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洗手台前洗了手,对着镜子拨拨乱掉的发,重拾帅气的他,长腿一兜转身朝售票口走去。
可这一转,他却意外地遇见了柳织茵。
柳织茵正好从另一边的女生洗手间出来,她今天穿这简单的米白色无袖棉衫,搭着淡紫色七分裙,长发随兴地盘着,整个人看起来清爽年轻、柔美迷人。
「嘿,没想到会在这边遇见你,真是太巧了!」翟哲丰忘了自己曾经说过的话,兴奋的跟柳织茵打招呼,完全无法抗拒她这种淡雅气质的吸引力。
「抱歉,我们认识吗?」洗好手,撕下擦手纸擦干,柳织茵抬起一双翦水美目,睐了下面前这个男人,眼中尽是冷淡。
「我们……」翟哲丰当场像被泼了桶冷水一样,俊脸上兴奋的笑容僵掉。「是不太认识,可是我们见过面……」
面对柳织茵那清冷的眸光,他真的开始严重怀疑自己的男性魅力出了问题,要不就是她当真有深度近视,而今天刚巧忘了戴眼镜出门。
「这位先生,我没印象自己和你见过面,所以算起来我们是完全不认识。」将擦手纸丢到纸篓里,她转身就走掉。「艺术馆里有很多作品值得你欣赏,祝你今天玩得愉快。」临离开前,不忘客套一下。
来到这里的就是客人,身为半个主人的她,就算讨厌被搭讪也不能表现出太生气的样子。
「我……」再一次,她又连看都没多看他一眼,直接从他面前走掉。
看来他的怀疑一定有一项是正确的,但到底是他的男性魅力还是她的视力出了问题呢?
一股闷气冲上胸口,翟哲丰决定要当面问清楚。「等一下。」大步走上前,劲瘦身躯闪到她的面前,挡住其去路。
「有事?」柔美的脸蛋在他面前扬起,挑起细眉淡然地睐着他。
「咳……我想冒昧请教你一个问题,请问你有近视吗?」关于这点,他非得搞清楚不可。
柳织茵有一秒的怔愣,拧起眉心而后松开。「没有,我的眼力好得很。」
她没有追问他为何要问她这个问题,直接就给了答案。
这个答案对翟哲丰来说,简直是晴天霹雳!看来他的男性魅力真的出闷题了。
俊颜迅速刷上惨白,翟哲丰当场受不了刺激,长腿往后踬了几步。
柳织茵不想多理这个怪人,越过他就要走开,这时候尽责的售票员跑了过来。「这位先生,你还没买门票耶!」大声敦促翟哲丰。
这话听在柳织茵耳中,当场翻脸。
「你没买门票就擅自进来馆内?!这种行为真是可耻!」纤细身影霍地转回来,刚才清冷的脸蛋已经换上一张盛怒娇颜。「你马上给我出去!否则我就报警处理。」
连区区三百元他也掏不出来,这种外表看起来光鲜、实质上根本只是空壳的家伙,最令人讨厌了!
「我马上就补买,有必要这样赶人吗?」受不了刺激的翟哲丰,气虚地反驳她。
「补买得加上擅闯的处罚金额,总共是五百元,请你马上付现。」
翟哲丰闻言脸色微变。
原来这个女人对人冷冷淡淡时,态度还算是好的,没想到她一动了怒,简直可怕得要命。
「五百就五百,我又不是拿不出……」说着,他伸手往长裤后面的口袋掏去,结果这一掏却是空的,口袋扁扁如也,没有皮夹存在。
不会吧?!他的皮夹难不成掉在饭店了?都怪早上出门太匆忙,忘了检查一下……
俊容转为铁青,他尴尬地抖着嘴角,掏着皮夹的手不敢从后面口袋收回来。
「怎么?你当真连五百元都拿不出来?那么我只好请你上警局一趟了。」
「拜托~~只不过几百元,有必要闹到警局吗?这样吧,我这只手表价值起码五十万,先交给你收着,还是你要我的蓝宝尾戒也行,这个也有十来万的价值,这两样你挑一样吧!」
「本艺术馆只收现金。」扯唇一笑,她笑得柔美迷人,但眼神却冷得让人为之却步。
翟哲丰很想把她的祖宗八代全都问候一回,但自小受到的教养不允许他毁了翟家的名誉。
「那么……麻烦你帮我通知一下贵馆的柳织茵小姐,就跟她说我是台北翟氏娱乐企业派来的人,我今天跟她约了要谈展览的事,算起来,我今天是贵馆的客人,应当就不用收费了吧?」
幸好他想到这个,看来他应该可以不用再跟这个眼中没有他存在的女人胡搅下去,在这边瞎耗时间了。
原来跟她约好要商谈公事,结果却迟到的人就是他呀!
柳织茵最厌恶不守时的人。
「真不巧,柳小姐在一分钟之前就已经外出了。」他迟到了三分钟,原本还在她的忍受范围之内,但基于她对他印象不佳的理由,柳织茵决定不跟这种人谈事情,更遑论是合作了。
「什么?」他千辛万苦忍着尿急一路赶上山来,结果居然扑了个空?!
「我说柳小姐她外出了,你今天恐怕白跑一趟了。」挥挥柔细小手,她懒得多理他。「我看你既然不想上警局,那就请你想办法凑个五百元来脱身吧!」
只是区区五百元是没必要麻烦到警局里的老伯专程上来这一趟,为了体恤警察老伯的辛劳,她决定大人有大量,暂且放他一马。
优雅纤细的身影缓缓移动离开了,把翟哲丰晾在原地。
翟哲丰不甘被这样对待,铁青着脸色,气唬唬地转过身抓起那位售票员。
「说,那个女的是谁?她也是这里的员工对不对?」要不然怎敢跟他要钱,还坚持要他加倍付款?
「她、她……」能说她就是柳织茵,他要找的那位柳小姐吗?售票员支支吾吾不敢明说。「我我我……不太认识耶。」
没胆泄柳织茵的底,售票员决定装儍。
「这位先生,我看你还是先想办法凑五百元要紧,要不然我怕刚刚那位小姐可能真的会去报警,到时候你就惨了!」
为五百元吃牢饭,很划不来耶。
「你说得对,我得赶紧讨救兵。」俊眸朝天空翻了一记白眼,丢下售票员,他开始烦恼的在原地踱起步来。「对了,你有没有手机还是电话,借我拨回台北?」
如今之计,只有向助理求援。
售票员看看他,善良的本性让他无从拒绝他的求救,只好将手机拿出来借他,翟哲丰急得立刻拨电话找助理。
在他被派出来的这阵子,他的私人助理被二哥抓去企划部帮忙,这会儿不知道有没有空接他的电话。
结果,助理果然联络不上。
最后翟哲丰只好硬着头皮向大哥求助,而一点都不意外的是,大哥翟奎先赐给他一连串精彩的咒骂之后,才肯帮他想办法。
翟奎所想到的因应对策是,跟企划部的负责人员取得艺术馆的联络电话,亲自致电给柳织茵,但愿她能看在他翟奎的面子上,平息这场莫名其妙的门票争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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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办公室的柳织茵,不到几分钟就接到「翟氏」总裁翟奎的亲自致电,在电话中,对方客气的提到翟哲丰擅闯艺术馆造成误会一事,对方希望她能出面代为解决。
翟奎在社会上的地位非比寻常,身为娱乐界和商界要人,在黑白两道都很吃得开,而柳织茵也不是笨蛋,既然都亲自接到对方来电了,不出面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