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就是美……」仇磊很绅士的替她拉开了椅子。「睡得好吗?」
「你没看到我精神饱满?」她中气十足的说:「你呢?睡得好吗?」
「肋骨不痛了。」
「太好了!」傅琳琳真心的坦白道:「这两、三天下来,我第一次觉得还有点阳光、有点希望,不再像是没有魂的洋娃娃似的。」
「那乾脆别恢复记忆好了。」仇磊嘴角一扬。
「你在开玩笑,对不对?」傅琳琳已经很熟悉他的说话方式。
「我讲真的!」
「你不要我恢复记忆?」
「像这样很好啊!」
「很好?」傅琳琳还是当他在寻她开心。「面对一个来路不明、不知道自己是谁的女人,你居然能安心?」
「比起很多有危险性、咄咄逼人的女人,相信我,琳琳,你真的像是只无辜的小绵羊。」他好像当她是宠物似的。
「我该不该谢谢你?」她研究的目光。
「谢我什么?」
「谢谢你把我形容得这么无害、这么安全。」
仇磊笑了出声。记不起自己已有多久不曾如此的放松、如此的开怀,这种轻松……是花钱也买不到,其他人无法给他的。
「你可能是还没有看到我的其他面,说不定……我有一颗最毒、最邪恶的妇人心。」
「吓死我了!」仇磊平静的笑,然後拿起桌上的报纸。「咖啡。」
他们好像是一对老夫老妻在用餐,好像他们每天都是如此。傅琳琳知道他喝纯咖啡,所以糖和奶精都免了,她自己的则加了奶精,再把咖啡放到他面前。这种感觉……真的很自然又真实。
而仇磊则端起咖啡,轻啜了两口,然後头也没有抬的问著她。
「今晚想怎么过?」
「你不是在疗伤吗?」
「我又不是要找你去高空弹跳或是做什么剧烈运动,相信看场电影或是去走走不会要了我的命。」他盯著报纸边说。
「但是又要你花钱……」她过意不去。
「琳琳,我没说要带你去蒂芬妮买珠宝哦!」他又在揶揄她。
「我才不要珠宝,我只是不喜欢占你便宜的感觉。」傅琳琳一叹。「我一定要快点恢复记忆,起码这样我可以回请你或报答你,我一定不是个小气的人!」
「你一定不是。」他相信。
「像这种吃你、用你、睡你……」傅琳琳知道自己又说错话,马上住口。
「琳琳,你没有『睡我』。」他邪邪的一笑。
「仇磊,你明知道我的意思!」她忍不住瞪了他一眼。「我是睡在你家房间的床上,我只是少说了几个字而已,你不要挑我的语病,我真的是想和你算清楚,免得心里一辈子过意不去。」
「讲一辈子就太久了。」
「一等我恢复记忆,我会……包个一万元的红包给你。」傅琳琳决定这么做。
「才一万元?」他摇摇头。
「太少?」
「如果你是一个月後才恢复记忆呢?这里可是豪华大别墅,不是一般的民宿哦,而且陪你的是大明星,可不是一般的无名小卒,这帐要怎么算?」
「那……」她真的开始担心了。「我欠你很多了?」
「多了!」
「不好还吗?」
「我看除了『以身相许』以外,你是还不清的。」他说著还给了她一个冷硬的眼神。
「仇磊,你现在是讲真的还是在玩笑?」她有些动怒。
「你自己判断。」
「玩笑?」她模糊的问。
「废话!」他笑。
「你又耍我?!」
「我在逗你。」
傅琳琳真的有些恼羞成怒。她发现看起来冷傲、酷酷的仇磊很爱逗她,每次都把话说得一本正经,但其实都只是和她说著玩,而她偏偏每次都当真的去回答他。
「我去看电视。」一说完,她起身走向客厅。「我不和你说了,反正都说不过你。」
「胆小鬼。」他轻轻的回道。
「自大的臭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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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纸翻完是差不多半小时之後的事,仇磊起身朝客厅的方向走,他已经想好今晚要带傅琳琳去吃什么,但是他话还没有说出口,视线就先被墙上的液晶萤幕给吸引住,因为……她的相片竟然出现在电视上。
本来就料到一定有人会找她,也想过她可能会上电视,仇磊双手环胸的站定。他要看看她到底是谁,他要瞧瞧她是否能令他大吃一惊。
傅琳琳这半小时一直在看有关自己的新闻,这么多家的新闻台,她按来按去,发现很多家的新闻都有做这个报导,她亦沉默的每一家都看,然後……她记起了自己是谁、自己在哪里出事,她……恢复记忆了。
仇磊的身体愈来愈紧绷。虽然她没有出声,但是他知道她在看,他知道……该是翻牌的最後关键时刻。
「傅琳琳。」他讽刺的喊。
切掉了电源,知道自己总要面对他,傅琳琳勇敢的换了个坐姿看著他。就算这一刻避得了,但是……
「你都记起来了吗?」他严厉的问。
她轻轻的点头表示。
「全部?!」
「全部。」
「你是记者?」他厌恶的问她,好像她在突然之间成了全宇宙最可鄙的生物似的。
「我在一家女性杂志——」
「你是真的失忆?」他没有让她说完。
「我要去做一个采访,但是因为下雨车子打滑,我又正好在讲一通电话……」她很快的说,并且急切的站起身。「我没有骗你!」
「所以你是直到刚刚才想起一切。」
「我是看了电视,上面有我的报导——」
「真是方便!」他又打断她。
「仇磊,我没有伪装,我是真的现在才——」
「傅琳琳,我想我是小看你了,你其实可以来拍电影,不要说是台湾的金马奖,搞不好连美国的奥斯卡奖,你都可以得到最佳女主角奖,真的!我想我又一次的低估你了。」他冷冷的讽刺。
傅琳琳没有反驳。
「你真的很会『演戏』。」
「我是真的失忆!」
「你要我相信?」他的话像是一记鞭子狠狠的抽在她的身上。「现在你回去一定可以写一篇大独家,搞不好还可以出一本书,你即使一开始是真的失忆,但你现在的确『赚』到了。」
「仇磊,话一定要说得这么难听吗?」她向他讨饶。
「那向我承诺你不会出卖我。」
「我能出卖你什么?」
「你不会写或说出任何有关我的事!」他恶狠狠的逼迫她,只差没有拿一把刀架在她的脖子上。「你敢不敢发誓呢?」
「我——」
「不准提仇氏集团、不准扯到接班的事!」仇磊这下很後悔自己什么都让她知道,没有对她设防,结果她居然是个记者!是个他一向痛恶、一向避之唯恐不及的记者,他多希望她只是一个普通上班族,即使是接电话的或是倒茶、收发文件的小角色都比记者好。
「仇磊,请你不要这么凶,也不要把我想得这么有城府、有心机。」她痛苦的说。
「你不是吗?」
「我不是!」她终於发脾气了。「你说过我们是朋友的,你忘了吗?」
「朋友?!」他嗤之以鼻。「真的好讽刺!」
「就因为我恢复记忆?」
「因为你一直在耍我,因为你让我成为一个大笑话!」仇磊一副已经气疯了的表情。这情况已经失控到他无法掌握的地步,她可以把他的世界搞得天翻地覆,而她的能力还是他给她的。
「我没有要你!」她喊冤。
「但你是记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