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华似乎想起了什么,倏然收手,任凭悠软绵绵地跌回榻上。司华下了床,就着暗淡的烛光,从青铜壁橱中摸索着取出了一包药粉,倒入酒壶中,摇了几下,然后拿着酒壶回到床上。
司华沉默地看了悠许久,迟疑而缓慢地开口问:“悠,你真的一点都没有爱过我吗?”
“没有。”悠的语气中不含一丝感情。
“那你……恨我吗?”
悠没有回答。其实,早已明知答案的事情,何必问?又何必答?所以,他没有回答司华,只是凄凄地笑。
司华扳住悠的下颌,捏开他的嘴,低声道:“你爱我也好,恨我也好,但是我要你用你的身体记住,你只属于我。”他将壶中的酒灌入悠的口中。
“咳咳……咳……”辛辣而含有药味的酒顺入喉中,激得悠又是一阵剧咳。酒中有血。
司华的声音听起来很遥远:“这种药有个好听的名字‘梦里迷情’,它会让所有的事情都像是在做梦,一场很美丽的梦。”
“我……”悠刚想开口,突然觉得一股热流从小腹升起,不由怔了怔。
司华分开了悠的腿,将剩下的残酒倒进悠体下已伤痕累累的入口。
“啊……”悠窒息般地惨叫。伤口渗入血、渗入药,像钢针在刺、像蚂蚁在咬,痛得他身子乱颤,却被司华压下了。
“悠,我爱你,让我爱你。”
体内的那股热流越来越强烈,从小腹向四肢百骸蔓延开来,带着酥酥的感觉,让悠的呼吸不自觉的急促起来。下体剧疼,但疼中有麻,软软绵绵,很空虚……悠恐惧地想夹紧双腿,却用无力动弹。
“好热……”悠觉得身体热得似乎要燃烧起来了,水分被烧干了,枯涸难耐,连意识也开始模糊了。
司华紧贴着悠的耳鬓,低声道:“悠,至少今夜,你只属于我一个人的。”
司华的手不停地抚摸着悠的身体,指尖游走过每一寸肌肤,如挑逗般地轻佻。
全身的鲜血好象在血管疯狂地流窜着,想要寻找宣泄的途径。悠已经听不清司华在说些什么了,他甚至看不清眼前的人是谁,只是循着本能将身子缠了上去,索求着对方的触摸。
司华抬高悠的腰际,温柔地抚摸着他的下体。
“唔,啊……”强烈的刺激让悠忍不住呻吟出声,难耐地扭动着身子,颤抖着抓住了司华的肩膀。很痛,很难受,但是他想要。
“我爱你,悠。”司华低沉的声音中充满了诱惑。
悠茫然地看着司华,眼眸中蒙上了一片水润的细腻光泽,湿湿的、柔柔的。如雪凝脂的双颊染上了一层薄红的桃粉,娇媚欲滴。如玫瑰花瓣的双唇失神般地微启着,唇边尚留着一缕绯红的血迹,凄艳宛然,撩拨着司华的心弦。
从悠身上传开的热度让司华忘记了一切,他深吻着悠的红唇,只想沉浸在眼前无边的春色中。深吸了一口气,司华搂紧了悠的腰肢,进入了他的体内……
“啊……啊……”悠疼得泫然欲泣,却不自觉地从口中逸出魅人的呻吟。
司华抱着悠的身体,疯狂地放纵着自己的欲望。他用沙哑的声音道:“悠,叫我的名字司华,叫我的名字啊!”
“唔,司……司华……”悠喘息着迎合司华肆野的拥抱。什么都忘记了,伤也罢,痛也罢,全都忘记了,记得的,只有眼前这个拥抱他的男人。
“说你爱我,说啊!”司华急切地渴求着。
“司华……我爱你,爱你……”悠随着司华的律动而激烈地摇晃着,如风暴中的一叶扁舟,被快感的惊涛骇浪所淹没。
悠的话语彻底烧毁了司华所有的自我,炽热的激情席卷着司华的全身,他越来越猛烈地掠夺着悠的身体,似乎要将悠的每一寸肌肤都溶入自己的体内……
雪还在下吗?
第十七章 错情
睡意朦胧中,司华懒懒地伸出手想揽住身边的人,却落了个空,他微微一惊,睁开眼睛,发现悠不在床上,但被衾中还残留着清冷的幽香。
屋后传来隐隐的水声,司华默然了许久,还是披衣下床,循声而去。推开浴室的门,赫然发现悠正蜷卧在冰冷的玉瓷砖上。冷澈澈的水流从悠的头上倾泻而下,流散开的水洗过悠的身体,带着丝丝缕缕的残血。血在水中晕开,浅浅的、淡淡的,隐约薄红,在透明的水中流转。
冬夜的寒意已是冰寒澈骨,沐浴在水中的悠更是瑟瑟发抖,但他却紧紧咬住发紫的嘴唇,将脆弱的身体缩成一团,一动不动地任冰水不停地落在身上。
司华想冲上前去,但他没办法确定自己是想愤怒地痛打悠,还是想心疼地抱紧悠,所以他只能那样颤抖着立在门口。
很冷。水流的声音比冰还冷,比夜还寒。水带走了悠身上的血渍污痕,那身体是如此地净洁、雪白无瑕,像是冰雕成,没有生命的冰。
悠沉沉地咳了一声,又吐出了一口血。
司华再也无法控制自己,扑上前抱起了悠:“你不要命了吗?”
“好脏。你放手,我要洗干净。”悠无力地挣扎着。他无法原谅自己,就算是被药物所迷,他也无法原谅适才沉迷于情欲之中的自己,冷漠与高傲是他现在唯一所能够拥有的东西,他不可以放弃。如果用水能够洗净那种耻辱,他宁愿被这凛冽的寒冷所麻痹。
司华的心一下子揪了起来,强忍着空荡荡的失落感,他扯过浴巾,裹住悠的身体,将他包回卧房。拭干了身上的水,盖上了厚暖的丝棉被褥,悠的脸色仍然惨白得吓人。
“够了,悠,你不要再折磨我了。”司华挫败似地低吼,“我承认是你赢了,你要我怎么求你呢?”
“求我?”悠恍惚般地问道,“你求我什么?”
“求你……把心给我。”
“我的心?”悠从喉间挤出比哭还难听的笑声,“那种东西,早就被你弄碎了,现在,你叫我到哪里去找?”
司华嘶声道:“难道我的心就不曾碎?你说我在伤害你,你又何尝不是在伤害自己。你为什么连一次机会也吝啬于给予我?”
“你又何尝给过我机会?”悠惨笑着,“难道你说你爱我,我就非得接受你所谓的爱吗。从一开始,我就没有任何机会去选择、去拒绝。你以为你的爱能够弥补一切吗?你不要忘了,我同样是男人,你那种可笑的爱对我来说只是一种耻辱。”
司华抱着头,痛苦地道:“我知道我不好,我知道这一切都是我的错,可是我已经错到无法回头。爱你的话,也许我应该放弃你,给你自由,可是我做不到,我也无法选择,我不能想象没有你的日子。把你锁在我身边,即使你会心碎,我会心碎,我也无法放弃。”
“所以,为你这种自私的理由,你就可以不断地伤害我,然后用爱我作为借口来欺骗你自己……”
“我没有欺骗自己,我爱你,就算天崩了,地陷了,我爱你,这一点绝对不会改变。你知道吗?知道吗?”
“我知道。”悠凄楚地凝视着司华,语气出奇的缓慢,“你很早以前就已经告诉过我,从那一刻起我就发誓,我要恨你,像你爱我那样深地恨你,这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作为对你的惩罚,我身上的伤有多深、有多痛,我要你一样也能感受得到。”
“不是的!”司华紧紧抓住悠的肩膀,狂乱地摇晃着,绝望地叫道,“悠,这只是你在气我,不是你的真心话,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