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琪,我是梦月,可以请艾瑞克听一下电话吗?”虽然她和安琪不是很熟,但安琪是个很称职的秘书,对她也很客气。
(梦月,对不起,副总裁交代现在不准任何人打扰他。)安琪抱歉地说。
“现在?为什么?”谭梦月心急如焚地问。
(因为副总裁正在和重要客户签合约。)
“喔,这确实不能打扰。”她知道轻重地说,“他们还要进行多久才会结束?”
(大概还要一个小时左右吧!)安琪同情地说。
这下可惨了,她总不能叫冷孤邢在机场干等一个小时吧!
(梦月,不然你先留话,等副总裁开完会我马上替你转达,好不好?)安琪补充说道。
看来这件十分简单的事情变得有点棘手了。谭梦月反射性地瞄了一眼手表,糟糕!已经过了二十几分钟,她不能再等下去了。
依现在这种四处无援的处境看来,她只好硬着头皮亲自到机场接人了。
“不用了,安琪,谢谢你。”她礼貌地挂上电话后,匆匆地拿起钥匙冲出去。
谭梦月站在人山人海的出关处,手里举着一张大张的白纸,上面大咧咧地写着“冷孤邢先生”五个大字,不时引来许多人的侧目。
这也难怪,冷孤邢是个名人嘛!
有一位鬓毛泛白的中年人走到她面前,饶富兴味地问:“小姐,你不认识冷孤邢吗?”
“不认识。”
“冷孤邢是商业界的名人,难道你从未在报章杂志上看过他的照片吗?”
对一个在媒体上曝光率极高的名人来说,想在公共场所不让人认出来,实在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
“对不起,我很少去注意名人娱乐版。”她对八卦新闻一向不是很感兴趣,就算有看过,也是过目即忘。
不过,现在被这位老先生一问,她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孤陋寡闻。
“没关系,我也不喜欢看。”他笑笑地说。
“请问老先生认识冷孤邢吗?”她好奇地问。这位奇怪的老先生莫名其妙地跑来跟她谈了许多,他到底是谁?和冷孤邢是朋友吗?
“当然认识,我们还很熟呢!”老人得意地说。
宾果!他果然是冷孤邢的好朋友,那真是太好了。谭梦月另有打算地问:“请问老先生赶不赶时间?”
“不赶。”他优闲地摇摇头。
“那你愿不愿意帮我找一下冷孤邢?他跟你搭同一班飞机。”
“没问题。”他走近她,取下海报。
“这海报是要给冷孤邢看的。”她指着海报说。
“你已经找到他,所以不需要这个了。”他把它给撕了。
“你说……你就是冷……冷孤邢?”她杏眼圆瞪,口吃地说。
“如假包换。”他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这……这太意外了,在她眼前的冷孤邢不但是个和蔼可亲的老先生,而且还魅力十足;艾瑞克长得很像他,都属于英俊潇洒型的男人。
“我饿了,你先带我去吃东西吧!”他要求。
“没问题。”她露出微笑。
当车子驶出机场后,谭梦月问:“冷伯伯想吃什么?”
“什么都可以,只要不是饼干、土司、汉堡、薯条、炸鸡和牛排就可以了。”
谭梦月一听,不禁为难地皱起眉头。现在是下午茶时间,除了他列出的这些食物之外,她不知道还有什么地方可以吃到其他的东西。
“你可以告诉我你现在最想吃的是什么吗?”与其绞尽脑汁地猜想,不如直接问还比较快。
“面。”他的回答也很爽快。
“面?”她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这个时候到哪里去找面馆?这里又不是台湾!
“对,我现在最想吃面。”他没有注意到她的为难。
此时,谭梦月突然想到一个救星,那就是茱丽。
她把车停进车库,在一番叫唤之后,失望地得知茱丽还没有回来。看样子她真的非得亲自下厨不可了。
“如果冷伯伯不嫌弃,我煮面给你吃好吗?”看来也只好如此了,还好她煮面的技术还不算太差。
“随便。”冷孤邢耸耸肩,不表示反对。
“好吃,好吃,真好吃,我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面,我还要再来一碗。”冷孤邢像个贪吃的小孩,向谭梦月索取第三碗面。
“冷伯伯你慢慢的吃,别噎着了,这些全是你的,没有人会跟你抢。”她好笑地说。
冷孤邢在大块朵颐之余,认真地问:“这面是谁教你煮的?”
“我父亲。”
“你父亲?他是个厨师吗?”
“不是,我父亲是个公务员,不过你今天所吃的汤面,可是我们家乡道地的山东口味哦!”
“你母亲呢?”他又问,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突然变得这么多话,但他就是对这女孩有一份好感,很想多了解她。
“我父亲在我高三那年因一场车祸而去世,母亲则因承受不住失去父亲而一蹶不振,也于隔年伤心欲绝地撒手人寰。”
虽然谭梦月已走出失去双亲的阴影,但思亲之情难免会让她感到哀伤和失落。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使你伤心的。”他在抱歉中多了一份怜惜。
“没有关系,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她早已学会如何坚强地面对现实。
“那之后你的学业和生活怎么办?”
“我父母在生前存有一些钱,再加上自己的半工半读,我的生活并不成问题。”她轻描淡写地描述着。
是悲剧造就她现在的早熟,当同年纪的同学正在享受多采多姿的大学生活时,她必须独自面对现实的经济压力;这也是当年她为什么坚决不谈恋爱的主要原因,因为她根本就没有时间和心情去谈感情。
在冷孤邢的眼里,他看到一个既坚强又美丽的女子。在与她交谈之前,他对她一点都不感兴趣,但现在不一样了,她的毅力和勇气深深地撼动他的心,让他开始对她产生一种莫名的情愫。
“你说你叫什么名字?”她好像已经告诉过他,但那时他并不在意,所以没有记起来。
“我叫谭梦月。”她不介意地再重复一次。
“你怎么会住在这里?”如果他没有记错,除了谷寒萱,艾瑞克不曾带其他女孩子回家过。
“事情是这样的……”她从收到广告信函一事开始说起,到她为何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述说了一遍,除了和艾瑞克之间的私事没说之外,其余的她全都说了。
“只有这样?”他直盯着她的脸不放,不相信事情会那么单纯。
他太了解艾瑞克的个性了,如果艾瑞克没有对这位女孩子情有独钟的话,也不会大费周章地安排这趟“英国之行”。而且她又长得那么像……
“是的,就只有这样。”谭梦月心虚地回应,对于她和艾瑞克之间所发生的事情不愿多说。
“哦!老爷,真的是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茱丽洪亮的嗓音在大门口处响起。
“刚刚,是梦月把我接回来的。”
“谢谢你,梦月。以前都是我去机场接老爷的,今天我正好有事出去一下,多亏了你。”茱丽感谢地说。
“别客气,反正我在家里也没什么事。”谭梦月赶紧摇摇手。
“对了,老爷你饿不饿?我去给你煮你最爱吃的面食。”以前只要老爷一下飞机,就会叫她煮上一锅面。
“你别忙了,梦月已经煮给我吃了。”冷孤邢阻止。
茱丽惊讶地回头,“你是说面吗?”她知道冷孤邢对吃一向很挑嘴的。
“是啊!我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汤面,我一共吃了三碗耶!”他满意地拍拍胀饱的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