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他很面熟。」言叙亚毫不畏惧地迎向伊凡那张挟带火气的俊睑。
「真的还是假的?」她心头一凛。
「嗯,总觉得在哪里见过他。」他闭上眼,在脑海中搜寻着和他极为相似的人。「那么漂亮的眼,要是见过,一定会记得的……用和,他叫什么名字?」
「阿狗。」她几乎毫不考虑地回答。
他张眼瞪了她一下。「这年头没人叫这种名字了。」
「反正不关你的事,你可以走了。」见他不走,她干脆推着他离开。
「喂,介绍一下有什么关系?」他由着她推着走,「看你们的关系应该很稳定了,哪天带来给总裁看看吧。」
「谁跟他稳定了?把你看见的画面给我忘掉,不准到老头面前胡说八道,要不然我就直接把你从这里推下去。」两人就站在楼梯边,她挥了挥手,像是极有意愿推他一把,送他一程。
言叙亚失笑地摇了摇头,乖乖地离开。而他一走,整个大厅顿时安静得连掉一根针的声音都清晰可闻,气氛凝窒得有如暴风雨前的宁静。
于用和依旧站在楼梯旁,连大气也不敢吭一声地背对着身后有双炽热眼神的男人。
瞪瞪瞪,他到底打算瞪到什么时候啊?有什么不满就直说嘛,瞪什么瞪?
「他是谁?」他微愠的口吻出现在她耳边,让她吓一跳。
回头,她有些傻眼地看着已来到她面前的男人。是鬼啊?走路都没有声音的哦?
「他是谁?」伊凡再次重申,语气相当强硬。
「关你什么事?」她不由得发噱。
什么状况啊?在她面前摆起脸来,是怎样?对他太好,把他给宠坏了?
「当然关我的事,我说了我喜欢你。」他倏地吼道,饱含怒意的眸瞳瞪向她。
于用和傻愣地瞅着他,没料到他会迸出这句。
真是变了,换了发型,换了服装,就连个性也不一样了,他到底还是不是伊凡啊?不是怕生得要死、怯懦得要命吗?
但眼前的他,怎么看都觉得是个为爱妒火横烧的男人。
他真的喜欢她?应该是搞错了吧?他现在失忆中,所以忘了自己是Gay。
「哇,爱的告白耶,难怪我老觉得伊凡只听你的话。」房里的于若能开了条门缝,观望着外头的情况。
「谁叫你开门的?」于用和怒眼瞪去。
「伊凡吼得那么大声,就算关上门,我也一样听得见啊。」她只是想看看热闹而已嘛,小气。
「关、上!」她脸色一沉,睑上有着不容抗拒的坚持。
于若能一脸不满地扁扁嘴,却只能乖乖地关上门。
她爬了爬—头长发,正眼看着依旧盛怒中的伊凡,不由得气结。「伊凡,你真的搞错了,我曾经告诉过你,你是个同志,而且你已经有情人了,你的情人叫做奇彦,还记得吗?」
要是他因为失忆而出轨,他的情人绝对会恨她一辈子。
「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同志,抑或者已经有了情人,但我可以确定的是,眼前的你,就是让我心动的女人。」直率的告白自他好看的唇流泄而出,他的双眼锁着她,恍若这一辈子只认定她一个人。「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失去记忆,但我想,也许老天让我失去记忆,就是为了要我和你相遇,与你相恋。」
于用和听得一愣一愣的,烦躁的情绪慢慢褪去,而辣椒般的红晕却自颊上蔓延至整张脸。
这家伙说起这种肉麻话,怎么脸不红气不喘的,很恶心耶,但是……很受用。
天底下的女人都爱甜言蜜语,她也不例外啊。
他爱慕的话语阵阵袭击她的心,恍若在催眠她,要她也付出同等的感情。
说真的,她一点都不讨厌他的告白,甚至感到窃喜,只是……他到底是什么时候喜欢上她的?他根本就搞不清楚状况,怎么能够确定自己喜欢她?现在说喜欢,等他恢复记忆了,他还会记得她吗?
别说记得这一份感情了,说不定他连她是谁都想不起来。
面对他口中的喜欢,就像是站在悬崖边,一个不小心,是会摔得粉身碎骨的。
「我不会忘记你的。」他突道。
闻言,她惊讶地瞠圆眼。她什么话都没说,为什么他会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瞧他再认真不过的睑,想着那过份俊尔妖美的天使竟为她痴狂,她忍不住笑了。
「你在笑什么?」伊凡不解。
「快点,帮我设计网页。」她躲避他的问题,拉着他坐到电脑桌前。
其实,她也是外貌协会的,看见他为自己痴狂,心里就有股阻挡不了的虚荣感在奔驰着。
但,也许,她也是有那么一点点喜欢他的。
看见他之所以会心中警铃大作地感觉危险,也许就是怕自己在不知不觉中爱上他吧。
不过,恋爱这玩意儿是靠缘份的,不是说想要就会有,也不是说不要就会一辈子与之绝缘,而她一向抱持着顺其自然的想法,若真遇上了也不会逃避,就算有一天她会爱得粉身碎骨,也不会后悔。
一切顺其自然吧!
「你还没有给我答复。」他固执的要求一个答案。
「小孩子跟人家说什么喜欢不喜欢的?」于用和啐了一口,以眼神示意他赶紧工作。
几年前她就打算要设置网页,但电脑放了好几年,却始终不知道怎么运用,俨然成了客厅的摆设,现在知道他会使用,那就全权交给他处理了。
想不到他除了脸好看之外,还挺有实力的,和展御之较量,或许还胜他半筹。
「我不是小孩子。」他微恼抗议。
「知道。」她纤手往他肩上一搭,将他搂进怀里。「可以开始了吗?」
伊凡仰头看着身后的她,尽管她什么也没说出口,但他想,她应该是有一点点喜欢他的才对。
第五章
洗去累积一天的疲惫和黏腻,于用和舒服地往床上一躺,舒展酸痛的筋络。
人生最幸福之事,就是在洗过澡后,在软软的大床上来回滚几次。
至少她是这么认为。
舒服地滚了好一会,才发觉床前的小沙发上,坐着一个满脸笑意的男人,而他的眼从头到尾都锁定在她身上。
「你躲在那里做什么?」她没好气地坐起身,粉颊有点烧烫。
啧,既然人在,就出点声音嘛,闷不吭声的想看好戏啊?
「想送你一样东西。」
她瞪着他手上的东西。「那不是你的项链?」银白的项链配上黑色十字架的坠子。
「嗯。」他不由分说地为她戴上。「这是我自己的东西,送给你,这样就算有一天我恢复记忆,也不会把你忘了。」
她不由得笑了。「你干么一直记着这件事?」原来在他的心里,还是有小孩子似的执着。
他忙着架网弄到晚上,以为他已经把那件事给忘了,想不到他还是谨记在心。
「当然要记着,总是要防患未然。」戴好项链,他将她的身体转正,宠溺地看着她。
「唷,还会成语。」了不起,给他拍拍手。
「我是认真的。」他敛笑正色道。
「我又没说什么。」犯得着这么敏感吗?
看得出此时此刻的他是再认真不过了,但未来的事,谁都没有把握。
不过他愿意把项链送给她,她还是欣喜的接受了。
「我想睡觉了。」话落,伊凡不悦地往床上一躺。
「睡就睡啊,干么还要说?」他每天都窝在她的床上睡,今天干么这么客气?
她侧眼睇着他往身旁一躺,长臂很自然地横过她的腰,微微使力将她搂向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