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的李子,已经完全被夏午的迟钝病菌传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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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夜,在夏午家门口却看不见一丝一毫的新年气氛。
「夏大娘!夏大娘!!」
里面没有任何声响,白允顾不了多少,推门便入。
北风从墙壁缝隙呼啸著灌满了屋子,没有人类气息的寒冷冻澈了他的心。
怎么回事?!
白允慌张著连门都忘记关便冲了出去,在无人的街道间盲无头绪地四处搜寻著。
天!如果夏午跟夏大娘有什么不测,那都是他任意妄为的错……他好后悔,他不该自以为是的去用诡计试探夏午那颗纯得跟水晶一般的心。他应该猜得到那个单纯的人怎么可能会被这种无聊的情趣游戏所诱惑……
慌张的他,没有注意到身后几双虎视眈眈的眼睛。
在转入一个街角的时候,后背突然被人用力一推,整个人踉跄著跌倒在地。
「干什么?!」白允警觉地翻身站起来,却发现自己在一个偏僻得绝对无人到来的角落被几个流氓团团围住。
其中一个看上去是首领的恶人狠狠的叫道:「快把身上值钱的东西拿出来!!」
白允当然知道自己不是这几个人的对手,可是刚刚匆匆出府,身上没有带上什么银两,只有几个铜钱。
「我只有这些。」他将那几个铜钱拿了出来,那几个流氓顿时勃然大怒。
「开什么玩笑!堂堂宴客楼少东,居然只有这几个小钱?!」
对于他们阻碍自己寻找夏午的事已经很不爽的白允,再也耐不住性子吼了回去:「拿了钱就给我快点滚蛋!!」
一个流里流气的恶人色眯眯地打量著他,然后对头领建议道:「看来我们尊贵的少东家是不见棺材不流泪啊!头领,我们好些天没个著落,也没钱找窑姐儿……呵呵……看著娘们模样的细皮肉嫩,不如我们……呵呵……」
几个本来只是企图打劫的贼人在那人的挑拨下顿时变成了豺狼,眼睛中如狼似虎的欲望扫得白允毛骨悚然。
「你们可搞清楚了!我是男人!!」白允暴躁的怒喝道,希望能籍此吸引到路人的注意力。但他们所处的地点是在偏僻,几乎是荒无人烟,想要让人来救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几只猥琐的手向白允袭来,但他不是坐以待毙的人,一抬脚就踹中了其中一个贼人。
「哇啊……」那人惨叫著捂住下身,滚倒在地。
「少碰我!!去死!」白允恶狠狠的甩开其中一只毛手,抬脚又要踹人。但对方毕竟人多势众,看见他如此狠辣也不再掉以轻心,七手八脚之下便将白允打倒在地。
「放开我!混蛋!谁敢碰我一下我就杀了谁!!」白允不肯就范,拼命的挣扎著,无奈本来就没啥力气,对上好几个恐武有力的流氓。
那个提议的恶人凑上前去,一脸色相的笑道:「还真够辣的啊!爷爷就是爱这样,够味!!呵呵……」
「啐!」白允不屑的吐了口唾沫,「一群疯狗!」
「呵呵……你这娘娘腔的,今儿爷们就让你成为真正的娘们!呵呵……」
「你们的话好难听……」
正在这关头,突然传来除他们以外的其他人声。
「咦?」众人回头,只见一个陌生的男人站在不远处用奇怪的目光看著他们。
还以为是什么英雄救美的贵公子或者武林英雄,看过去只不过是个穿这粗布麻衣的普通男人,加上红彤彤的鼻子跟瘦削的脸颊以及手中拿著的几个油纸药包说明此人正患病,更是不足为惧。
「快滚你的!不要碍了爷爷的好事!!」领头的贼人懒得理会那人,转过头去继续干他的好事。不料突然有种天旋地转的错觉,之后发现自己整个人倒挂在一个高高的树丫上,才开始咿呀鬼叫起来。
其他的人看见突然来了个貌不惊人的高手,一下子就将头领丢到树上去了,顿时树倒猢狲散的逃匿无踪。
被解救下来的白允却没有好脸色,坐在地上恶狠狠的瞪著那个救命恩人。
「那个……」
救人的人反而不知所措的站在那里,小心翼翼的试探著被救之人的神情。
「少东家……你还好吧?……」
积压多时的怒气爆发了。
「你还知道死出来吗?!怎么不等我被人强奸了之后才救我啊?!笨蛋!我请你回来当护院是好玩的吗?气死我了!居然还问我好不好!你那只眼睛看到我很好了来著?」
比过年的爆竹还厉害的声音炸得方圆一丈以内的人体无完肤。
虽然明知道他救了自己,也知道如果不是他自己的下场会有多惨,可白允就是管不住自己那张刻薄的嘴巴,把自己的救命恩人骂了个狗血淋头。
如果是普通人的话,早就丢下这个不知好歹的家伙扬长而去,但眼前这个看上去十分普通的男人,却是个立于常理之外的人。
「对不起……」夏午沮丧的蹲在白允面前,「都怪我的耳朵塞塞的听不清楚少东家的声音,鼻子又堵住了不能调息用不了轻功,才会害少东家受罪了……」
「哼。」白允撇开头,不去看那个低头认错的人,「你知道错了啊?」
「嗯。我知道了。」夏午老老实实地承认自己的错误。
「知道就好。」
夏午缓缓凑近他,小心的问道:「少东家,我送你回家好吗?」
白允终于转过头来,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我的脚好疼啊!那些人像石头那般硬,踹到我的脚都扭到了。」
「那、那我背你可好?」明明是施恩的人却是用恳求。
伸出双臂,白允仿若恩赐般说道:「好吧!」
「哦!」得到肯首的夏午快乐的笑著转过身去,展露出结实的背部。
舒服的躺在那软硬适中的背脊上,白允闻到夏午上那缓缓传来的药香,这才想起背著自己的人尚在患病中。
「放我下来!!」
「咦?不舒服吗?」夏午停住了刚要迈开的脚步。
「……你不是在生病吗?我自己走好了。」
夏午没有放下他:「没关系,娘说我壮著哪!跨不了的,少东家不用担心!」
一丝漂亮的殷红飞上白允白皙的脸颊上,怒气慌张的企图掩盖自己:「谁担心你啊!我是怕你脚步不稳把我摔下来!」
「不怕不怕!我跟师傅学了千斤坠的功夫,马步稳著呢!」放开了脚步,背著白允的夏午继续他的脚程。
「喂……」
「啊?」
「干吗在门口等我啊,笨蛋。都害病了!」
「我怕遇不著你,又怕你会生气著不肯见我,所以就想站在门口等的话一定会见到你。」
「傻瓜。难道我就不能不回家吗?」
「呵呵……说的也是。」
「笨!」
「那个……」
「有话就说!扭扭捏捏的!」
「少东家你还生我的气吗?」
「我啥时候生你的气了啊?」心虚的声音底气不足。
「那为什么那么多天都见不到你……」
「忙啊!我很忙很忙!!你没看见我连屁股都没沾过凳子吗?」
「说的也是。都怪我胡思乱想,呵呵……」
「哼。你知道就好。喂!先找个地方让我梳洗一下。」
「哦,到我家可以吗?」
「嗯。」
没啥人烟的路上,有一个颇为有趣的画面。
朴素的平民男子背著一个俊美不凡的富家公子,手里吊著一扎油纸药包在行走著。朴素的男子一脸的幸福,好像背上背的是个新娘子。而背上的贵公子红扑扑的脸颊,艳丽如胭,仿若落入凡尘的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