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向水蓝轻咳一声,对他打旦里的眼光有点感冒。“那麽最近的城镇就是那……那千飞城喽?”打完一架又饿又累,只想找个地方休息兼吃东西,她可是连晚饭都还没吃。
“没错,往东走三刻钟,或者用轻功不到一刻钟就到了。”老乞丐朝她含笑点头,担起闭目运功、彷佛不知身外事的黑衣人。道:“姑娘,大恩不言谢。”
向水蓝楞了楞,小说里可没看过遇到这种情况要怎麽接才好,何况自己也只是不小心才卷进战圈,并不是有意来帮他。她只得礼貌的微微一笑,道:“或许有机会可以切磋一下。”
老乞丐别有深意的瞧了她一眼。“会有这个机会的。”便背著黑衣人纵身而起,不到几分钟,身影就消失在林中,不过嘹亮的话音却又清楚的传来:“姑娘如果缺盘缠的话,地上那把破斧头据说有纯银八八上六十四斤,拿到当铺当说不定值个几百两。”
向水蓝闻言,心想这些高来高去的:向人”们好像总爱用“千里传音”这招显示自己内力有多高强。她没好气的环顾四周,果然,庞应逃命时没来得及带走他的吃饭家伙。不过她看来真有那麽糟吗?虽然衣服是破烂了点,头发是散乱了点,想来这老乞丐还把她看成同一挂的不成?
她小心的缓步往银戟处走去,生怕步上适才撞树的覆辙,然後捡起磨的闪闪发光的银戟,掂了掂,总觉得没八八上六十四斤那麽重,该不会是包银的假货吧? 管他的,反正自己现在真的身无分文,纸钞在这古代想必是英雄无用武之地,能卖得多少就算多少,如果她直一的有幸找到当铺的话。
她看看日正当中的“太阳”,心想应该是东边没错,硬著头皮就这麽“飞”了过去。她心中努力祈祷,自己千万别落得饥寒交迫、客死异乡才好。
第二章
高高的城门牌匾上写著千飞城三个大字。城门内外,热热闹闹的聚集著各类小贩,就连路边的小茶水滩都门庭若市。
向水蓝身著淡蓝连身儒裙,腰间不松不紧的系著条银色腰带,原本披散的长发束了起来,手上持的依旧是同色布袋,不过里面却多了几百两沉甸甸的银子和一把新买来的精钢剑,模样跟先前进城时可说是天差地远。她一动也不动的盯著牌匾,试图从遗忘已久的中国地图中找出这城名。
“早知道刚刚就顺口问问那朝奉了,现在连自己到底是在天堂还是地狱都不知道。”向水蓝小声咕哝著,生怕自己怪异的言行又会吓到城里的老百姓。天知道她刚刚那副月自破烂唐装尊容吓坏多少路人,只差没把她当猴子指指点点,害她像做贼一样溜进当铺。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庞应那鬼斧头真是纯白银熔铸的,不是什麽“七两薄斧”,柄上还浇了些黄金花纹,果然就如同老乞丐所说般当了个好价钱,买套衣服、买把精铜剑,也才用不到几两,起码短时间内不会饿死。
心想站著光看看不出啥名堂,她暗叹一声,决定先找个地方坐下填饱肚子再说。
“长安洛阳我听过,‘千飞城’就真的是闻所未闻。”
她边自言自语边看看四周的茶水摊,恰巧一声吆喝从耳旁传来!
“最清凉的茶水!最好吃的点心!统统都在这儿喔!”
向水蓝回头一望,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正挥汗站在门可罗雀的小摊位前叫嚷。原来附近生意兴隆的摊位全雇了美貌娇俏的姑娘当侍应,吸引不少行脚商上门。 她想了想,客人少,正方便和老板打听消息,她又不是贪看美色的登徒子,帮衬帮衬这老丈也是好事—————
她朝小茶摊走去,故意挑了个最靠近老板的位置坐下,道:“老板,一壶龙井,一盘花生。”这样点应该还满古意的吧?
老板见客人上门,而且还是个衣著光鲜的妙龄姑娘,连忙道:“马上来,马上来。”
向水蓝见没露出马脚—暗松了日气,接著若无其事的道:“你们这千飞城人真多啊。”
“姑娘,想必您是外地来的吧?咱们这千飞城本来只是个小渡口,不过自从运河建成後,不出几年就成了商旅聚集的中心啦。”老板捧著煮好的茶和一碟花生,不无感慨的道。
向水蓝小啜了口茶,发现并没想像中的槽,闻言又道:“小女子初到贵宝地,父兄都进城谈生意去了,我一个女儿家插不上话,便出来四处遛达,老丈可知这附近有什麽好吃好玩的?”她一副天真烂漫的说道,双眼中的好奇倒不是装出来的。
“啊,这你就问对人啦—我在这住了五十年,闭著眼睛带您逛一次千飞城都不成问题。”老头清清嗓子,像遇到知音般,索性拉张凳子坐了下来,续道:“要是说吃好住好,那就非‘天祥客栈’莫属。那儿不仅房间好、服务佳,菜色更是一流,无论是大点小点甜点咸点都是城中第一,姑娘有机会一定得去尝尝才好。玩的嘛,就属城郊五里的万仙池,那儿可是愈夜愈热闹呢。”然後尴尬的搔搔头,像是说了不该说的话。
向水蓝嗑了几颗花生,闻言不住点头,接著顺口胡周道:“喔!爹和大哥今儿早好像就在那天祥客栈谈生意,早知道有美食可尝,我就不溜出来啦!”她言笑晏晏,话里透出说不出的真诚,就连阅人无数的茶摊老板都相信她直一是涉世未深的富家千金。
“那姑娘一定得试啊,比起天祥的茶,小老儿这的只能是猪馊水。”老板望望自个儿冷清的小飨位,谁叫自己没钱请漂亮姑娘当侍厅,生意不如人也是当然。
“老板您的茶清洌可口,只是那些人不懂欣赏罢了。”她这倒不是假话。转念一想,既然那天祥客栈听来如此服务周到,自己又非入城时阮囊羞涩的小可怜,当然要好好大吃大睡一顿补偿自己,再到那什麽城郊的万仙池玩玩。而且客栈又是所谓的“消息集中处”,说不定还能探听到不少有关这儿的情报,不必耗在城门口瞎猜。
心念既定,她拎起布包,再夹了颗花生米丢进嘴巴,道:“多谢啦,老丈,我这就去找爹和哥哥,看能不能捡到点残羹剩饭尝尝是不是真如你说的美味。”她话毕,从荷包掏出碎银放在木桌上,就这麽挥挥衣袖的走了。
“多谢姑娘,多谢姑娘。”茶摊老板高兴地看著多了不止一倍的茶钱,还怕向水蓝找不到路,补上一句道:“姑娘记得在东大街底右转就看得到招牌啦!”向水蓝朝他挥挥手,表示听到了。
脚下步伐虽是轻快,她心中却难免带著些茫然。谁知道这一去又会发生什麽事?不过今天的怪事已经够多了,也不差再来几件。她无奈轻叹,朝著人潮汹涌、不见尽头的东大街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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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里的夜幕,伴著远远打更传来的铜锣声,原本热闹的大街荡著白天没有的诡谲气氛。况且此处是王府重地,四周也几乎是官宦人家,晚上当然是一片熄灯後应有的宁静,没有任何一丝不该有的声音。
风声掠过,卷起地上几片落叶,不过来的却不只是风,两个一父叠的人影小心翼翼的落在地上,静如猫般的往王府朱漆大门蹑去。
“你……”老乞丐背上的黑衣人虚软无力地哼著,挣扎著要从他的背上下来。
老乞丐没待他哼完,便抢先一步道:“向家老弟,你恐怕真是病糊涂了,连我都认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