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她快步越过他,站到他面前挡住了他的去路。
“想邀我进去一块吃蛋糕吗?不了,很晚了,我怕自己突然变成一只大野狼吃了你。”
“你笑得好假。”马于甄看着他,把那个蛋糕盒晃到了他面前,“是他叫你买的?”
“谁?”
“你明知故问!”
“不是。”
“不是?”不可能……除了冰川泽明,这世上再也不会有第二个人知道她喜欢巧克力慕丝加蓝莓布丁的蛋糕口味,而且这种蛋糕市面上根本买不到……
老天!不!不会的……
“他来过了?是吗?”他来过了,她却错过了他?“你回答我啊!他是不是来过了?”
奥纳森看着她,欲言又止,过了好一会才豁出去似的道:“事实上,前一分钟他人还在这里,我开车载他过来的……”
“他人呢?”她蓦地上前一把抓住了的手,着急的眼在黑夜的角落四处寻觅着,急慌得快要哭出来。
“走了。”
“什么?走了?”她的心一空,整个人晕眩的往他身上一软——
“甄儿!”奥纳森赶忙扶住她的身子,看见她的双手在这个时候还紧紧抱住那个蛋糕盒不放。
她想见他呵!她要见他呵!他怎么可以这样一声不吭的转身离开?连一句话都不对她说?
他可以亲口对她说一声生日快乐的,不是吗?
为什么?
“他刚刚……是不是都看见了?”
看见了杜克威对她的吻,还有她赖在杜克威怀里的亲昵?
奥纳森叹了一口气,“今天,他找了你一整天,你的手机没开,又不在家,他说他在港口订了一艘船,想带你出海看夕阳,还在落脚的饭店里请人做了一个你喜欢吃的蛋糕,他一直在等你……”
“不要说了!”她已泪流满面,再也禁不住更多。
“他坚持要等到今天的最后一分钟,所以我只好陪着他等……是的,他都看见了,把蛋糕交给我便一个人下车走了。”
哈,他可以抱着另一个女人,可以娶另一个女人,就不能看见别的男人吻她那一下下?
他不是已经找到了他的幸福了?为什么还要斤斤计较她的唇让哪一个男人吻过、碰过?
“他为什么来呢?”
“你该知道的。”
“他还在乎跟我的约定?”
她苦笑,轻轻地推开奥纳森,喃喃自语地转身想进屋里。
“甄儿!他刚走,一定走不远,我可以带你去把他追回来,他搭凌晨三点的那班飞机,还来得及的!”
她想去,非常非常想,但她还是选择了摇摇头,“不,我累了,玩了一天,我真的好累了。”
马于甄打开门进屋,虚弱的身子紧紧抵靠住门,抱着蛋糕盒缓缓地滑坐在木制的光滑地板上。
泪,汩汩地流,宛若长江水,滔滔不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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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巴黎的那一夜后,连着三天,趁着方桦进入梦乡之后,冰川泽明开着车跑到路边的小酒吧里喝个烂醉。
入口的酒好苦好苦,苦到让他皱紧了眉,瑟缩了胃,苦到让他喝光了的一瓶酒又不小心的从胃里面翻搅而出,搞得店家臭烘烘地,像赶小狗一样的把他从酒吧里赶出来。
他醉倒在车里,睡到了天明,到饭店梳洗过后他才敢回去那个他将与方桦婚后一起住的家。
方桦担忧得一夜没睡,红红的眼眶让他不得不知道她哭了,她却什么也没问,一看见他便冲进他怀中紧紧抱着……
七年前他伤了她的心,七年后的现在他还要再一次的伤她的心吗?他怎么可以这么做?
“对不起,工作上有些事让我抽不开身。”他说谎,只要可以安抚她的心,不要再伤了她的心。
“没关系,回来就好。”方桦柔柔的笑着,用她稍嫌瘦弱的身子拥着他。
“我家里面的人没有来骚扰你吧?”京都那头,竟奇异的无声无息,他原本以为第一个跳脚的人一定是他可恨的老奶奶。
“你找了那么多人保护我,连风都快吹不进来了,你家的人怎么骚扰得到我?”
就算有,她也不会说吧?她总是逆来顺受的承受着加诸在她身上的一切,要不是如此,她怎么可以好好的活下来?也因为如此,他无论如何都只能怜惜她、宠她,不再让她受一丁点的委屈。
今夜,是他结束单身汉的最后一天——他结婚的前一夜。
借口朋友要替他举办单身告别会,他又一个人偷偷跑到原来住的那间饭店的附设酒吧,独自一个人喝起了小酒。
用告别的心情细细的想着远在温哥华的另一个女人……
他没有发帖子给她和奥纳森,因为他不想。
好不容易发现自己可以再深爱一个女人,他不想爱得矫情。
明明,他想抱着她,跟她做爱做到天昏地暗,日月无光……
明明,他强烈的思念着她,想丢下一切,只握住她的手,看见她的笑容……
是的,他终于确定他对她的爱与占有欲,已经远远地超越了现在他对方桦的那种飘忽不真实的情感……
也许,他一开始就知道了吧?
只是,当他亲眼看见杜克威吻着那双原本该只属于他的温软唇瓣时,当他亲眼看到甄儿的柔软身子紧紧贴上杜克威的胸怀时,当他亲眼看见她对另一个男人笑,用她的双臂勾住另一个男人的脖子时……
他体内翻搅的妒火足以烧毁这个世界,烧毁了他和她曾有的一切……
只能转身就走,否则天知道会发生什么事?他的手可能杀了一个人,甚至两个,连他自己三个……
他还可能拉着她去赛车场,同归于尽……
闷烧在心里的疼常常在夜半痛得他透不过气来,常常起床望着阳台边的月光,希望明儿阳光露了脸,他又可以看到甄儿那赖着床不起身,总是慵懒无比得像只猫的笑容。
“你现在这个样子,可一点也不像幸福的新郎官。”一手抽掉冰川泽明手上的烟,冰川介夫在他身旁的高脚椅上坐了下来。
“大哥?”
冰川泽明眯起了眼,防备的看着他,“你怎么来了?是奶奶叫你来的?”
“就算她不叫我来,我也会来,我的亲弟弟明天要结婚,我能不来吗?”他一笑,抬手向酒保叫了一杯龙舌兰。
“妈妈好吗?”
“这个家,你只关心妈妈?”
“你明知道还有你。”
冰川介夫点点头,笑了,“是啊,还有我,这一次你却做得太过分了,至少,你该把妈妈爸爸和奶奶都接过来参加婚礼,不管你是不是恨死了老奶奶,她永远都是你的奶奶,一个很爱很爱这个家的奶奶。”
将杯里的威士忌一口饮尽,冰川泽明烦闷的又向酒保要了一杯。
“还是……连你都不确定自己会参加明天的婚礼?”冰川介夫试探性的问着,一双犀利的眸却似乎洞悉了一切。
冰川泽明一愕,狠狠的瞪着他,“你见鬼的又知道什么?”
“我什么都知道,知道方桦当年为了肚中的孩子而不得不嫁给了菲尔伯爵,知道她这么多年来夫妻间有名无实,知道她仍深深的爱着你,知道那个不幸的孩子,知道你的伤、你的痛、你的无奈与愧疚……”
“我原以为找到她可以圆了你一直以来的梦想,以为你还深深爱着她,没想到却把你推进了深渊……早知如此,我不会再让你和她相遇。”
“你早就知道,方桦会出现在五月的巴黎秋装大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