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师妹司徒辰萱医术卓绝,精于使毒,有着举世难寻的绝顶轻功,一条挑魂百斩鞭乃长白山寒铁所铸,锤炼出二百七十六个造型各异的小节,每二十三个小节又各联一股,抖动之间,叮叮声不绝,迸发出特殊的灵性与冷然之气,鞭随意走,可称是一难得宝鞭。司徒辰萱芳龄二十一,仍未出阁,江湖人都叫她『飞天仙子』;而吉林司徒家更是北方牧业中的狠角儿。
按最新消息所报,杜贤云现已偷走两位爱徒的独门兵器跑到南方,小徒弟飞天仙子追讨宝鞭尾随其后,而大徒弟千手金童则在前往云南大理的路上。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呢?待我细细道来……」
说书人摇头晃脑的欲往下讲,却在看见二楼上一位白衣佳人时吓了一跳。
天啊!徒儿追上来了,他才刚讲了一会儿,还没过瘾哩!
「师父,还我鞭子!」佳人从二楼翩翩飘下,冷艳芳容不怒而威。
「呵呵,徒儿,半年期限未到,我不能还兵器。」说书人一撕脸皮,露出一张温雅的俊脸,动作之大,拂落头上的方巾,一头银亮长发似飞瀑般泻下。
此人外表似三十岁左右,一头银发使他看起来俊朗非常,狭长清亮的墨瞳熠熠生辉,宛若天人。
瞬间,大家耳边传来众女子的惊艳之声。
「天啊!他就是浮云隐士杜贤云,他这么年轻。」唱曲的歌妓失声大叫。
「我还以为他年过半百、鸡皮鹤发呢!」酒楼老板娘的血盆大口足以塞进一颗鸭蛋,看来她的化妆技术有待改进。
白衣女子一抬手,甩出白绫。
白绫被杜贤云以掌风劈开,布料像树叶般一片一片的裂开。
「徒儿,没了鞭,妳是奈何不了我的。」他悠悠笑着,看着司徒辰萱的艳容气得发青,不禁大呼过瘾,「如果这次妳师兄与妳一起来的话,或许还有胜算。」
半月前,杜贤云突然玩心大起,将徒弟们的兵器都卷离浮云峰,命令司徒辰萱速速成亲;还丢出一首莫名其妙的诗作为线索,让大徒弟穆劲寒去大理皇宫寻找宝物。规定半年后两人完成任务,他才会完璧归赵。
盗宝物的差事对千手金童来说简直是轻而易举,而且大理国风景如画,美女如云,去了百利而无一害。
但成亲对司徒辰萱而言就是强人所难了,这样一个女子,有才、有貌、武功又好、家世也好得没得挑,照理说,早该是一群娃娃的娘亲了,可谁能忍受一尊冰山美人,整天沉默是金?
而且她眼光颇高,言行草率不成、举止轻浮不成、多话贪杯不成、忙于商务不成、手无缚鸡之力亦不成……
「我不成亲。」司徒辰萱再次强调。
「可妳若成了老姑娘,想成亲也没人要了。」
「哼!」司徒辰萱不愿与他闲扯,伸出纤手就要点他的穴。
「唔……我的头,我的头好痛。」杜贤云双手死命的抱住头,痛苦的大叫。
她顿时惊慌失措,柔声问:「师父怎么了?您哪里不舒服?」她虽然和师父没大没小的,可对师父仍无比敬爱。
「不碍事,休息一下就好。」趁她过来扶他坐下之际,杜贤云指尖一点,司徒辰萱便麻木的僵住不动。
「你……小人。」看来做这种人的徒弟,「尊师重道」是没用的。
「老板娘,好好服侍这位姑娘。」丢了一锭银子后,他便把徒弟交给老板娘。
不顾她杀人的美眸,杜贤云笑道:「辰萱,为师去也!」白影一晃,银发美男子消失在酒楼外。
劲寒,希望你可以快些找到那件宝物……为师是有苦衷的,只愿你了解诗中的涵义。一抹笑意浮在杜贤云的俊脸上,久久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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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南大理颖德宫。
「众鸟高飞尽,孤云独去闲,相看两不厌,只有敬亭山。(注)」
娇脆的背书声从书房中传来,声音中有一点隐约的啜泣,但不是很明显。
书房里站着一位小姑娘,黑发微带自然卷,用珍珠、宝石等发钗、饰物绾了个高贵俏丽的发髻,腮边余下几缕细发,活脱一个玉人儿。
「重背,不准掉眼泪!」太妃椅上坐着一名头戴金冠的英俊男人,谈吐中含着一股王者霸气,与生俱来的威严让人慑服。
「众鸟高飞尽,孤云独去闲,相看两不厌,只有敬亭山。」小姑娘用手绢捏捏鼻子,委屈得紧。
「重背,把改过词的那首背出来!」
男人一脸严厉,穿鹅黄缎衫的小姑娘噙着泪水,有些害怕。
「要是不背,妳就去圣源寺面壁半月。」男人穿着一身华丽的龙袍。
「父皇……」
「背!」
「众妃姿色尽,母后独去闲。相看两不厌,只有……霞贵人。」
男人手中的茶器顿时摔成碎片。「段紫洛!妳身为卓跞公主,竟然改这样乱七八糟的诗!妳不觉得羞愧吗?」
段紫洛低着头,咬着饱满粉嫩的下唇不出声,生怕自己会在一气之下说出更令父皇生气的话来。
「朕白疼妳了是不是,妳怎么这样调皮!妳母后教了妳什么?妳曾是多么乖巧孝顺的孩子,今天竟存心让朕生气!不要在那里吞吞吐吐的了,有话就说出来。」
「父皇,是、是她一大早跑去嘲笑母后,还一副面目可憎的模样……」
「洛儿!」皇上俊眸一瞪,吓得段紫洛又把话吞回肚子去,「她楚楚可怜,怎么会去找别人的碴?」
段紫洛伤感的说:「父皇,相信我好不好?我没有看错,她没有你想的那么美好,柔情温婉只是她的假面具而已,你没发现吗?她越来越放肆了,连母后也不放在眼中。」父皇听不进她的话,更看不清事实。
「妳这么讨厌她是为什么?因为她是金国送来的佳丽,妳对她有成见?洛儿,妳不可以把她看为奸细。」皇上不悦的敲着檀木桌子,眉峰紧锁,「下去吧,朕还有奏章要批。」
「是,洛儿告退。」父皇……不再是那个仁慈的君主了。
「这么快就走了,卓跞公主?」柔柔的女音飘了进来,甜得让人陶醉。
霞贵人身穿一件桃粉色的纱裙,黑发绾个美丽的垂云髻,一根缀着银流苏镶着玛瑙的步摇别在发髻上摇曳摆动;她秋波明眸、口若含丹、肩如刀削、美若天仙。
「皇上,来尝尝臣妾做的桂花糕。」她用脚踩了段紫洛一记,还装作不小心被人绊了,装腔作势的跌在地上。「唔……好痛。」
「霞儿,妳哪里痛?怪朕不好,不该让妳太劳累。来,朕抱妳回灵霞苑休息。」皇上听见霞贵人哀叫,连忙冲过去。
霞贵人低头不说话,用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瞄着段紫洛,又看了看皇上。
「父皇,是她自己跌倒的,不是我,真的……」段紫洛连忙澄清,因为父皇看她的眼神带着责怪之意。
霞贵人看出皇上偏向自己,红唇一撇,哭得梨花带雨,「臣妾不好,臣妾不该笨手笨脚,连走路都会摔跤,不怪公主,是我走路不长眼,都是我的错、都是我不好。皇上,臣妾请您不要生公主的气。」
段紫洛气得俏脸发白,恨透了霞贵人「做贼喊抓贼」的样子。「妳说够了没有?妳还要演戏到几时──」
啪!段紫洛还没来得及说完,就被突来的一巴掌打得眼冒金星。
「洛儿,认错。」皇上瞪着双眼威严的命令,而霞贵人则圈着他的手臂撒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