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肩膀顶开门,再用脚跟将舱门踢上,然后把怀里的姑娘往方桌上一放,双手略带野蛮地撑在她两侧,峻容凑近,和她的雾眸对瞪起来。
霍玄女柔荑缓缓抚上他英俊又刚硬的脸庞,柔声道:「下巴又长出青髭啦。」那粗犷胡髭轻扎着她的掌心,她不知何时喜爱上这种刺刺的感觉。唉。
凤善棠双目瞬也不瞬,硬教自己别这么就心软了。
这女人,明就怀着近四个月的身孕,不好好躺在榻上养身子,偏三不五时要同那群家伙混在一块儿,之前,还曾被他在海上逮个正着,因她那时正驾着小翼和舵子较量速度。
而此番,他带着几名手下离开小岛去布署一些事,和北洋上另一股势力接触,顺便祭出一张假的凤氏藏宝图吊足对方胃口,才离开三天,她又不安分了,竟然帮那群家伙纹身染彩,还一个按一个照轮?!这三天时间,也不知教她完成了几幅纹图!
「说,替他们纹身,是谁的主意?」他灼息喷在她雪肤上。
霍玄女颊微红,仍沉静地道:「我呀。是我求他们让我纹身的。」「求」字还特别加重音。
凤善棠眸底的火焰陡地一窜,表情闷闷的瞪着她。
再开口时,他忍不住磨牙,艰涩又气闷地道——
「我得拿条件同你换,你才好不甘心地答应,他们倒好,一个个给你……给你求了来!」好恼、好恨又好酸啊~~
霍玄女忆起和他那一年的相遇,嘴边的笑忽地渲染开来,雪容添上春色,白发粉颜,真个美不胜收。
她软软一叹。「那是我喜欢的玩意儿啊。」
「我明儿个教人取来猪皮,你高兴怎么纹就怎么纹,爱怎么绣就怎么绣。」说着,他重重啄吻她的小嘴一记。
霍玄女脸更赭了,却摇了摇头。「猪皮毕竟是死物,黥纹起来感觉不一样的,而且染彩时也没法吃色漂亮,不好。」
他要是答应让她那双软软小手在其他汉子的裸肤上摸过来又摸过去,那他「凤善棠」三个字立马倒过来写。
眉峰打了好几个结,太阳穴促跳,他唇刚掀,她却快上他半着,那冰嗓柔若春水,眉眼秋波——
「善棠,我好想你,你不在,晚上我冷,都没人给我暖脚丫子,我想着你,好想你,你说怎么办才好?」
「我我我——」没料到她表达思念的方式如此直接,凤善棠怔了怔,峻颊也热热的,而满腔的幽怨和恼恨不知教谁一下子给踹到海里去了。
他咧嘴,笑得不太英俊,反倒有点傻。
「你、你这么想我啊?我我……我也……其实我也很、很……」很牵挂你、很在意你、很喜爱你。他脸爆红,说不下去了,忽然将她用力拥进怀里,脸埋在她馨香雪软的发丝里,薄唇贴在她秀耳旁,低喃:「阿女、阿女……」
他连声叠唤,深刻意味尽藏其中。
霍玄女与他心意相通,胸口为他唤声中的激切与热情震动,感情浓处,两人都不想出声,只交颈相拥着。
她感觉到他大掌缓缓爱抚着她的纤背,然后移到腰身,跟着在她微隆的肚腹上温柔徘徊着,听得他低语——
「再过两日,我们启程回中原大陆,这儿夏季过后就越来越冷,我要你在温暖的地方产下孩子。」
「嗯。」霍玄女温驯颔首,「我想回哑大婶守着的那处宅子去,我喜爱那地方。」
「好。」他侧首亲吻她的颊。「我会陪在你身边,你手冷,我帮你暖手;你脚丫子好凉,我帮你暖和;你身子冻,我抱着你睡。」
霍玄女从他宽肩上抬起小脸,忍不住咯咯笑开,那笑如寒冬清晨绽开的一枝香梅,诱得人舍不得眨眼。
「要是我哪儿都不冷、不凉、不冻呢?你怎么办?」
凤善棠瞧她那般外显的笑,瞧得险些失了魂。唉唉,姑娘一朵笑,果然价比千金。
他随着她缓缓咧开嘴,这会儿的笑,是既英俊又迷人。
「你要是不冷、不凉也不冻,那就……换你来伺候我,让你帮我暖手、暖脚,抱着我睡。」
霍玄女脸若霞烧,仍止不笑,她藕臂环住他的腰,依偎过去。
他的大掌一下下抚着她的雪发,嗅着那安全、强壮的男性气味,她几要逸出叹息,片刻过去,他又在她耳畔低语——
「待产下孩子,养好身体,我带你回一趟连环岛,去拜见你义爹,好不?」
「好……」她嗓子也哑了,抱住男人腰身的秀臂紧紧一缩,将他拥得更牢。她心中情愫激涌,雾眸不禁轻合,让那湿润含在其中。
「阿女……」他又唤。
「嗯?」
「你、你明白我心意的,是不?」即便他如此口拙。
埋在他宽胸的小脸悄悄一笑,她当然明白,只是——
「我知道呀,你的心意表示得很清楚了,你就是不要我帮大魁、舵子他们纹身,适才为这事,你气得五官都扭曲了。」
他剑眉一挑,语气略急。「不是的,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我——」
她抢话。「那你是不反对了?原来是我会错意了啊,你是赞同我帮他们纹身的?大伙儿要是听到这消息,肯定欢喜极了。」
「不是这样,我我我——」
「怎会不是?那不然是怎样?」她无辜地眨眨眼。
他又急又躁,陡地喊了声:「阿女!」话中充满威胁。
「唉,我在这儿呀。」她忍俊不住,双颊嫣然。
凤善棠脸皮也红了,再次将她的小脑袋瓜压进自个儿怀里,不让她觑到他如此可笑的模样,无奈又甘之如饴地低叹——
「就你有这本事这么来折腾我,阿女、阿女……栽在你手里,我认了。」
谁教——
她是他的玄女。
她是他的神只。
那雪发粉颜由虚幻化为真实,他拥住了这抹飞身,而茫茫海路有她为伴,他将更为强悍充实。
她是他的海妻。
【全书完】
后记
那子乱乱说 雷恩那
有一小阵子没跟读者朋友聊聊了,大家好,那子又来乱乱谈。
四月左右,那子用了将近四年的桌上型电脑终于使性子要离开我,我放手让它去,从此将它除役,然后到了六月中旬左右,陪我度过三年岁月的笔电也宣告不治,那子拿出计算机帮它算了算,觉得它这三年为我做的已经够多了,所以便决定就此放手,让彼此好过一些。
这种感觉真的很奇妙,就是……陪在身旁多年,跟着自己一起打拚的用具,虽然没有真正的生命,但久而久之对它们也产生了感情,等到它们寿终正寝时,自个儿心里都还挺惆怅滴。
唉唉唉,真是一则以喜、一则以忧,喜的是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忧的是又要破财买新货罗,而狼鬼的故事便是在新的笔电里完成滴,天天打开新的笔电,也是促进写作欲望的方法之一喔,只是那子不晓得这个方法可以对我持续到什么时候。呵~~
来谈谈关于《狼鬼的海妻》的故事吧。
在写完《年年庆有余》之后,那子「放荡」了一段时间,一直觉得好像还有什么事可以做做,结果时间一久,那子很自然地把之前和编编「乔」好的交稿日抛诸脑后,又然后,在离截稿日前不到一个月的某一天,那子接到编编的一封伊媚儿,劈头就问那子稿子进行到第几章罗?还提醒那子该把前三章交过去。
哇啊啊~~哇啊啊~~
请相信本人,真的是那种突然间惊醒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