哪条道上的手里,才好向阎王爷投诉申冤哪。
「妳不需要知道那么多。」
随着冷冷的拒绝,车子停下,车门开启,她被人拉下车,架着双臂强迫往前走。
蒙眼走路的滋味实在不太好受,李恩宠内心的不安和疑虑愈形扩大,脸上还是一贯的嘻皮笑脸,拚命和绑架她的兄弟们套交情、搏感情,做垂死前的最后挣扎。
「嘿嘿,各位大哥,大家有话好说嘛--噢!」
冷不防踢到一个阶梯,她差点跌个狗吃屎。
「好好走路,不要讲话。」架着她走的其中一位兄弟,在她耳边斥喝。
「当然当然,谢谢大哥关心。」李恩宠很乖、很狗腿地附和着。
拐来绕去一阵之后,李恩宠感觉自己已走入一间大屋之中,凭着踩在脚下的触感,她直觉他们正在把她带往某个房间的路上。
人口贩子?验货?!
李恩宠寒毛直竖,脑中不断涌出种种情节画面--坏人邪恶的狞笑,无辜少女可怜求饶,最后还是落得辣手摧花梨花泪的悲惨结局……完了,她该不会真的先被带去「○○XX」之后,再被推入火坑赚皮肉钱,从此成为历尽沧桑一美人的交际名花吧?!
呜……她还年轻,她不要啊!
「各位大哥,小妹家里上有高堂老父--」虽然好赌不成材。「下有嗷嗷待哺的女儿--」虽然已塞给小孩的亲生父亲。「虽然全家重担都落在小妹一个人肩上--这算是实话。「但是小妹要身材没身材,要脸蛋没脸蛋--」才二十初头,就为生活奔波,快成黄脸婆了,所以也没算说谎。
「少啰嗦,走快点。」
感觉到李恩宠迟疑耍赖的脚步,又是一声斥喝。
李恩宠没理会,继续厚着脸皮为保住小命而努力。「还有还有,一定要先警告你们的,那就是小妹我有爱滋病,如果你们想对我干么干么,你们一定会后悔自己干么要干么干么,真的,你们一定要相信我,不要因为一时想干么干么,毁了自己一生--」
「妳真的有爱滋?」
蓦地,一句沈稳的、充满权威的男性嗓音传来,李恩宠吓一跳,看来是对方老大现身了,要讨价还价还是找当家做主的就对了。
「对对,我不只有爱滋,我还得过SARS--」李恩宠鼓动三寸不烂之舌,火力全开。「不只这样,我还有躁郁症,情绪不稳定的时候会杀人的,你们最好还是不要想干么干么--」
对方看穿了李恩宠的虚张声势,沉沉笑出声。「我老了,不想干么干么,只想和妳谈谈事情。」
早说嘛,原来是个老头子,李恩宠暗松一口气。
「不过妳很老实,倒是很对我的胃口。」老先生又补充一句。
不、不会吧?李恩宠咽了咽口水,她一点都不想成为满足老先生的小点心。老实?哈,那种满口瞎扯的鬼话他也信,可见得老年痴呆很严重了。
她堆满笑,狗腿道:「呵呵,是啊,从小大家都是这么说我的,古人说相逢自是有缘嘛,既然今天大家有机会认识,不如--」
「妳好像并不觉得自己老实。」老先生微笑,一语戳破她的心思。「从进来到现在,妳都没想过要拿下眼罩,不是吗?」
那是因为她……咦?对耶!李恩宠后知后觉发现,架着她的人不知何时已放开了手,现在她两只手自由得很。
赶快解下那让她「瞎了眼」的鬼东西吧。
「可是我比较喜欢妳戴着眼罩跟我说话。」
嗄?
正在解眼罩的双手戛然停住。这死老头是在耍她吗?镇定,不能发飙!她的一条小命还掐在别人手上呢。
「是啊是啊,我也觉得继续戴着比较好呢。」很狗腿地绑回眼罩,见风转舵道:「而且我是蝙蝠投胎转世的,本来就见不了光嘛,呵呵--」
闻言,老先生乐得哈哈大笑。
「逗!妳和小新果然是『母女』啊!」很投他这老人家的缘。
「小新?」
「小新是妳女儿吧?」
「呃,是……」搞什么?怎么忽然问起小新?
「妳女儿现在在我手上。」
「啊?!」惊愕。「在、在你手上?」这是什么意思?她明明把小新送到「他」那里去了,她亲眼确认「他」家里的佣人把小孩接进屋里,才安心走人的,怎么会……
按「绑架」她来这里的那帮黑衣西装人的气息看来,十之八九也是道上混的兄弟,难不成是……
绑架?勒索?!
李恩宠惊骇莫名,情急之下扯掉眼罩。幽暗的房里,柔和的光线中,她一眼便瞧见了坐在轮椅上体格魁梧的老先生,威严、冷肃,眼底却意外盈满笑意。
是敌?是友?她被搅迷糊了。
「小孩是无辜的……」她吶吶道,脑袋一片混乱。
她好懊悔,早知道日子再苦也把小新带在身边,跟她过逃亡躲债的苦日子也好过落入杀人不眨眼的恶徒手中……不知道小新现在怎么样了?
「你、你们想要多少?」要钱她没有,要命勉强一条,她还给得起。
「这应该是我问妳的才对。」
「什、什么?」
「妳想要多少?」
「我?」现在是什么状况?她更糊涂了。
「听说妳现在在外头有一百多万的债务--」袭南天正式摊牌。
从小新被送上门的那天,他便命令组织务必在最短的时间内查出带小孩来的人,而当天李恩宠将小新送来后没有马上离去,还在袭家大宅外徘徊了两、三个小时,结果被门口的监视录影机清楚拍摄到她的脸孔。龙衣帮旗下专门负责情报的鹰堂组织便是以该卷录影带循线找到李恩宠,并且将她的身家背景一并完整送到他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