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她,我爱她,这是我一个人的事,谁也管不着!”
“杨宇,你要什么时候才清醒?她和别的男人同居耶!这种女人根本不值得你喜欢!”
他们在争吵,但究竟在吵些什么?为何她脑海中父亲外遇和看见母亲倒在血泊中的情景一直交错出现?这些事明明不是过去了吗?自从她住进陆家以后,也不太梦见这些,为何现在这一幕幕的往事,会在她眼前不断的重演?
父亲初恋情人的恳求声以及父亲惭愧的脸,还有母亲独坐时的叹息声以及倒在血泊中苍白的脸,这些景象,交错得令她头好晕……好晕,谁来扶她一把?
她好想休息,好想休息,她真的好累……她已经努力将自己和人们隔绝,不想再受伤害,可是为什么她还是会觉得疲累?
“小刺猥。”右手不知何时竟被温暖的大掌握住,她迷茫地抬头,一条挂着戒指的项练,在她面前晃动着。“你真迷糊。”
为何这些画面中竟出现了陆天云温柔的面孔?是她的错觉吗?陆天云出现以后,流满画室的鲜血,似乎渐渐消失了,为什么呢?
“怎么了?神游太虚去了?”
她怎么会觉得陆天云的笑容中带着苦涩及心疼?难道这一切都只是她在做梦?
“陆大哥!”叶飞絮忿怒且担忧的表情在见到陆天云时迅速地一扫而空。
真的是陆天云?他为何会出现?被大掌包住的手,传来一阵阵的温暖与安心。
“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东西忘了!”把项练挂到了纪悠的颈上,陆天云从容不迫地笑着。
吵嚷的四周,在一瞬间化为寂静。只见在场的五个人,各自拥有着截然不同的表情。杨宇沉下了一张脸,徐玉萍看好戏般地扬起了嘴角,叶飞絮露出了放心的表情,而纪悠则望着紧握住自己的大掌,露出了信任的眼神;至于陆天云,除了维持一贯的自信笑容外,眼底还多了份难以察觉的寒冷。
“为什么会来?”打破僵持局面的纪悠,第一句话就是解答自己的好奇,仿佛解决争吵,对她而言并不是最重要的事。
“看到你忘记把这枚戒指带走,所以送过来。”其实他是在工作室中一直无法安心,总觉得纪悠会发生什么事才特地赶过来。
陆天云在说什么?这个戒指是他暂时借她拍照的,一拍完照,她马上就脱下来还他了,她压根儿不知道戒指何时多了条项练,哪有什么忘不忘的?盯着挂在自己颈上的戒指项练,她露出了不解的眼神。
“杨宇,看到了吧!人家的情夫都来了。”徐玉萍冷笑着。
冷冷地撇了徐玉萍一眼,杨宇敛起了失落的表情。
“我是杨宇,请问你就是那位和纪悠一起拍婚纱照的模特儿吗?”他觉得眼前这个男人有点眼熟,不只是婚纱照里带给他的印象,他总觉得似乎在哪里看过这个男人。
这个男孩年纪虽轻,乍看之下像个阳光男孩,但在开朗中又带有一分沉着,这人应该就是叶飞絮电话中提到的“青仔丛”吧。陆天云迅速地打量过杨宇,发现男孩炯炯有神的双眼中有着令人激赏的坚持。
“我是陆天云。”他笑着伸出了手。“很高兴认识你。”他是真的高兴,因为纪悠的生命中多了一个知赏她的人。纪悠的生命,本来就不该如此寂静的。
“陆天云?”杨宇像着魔似的喃喃自语,在众人不知所以然的十秒后,他忽然兴奋得跳了起来,指着陆天云大叫:“你真的是陆天云?!你是那个陆天云?!”
这个人……真的有病耶!前一刻看到陆天云脸黑了大半,现在却兴奋成这样,该送精神病院了!叶飞絮发现自己的脸再度像小丸子一样出现一条一条的黑线。
“我这里有你的照片,还有你的书!你真的是那个陆天云!”杨宇兴奋得打开包包,抽出了一本建筑杂志。“我是你的忠实崇拜者,我叫杨宇,这本杂志是我好不容易才托人从国外买回来的,是你惟一有照片的一本杂志,我说得没错吧!我是杨宇,你好!”
“拜托!你到底要说几次自己的名字呀?”叶飞絮已经受不了了。
“我是杨宇,杨桃的杨,宇宙的宇,您好!”他忘了慎重介绍一次自己的名字该怎么写了,叶飞絮真好心!
这个人已经兴奋到疯掉了!想不到这世界上还是有比她呆的人!而且,他们不是正在争执中吗?怎么陆大哥一出现好像事情全都变了?
“可不可以再和您握一次手?我刚才没发现您是陆大师,这一次我保证会很认真很认真地和您握手!”
这个男孩——很好玩。陆天云好笑地伸出了手和杨宇再握一次。
“可不可以请您在这本书上签名?”他真的见到陆天云了!这个传奇性的天才竟然就站在他眼前!真令人无法相信。
仍旧是笑着,陆天云接过了笔,签完名,大掌又重新握住了纪悠。
他的手……好温暖,刚才他抽回手去签名时,她的心竟有一种失落,像是……遗失了很重要的人一般,令她一时之间无法适应。
“陆大师,你也喜欢纪悠?”望着纪悠并不挣脱陆天云的手,杨宇的心沉了一下,大胆地提出疑问。
这……这……这个“青仔丛”是决定语不惊人死不休喔!叶飞絮正思考着是否该一拳打昏杨宇。
喜欢……喜欢是什么感觉?望着握着自己的大掌,纪悠陷入了迷惘。那是一个她碰也不愿去碰的课题,但是,为什么这样的课题,绕呀绕的,还是不愿放过她?
陆天云挑了挑下眉,并不急于回答。
“陆大师,我是真心喜欢纪悠,绝对不是玩玩而已。”
“看得出来。”这个男孩很有气魄,而且做事也很分明,看得出他的将来不可限量。
“你一直是我最崇拜的建筑师,我也一直以你为榜样,期望自己有一天能迎头赶上你。如果你也喜欢纪悠的话,我很高兴有你这样一个对手,但是前提必须你也是真心喜欢她才可以。”
很少人能在面对自己所崇拜的人时,却又向崇拜的人提出挑战。看来,他这次决定长期留在台湾是对的,这个男孩,够资格成为他的对手。陆天云暗忖着。
“人家都已经同居在一起了,你有什么资格当人家的对手?”捣着半边脸的徐玉萍再次出言讽刺。
“我和纪悠不是同居。”轻描淡写的一句话,但却充满了信服力。
“没、没同居,为什么会住在一起?”这个叫陆天云的男人,为何看起来很温和,但他的声音……却令她忍不住涌起一股惧怕。
罢了!事情都已经到这步田地了,说开来也好。尤其在面对一个如此认真,条件又优秀的情敌,他不迎战,对杨宇而言也未尽公平。
“我是喜欢纪悠,但是我们之间的关系,绝不是如徐小姐所想的那般复杂。一个人所讲出来的话,往往能表现出那个人的内心世界,奉劝徐小姐以后讲话要三思,别轻易就让人看出你的内心世界。”
“陆大哥,你是在说这个女人内心龌龊肮脏哦?讲那么多干吗?直接骂就好了嘛!”
徐玉萍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但面对陆天云,别说是回嘴了,她连瞪他一眼的勇气都没有。她虽任性,却也知道有些人是惹不得的,眼前这个男人就是一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