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猛红了眼睛,不住挥刀猛砍,展翔跃至他身后,将他踢了个狗吃屎。安猛不肯认输,爬起来之后再度挥刀乱劈,展翔又将他踢倒在地,直累得他满头大汗。这时,颖心忽然回神转过头来,一眼就见到安猛朝展翔乱砍,当下直扑向展翔,想为他挨那劲道猛恶的一刀。若不是展翔一直观察着颖心的动静,安猛那一刀便会结结实实地落在颖心身上。展翔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夺下单刀,一使劲就将安猛的手臂斩落,鲜血由安猛的手臂伤口不住地涌出,颖心吓得当场昏厥,展翔眼明手快地将她搂在怀里。
“再敢与我为敌,下一次这刀就是砍在你的脖子上。”展翔撂下一句狠话,纵身跃向马匹,翻身上马。
众人驰出山风寨之后,颖心犹未转醒,展翔下令暂时停下休息。他轻轻地将颖心抱下马,心头百感交集,若她已然遇害,他真不知自己会怎么做。展翔在颖心的人中上推拿,不一会儿,她就由昏迷中苏醒过来。
“翔哥哥!”颖心喊了一声,想起那血淋淋的一幕,不由得胃肠翻绞,伏在一旁草地上大吐特吐。
“好些了吗?”展翔轻轻顺了顺她的背。
没想到她却一言不发地哭了起来,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不停地滑落脸颊。
“怎么回事?”展翔吃了一惊,急忙将她拥在怀里。“是不是哪里受了伤?”他暗骂自己胡涂,怎没事先查看她的伤势,直到颖心在他怀中摇了摇头,他的一颗心才稍微安定。“既然没受伤,为什么要哭?”展翔真的慌了手脚,不知如何安抚哭泣中的女子。
“我好怕!”颖心吐出几不可闻的一句话。
“不用怕,你现在已经安全了。”展翔对她保证。
“我知道。”颖心闷闷地说着,眼泪仍是如同下雨般落个不停。
“知道了就别哭!”展翔以命令的语气要她止住泪水,没想到却收到反效果,颖心哭得更凶了。
“算我求你行不行?别再哭了好吗?”他终于还是放软了语气。
“我就知道你一定会生我的气。”颖心抬起满是泪痕的小脸,委屈地凝望着他。
她那楚楚人的韵致,当真是梨花一枝春带雨,即使他原先的确气她,但见了她这模样,也不忍心多加苛责。“我不生气。”展翔无奈地说道。
“真的?”颖心抬起手背拭去脸上的泪渍,双迷蒙地望着他。
“当然是真的,别哭了。”他轻抚她柔嫩的脸颊,心中充满怜惜与不舍。听见他的话,以及感受到他温柔的触摸,颖心停了的泪水再度泛滥。
“又怎么了?”展翔真的搞不清楚,不知道又发生了什么事。
“我还是怕。”她颤巍巍地说着。
“怕什么?”展翔这辈子从未如今天这样充满了耐心。
“我好怕你不来救我、好怕再也看不到你,刚才那个坏人要杀你,我真的好怕!”
“我不是已经救你出来了吗?而且那土匪也不是我的对手,你怕这些都是没必要的。”他低沉的嗓音有着抚慰人心的功效,令人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全。
“嗯!”颖心点头表示同意,泪水也收住了。“我好累。”她细若蚊蚋的声音显出疲惫,细瘦的肩不住地抽动。
“好好睡一下,可怜的小家伙,你一定整夜都没睡。”展翔将她安置在自己怀中,她的头轻靠在他坚实的胸膛上。颖心在烦恼担忧了一夜之后,早已累得几欲虚脱,再也顾不得男女有别,伏在他怀中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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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北行走时,展翔已不像之前那样,对颖心冷漠而疏远,这次的灾对她而言倒是因祸得福,偶尔展翔也会允许她和他共骑。据说展翔那匹名叫勇者的黑马从不肯让展翔以外的人骑乘,但那夜居然让从未骑过马的颖心及鹃儿架驭了好几里路,实是令人匪夷所思。众人还道勇者突然转了性,纷纷上前跃跃欲试;没想到均给重重摔在地上,众人不由得开玩笑,说是马儿也懂得分辨人的美丑,逗得颖心双颊绯红。
一路上,颖心获得了展家侍卫们的心,经常和他们一起说笑话解闷,奇怪的是展翔又恢复了他那怪模怪样的脾气,他们说笑了半天,他却半句话也懒得搭理。
一行人从湖南往北,现在已进入陕西,听侍卫们说,擎天堡的路程只剩半日之远,颖心的心中充满期待。她坐在马车前座,望着那栋渐渐矗立在眼前的宏伟建筑,心中暗叹擎天堡果然名不虚传,高耸的建筑看起来坚固强悍,令人望之生畏。
堡内的人站在堡外迎接主人回家,众人在见到颖心之后不由得连连赞叹。
“庄队长,这堡好大呀!”颖心好奇地四处观望,南北两地的建筑看起来天差地别。
“那是当然,主人精心设计的堡垒自然非比寻常。”庄敬队长的声音中透着得意之情。
“你说这是翔哥哥的设计?”颖心的双眼亮晶晶地充满欢喜与骄傲。
“是啊!总共耗费了三年,动用几千名人力才完工。”他们地处北方,为防边寇来袭,自然得将城墙建得牢靠,而这么大的规模当然耗资甚巨。
“翔哥哥呢?”怎么一转眼就不见展翔的踪影?
“大概总管有事向主人报备。”每回展翔一回堡,总是先处理搁下多时的事务。
“她在哪里?”左前方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语调轻柔婉转。“就在那儿。”侍卫中的一人指向颖心的方向,那女子随即快步近。
“你就是大师兄带回来的女孩,是不是?”这名女子开门见山地问,眼中充满友善,她执起颖心的手,兴高采烈地迈步便行。
“青羽小姐,你还没介绍自己的身份哩!”庄敬好心地提醒。
“哎呀!瞧我真是糊涂了,都还没自我介绍一番,就拉着你走,你一定觉得我很莫名其妙吧?”杜青羽歉然地笑道。
“不会啊!我觉得你很好,还不认识我就对我这么友善。”颖心天真无邪地说。
“你看,人家可不见怪。”青羽的这句话是冲着庄敬说的,意思是他多管闲事。“我是杜青羽,展翔是我的大师兄,二师兄名叫楚天阔,十年前我们一同在牧云山庄学艺,师父膝下没有子女,就由我们师兄妹三人接承师父的产业以及武艺。这几年大师兄将师父的产业扩大,也在武林中闯下极大名号,现下擎天堡的威名远胜于当年的牧云山庄。”杜青羽携着颖心在堡内游走。
“原来翔哥哥这几年都在北方。”颖心和杜青羽一见如故,两人很快就熟悉起来。
“是啊!直到前几个月大师兄才回南方扫墓,其余时间我们一直待在北方。”杜青羽将颖心带人擎天堡右侧的庭院中。
“哇!好漂亮!”见到眼前的院落,颖心不由得赞美出口,巧夺天工的布置造就了一幅雅致的景观。
“多谢夸奖,这是我住的地方,名唤碧水居,进来逛逛吧!”杜青羽热情地招呼。
“真的好美!”颖心望着碧绿水池旁的垂柳、造型优雅的小石桥,以及一幛原木色的建筑,窗户边以细致的珠帘和轻软的绸缎布置装饰,水池旁的小亭子边植着一丛粉小花,亭子上放着一把古筝。长期居住在下人处的颖心几时见过此番景致,不由得为之深深着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