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就够了。”他淡然的说,他纯粹是因为没带球衣才会如此打扮,球鞋还是昨天临时买的。
山卓瞥他一眼后信步走到一旁做暖身运动,马修与球队的第一门将也陪着他暖身,尹筱缦则和他们的队友一同坐在一旁。
“他是个幸运的家伙。”球会经理坐到尹筱缦身边,“就像他父亲一样的幸运,找到合适的女孩。”
“我比山卓更幸运,因为他找到我。”她带着甜蜜的微笑回应。
“很多人找到的对象不见得会是适合一辈子的,那种通常只玩玩的一时情侣和你们之间是不同的。”他微笑的说:“看到你,我好像看到东方家所有的姻缘一样,甜甜蜜蜜。”
“抱歉。”周楚釉强撑笑容用英浯打断他们的对话,“可以借个人吗?”
尹筱缦知道周楚釉找她不会有什么好事,但她还是对球会经理稍一歉身后跟她走到一旁。
此时场上他们两人皆已热好身,对抗赛即将展开。
“他很优秀。”周楚釉看着场上轻松挑球的山卓道。
尹筱缦送她一记“你不用说我也知道”的眼神。
她几乎可以猜到周楚釉的下一句活:你不适合他。
“你不适合他。”果然。
忍了几秒,她终于开口,“那你认为自己适合?”
“当然。”
周楚釉自信的拢拢精心打理的长头发,“他需要的不仅仅是一个伴侣这么简单,而是能帮他打理内外的助手。”
“喔。”她浅笑着简单回应,然后便不想理会她地一双眼紧盯住场上的山卓。
马修担任裁判,门将也是山卓的队友,但他毋需靠朋友放水依旧轻松自如,他与隽熙实力相差悬殊,就见他态度自若的带球闪人,接着球就应声入网,一气呵成的流畅引起场外一阵尖叫与欢呼。
记者相机声更未错过任何精彩的镜头,而看着这场世界级的高手与台湾高中联赛冠军的对抗,许多内行人都知道山卓在比赛进行中还不时的指点隽熙该有的基本动作。
山卓进球后,换隽熙开球,但在马修的”肖音—响后的三秒,隽熙的球又被山卓挑走。
气红眼的他怒瞪山卓可恨的背影,他发狠的对准山卓运球的有脚铲下。
尹筱缦知道这种动作的危险,她害怕的掩面努力压抑即将爆发出的尖叫声,场外围观的人群也发出怒吼,马修正准备上前阻止时,山卓就像背后长了眼睛似的将球挑高,然后闪身任凭球滚到场外。
“你知不知道那种动作很危险!”马修第一个爆发的揪住隽熙。
“在场上什么事都会发生。”隽熙不知悔改的道。
“混帐!”马修握紧拳头准备朝他脸上招呼,但山卓却握住他的手,对他摇头。
“我没事。”他制止马修替他出气。
“这种人,不给他—个教训他不识好歹。”马修接着怒气难消的继续对隽熙吼,“你知道在正式比赛若这么做,不但伤人而且你还有可能会被判永久球监?”
“我……永久球监?你未免太夸张了吧。”隽熙挥走紧勒住他的手,一副不在乎的模样道。
“在场上做出伤害对手的事就是不对且要不得的行为。”此时隽熙在圣佛莎学苑的指导教练也上前指责他说:“更何况山卓对你已经算客气了。”
“客气?!裁判是他的人,就连门将也是。”隽熙犹是不服气的直呼,“这样的比赛对我来讲一点都不公平!”
他忿忿的怒瞪走到一旁细声与尹筱缦讲话的山卓,他恨这个瞧不起他的人!
“公不公平自在人心。”马修怒气未消的指出,“跟你比赛,对山卓而言不过是小小的热身,你可以拿走他要人替你扪下的录影带回去仔细看看,其实他每个动作全都在指导你,教你该打的基本动作,难道你自己都没感觉吗?”
“基本……动作?”隽熙不敢置信的望向他的教练。
“从以前我就告诉过你,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不是几个小小的花招就能唬人、服人的。”教练长叹一口气,告诉他,“基本动作没做好,也难怪球在你脚下不到三秒就被山卓挑走。”
“过人、假动作,甚至射门的技巧,都建立在基本动作上。”马修更是不客气的道:“你连基本的运球、顶球都做不好,也难怪只能在台北比比学生联赛唬唬人,今天要换成我是山卓,我是不可能这么简单就放过你。”
在短短的十分钟交手,十二比零的悬殊比数对隽熙来讲是种屈辱但也是教训。
“我只能说,山卓的天份除了来自他的家族外,还有不断的自我训练。”马修继续打击他地说:“据我所知,他在台湾的十多年里不但没荒废他自身的天份,还每天不断的练球,与其他大学球队比赛,一天射门两干回以上,光凭这点,你能做到吗?”
这些事马修本来也不知道,而是昨天半夜临时陪山卓到他熟识的店家买鞋时,他才从店老板与尹筱缦嘴里得知,也因此他对他的佩服也更为加深。
“把录影带带回家,你会明白。”看到隽熙呆怔住的挫败神情,马修有些安慰也有些同情的拍拍隽熙的肩膀,说完,他便走向山卓和尹筱缦的方向。
“教练。”隽熙难堪的低语问道:“我……错了吗?”
“唉!”教练又叹口气,“你是错了,错在自傲,忘了强中自有强中手的道理。”
不忍一个喜爱足球的年轻人因此放弃对足球的热爱,教练用心良苦的安慰他。
此时,场外跑来一个金发男孩,他面无表情的交给隽熙一卷录影带。隽熙低头看见那上头有几个龙飞凤舞的字迹。
“期待在正式场上与你再次对抗。”
隽熙愣住了,原来山卓是那样的有风度,他不知道的事……真的太多太多。
凝视着拥着心爱女孩离去的山卓,他沉默了。
“后悔了?自取其辱啦?”明知他心情铁定不好,周楚釉仍不怀好意的走到他身边讽刺道。
“你不也是一样?”隽熙突然好心情的扬起微笑说:“你不是说要想尽办法逼走尹筱缦好抢走东方山卓?”
“还不是因为你。”讲到这里,她有些怨慰的说:“没事干么乱铲人。”
她原本不知那动作会有多危险,还傻傻的以为那是正当的夺球动作而大呼抢得好时、却没想到自己会被一向温和的尹筱缦怒骂。
她那时骂道:“你知道万一山卓没躲过,脚因此断了,他以后可能永远都不能踢球!”心慌与担心很清楚的写在她的脸上。
她是真正关心山卓的。这是周楚釉到现在还深感震撼的事。
她终于明白自己永远都比不上尹筱缦对山卓的关心,对她而言,交上山卓这种不论外貌甚至各方面皆十分优秀的男友是一种炫耀,而非真正的爱情,其实她最爱的是自己。
“那时我只不过一时气极,认为他不给面子,所以……”隽熙把肩一耸,表示幼稚的自己都过去了。
另一方面,山卓还在哄诱方才为他担心不已的尹筱缦,而她也因为害怕他受伤的缘故,到现在手还在颤抖的任凭他轻轻握着。
马修在事后许久才忍不住的开口问山卓,“说真的,当时你怎会知道那混小子准备对你铲球?”
许多世界顶尖的球员在被铲断腿以后或许都还搞不清楚自己是怎么被铲倒,但山卓却神奇的能够全身而退。
“是筱缦的关系。”山卓望向早已累坏睡在一旁椅子上的女孩,深情的说:“因为她惊愕害怕的表情让我发觉到不对劲,所以我才会下意识的跃起闪到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