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讲!你自己歪理一堆,别扯上我。”
“歪理只要有人认同,也会变成真理。”
“谁认同你啦?”
“我的亲亲老婆大人。”他一脸垂涎,端上猪哥嘴,她笑著躲开。
“厚脸皮!”
“看吧!又说我厚脸皮又说要嫁给我,这不代表你爱的正是超级厚脸男?可见我的歪理不是歪理,而是真理。”
“呵呵呵,奸商放屁,不同凡响。”
两人又笑又闹,快活似孩童。
玩闹够了,才一起吃早餐,你喂我一口,我喂你一匙,好得蜜里调油。
婚礼正紧锣密鼓地筹备著。
他的个性是一旦决定了,就迅速付诸实行,和“娇点”的负责人夏兰和纪芙玉分别见过面,约好了找个时间去试白纱,还要空出时间拍结婚照,说忙还真忙,所以两个人这阵子均努力将手头上的工作告一段落。
这天,欧定寰下班回到市区公寓,累得只想上床睡觉,却蓦然顿住脚,两道浓眉自动拧了起来。
“嗨!定寰,呃——我等你好久……呃——”侯翠杏蹲在他家大门外,醉眼醺醺,还不住打酒嗝。
欧定寰突然头痛起来。
侯翠杏踉跄跄站不稳,扑倒在他身上,喷得他一脸酒气,呵呵笑说:“我的画展空前的成功……呃——你怎么没来参加庆祝酒会,大家都喝得很开心——”
“翠杏,你喝醉了,回家去!”他一脸厌恶,想推开她又怕她摔伤,没奈何说:“走,我送你回去。”
“不要——”她像棉花糖一样黏在他身上,还不断扭动身躯想与他贴在一起,呢喃道:“我不要和你分开,定寰……只要一夜就好,呃——让我留下美丽的回忆,我就要回巴黎了……”
“胡闹!”他眉心泛起了浓云。
“只要一夜,就当是施舍你也不肯?”她哀声求道:“可怜我爱你爱了那么多年,只求你给我一次美丽的回忆,我会从此对你死心,乖乖回巴黎,不再纠缠你,反正——柳夜纱不会知道,呃……呕……我想吐……”她捣住嘴。
欧定寰只好开门让她进去浴室里抱马桶,乾呕声不绝。
她是不是在藉酒装疯啊?他怀疑。
泡了杯浓茶,听说可以解酒,等了半天也不见她出来,敲门也下应,打开浴室门,却见她脱光了衣服正要洗澡。
“你——”他掩上门,心里骂无耻,
“我吐在衣服上,臭死了——你有没有衣服给我穿,你的浴袍也行。”她从浴室里发出求救声。
欧定寰“砰”的一声将门关好,回房里拨电话给柳夜纱,请她马上过来,然後找出她的浴袍,勾在客用浴室的门把上。
过了许久,侯翠杏香喷喷的出现,整个人看起来比较清醒,但浴袍系得松松的,前襟、下摆的好风光呼之欲出。
“你怎么有女人的浴袍?”她坐在他对面,跷起二郎腿,这下子连大腿都露出来。“哪个女人的?”
“问得多余。”他最讨厌惺惺作态。
“当然,柳夜纱早跟你睡在一块儿。我还以为她多清纯呢!”她喝口浓茶。
“你无聊!”他眼底是忍耐的怒火。“不再藉酒装疯了?”
“吐一吐,冲个澡,脑子里不再全是浆糊,”她瞪他一眼,嗔道:“怪你不好,存心刺激我,送来喜帖,摆明了要我死心,我愈想愈气,愈想愈不甘心,酒一杯一杯的乾,喝了多少自己都不知道,怎么走出会场的也忘了,只想著要见你、见你、见你。”那热情的目光灼灼地盯住目标物,期盼引燃欲火。
“然後呢?”他有的只是被剥夺睡眠时间的不悦,打个呵欠。
谈情说爱也要捡对时间,侯翠杏却笃信“女追男隔层纱”。
“定寰,虽然我刚才说的是醉话,却也是我心底的话,我愿意无条件献身给你,安慰自己没有白白爱你一场。”
“我不要,如果我想跟你上床,六年前就上了,可是我对你从来没有那种感觉。”欧定寰正经的说:“不要糟蹋自己,翠杏,献身给不爱你的男人,绝对得不到快乐。”
“别怕,我不会就此赖上你!”酒精的残余作用下,侯翠杏大胆将自己的浴袍腰带解开了,她站起身,任整件浴袍滑落地上,仿佛刚出生的婴儿一样光溜溜的。
欧定寰真是大开眼界,万万想不到她开放到这种地步。
“哎呀!好美的维纳斯出浴图。”天外飞来一声娇喊。
侯翠杏差点吓破胆,见到柳夜纱像见到鬼了,忙不迭的穿上浴袍,而且包得密密的,腰带系得牢牢的。
“活见鬼了!你来干什么?”侯翠杏恼羞成怒,窘得满脸通红,情敌相见本已分外眼红,偏偏又被她瞧见自己的裸体。
“我与定寰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再累也该向他道声‘晚安’。”柳夜纱晃著钥匙,坐到男人身边给他一吻。“我没有坏了你的好事吧?”
“差一点。”他玩味道:“难得有美女主动献身说。”
侯翠杏整个脸都扭曲了,双眼几乎要喷出火来,她从未有一刻像现在这般狼狈又羞愤交加,真是阴沟里翻船!她蹬蹬蹬地走回浴室,换上自己的衣服——一点也没吐过的污渍,像一只骄傲的孔雀又回到他们面前,一双画了浓妆的眼眸寒光点点,她紧盯著欧定寰,咬紧牙龈道:“是不是你打电话叫柳夜纱来?”
欧定寰给她来个默认。
“你是不是男人?居然这样欺负我一个女人!”侯翠杏犀利的眼睛像两把利刀般刺向他:“你不喜欢我,大可以自己拒绝我,没必要找另一个女人来看我的笑话,羞辱我!”
欧定寰脸色微变,以为她会自知羞愧而自动告退,谁知她反而恶人先告状!他不由得拱起背脊,语气生硬的反驳道:“侯翠杏,你是看准了我不想得罪你父亲,所以就有恃无恐的吃定我吗?”
他面无表情,一双黑眸又冷又亮。“我没有拒绝过你吗?我老早便很清楚的告诉你,我们不可能是情人,更不可能当夫妻!是你一而再的要展现你‘过人的魅力’,不肯接受我不爱你的事实,甚至明知我快结婚了,依然不死心的想陷我於不义!你今晚的所作昕为,完全由你自己负责,没有人羞辱你,若有,也是你自己羞辱你自己。”
“你!”侯翠杏气得脸都绿了,自己的一片痴心被人眨得一文不值,不禁惊怒交集,将火力集中向年纪比她轻却美丽不输给她的柳夜纱。“你少得意,你以为欧定寰会爱你一辈子吗?错了,他只是贪图你年轻貌美,还有,同情你可怜的身世!”
“同情?”柳夜纱眼见流弹波及到她身上,嘲弄地挑起眉毛。“他为什么要同情我?”
“从小,他身边围绕的全是一些家世高贵的上流淑女,要不,便是花钱买得到的交际花,对於像你这样无父无母,无依无靠的可怜孤女,由同情而生爱情也不是不可能的事。”侯翠杏撇撇唇道。
柳夜纱冷笑。“你从来都不喜欢我,每回见面都冷言冷语的挑衅,我不理睬你并不表示我怕你,而是想让你知道,我这个没家世的孤女比你这位高贵淑女有教养多了!”
“你说什么?!”侯翠杏没想到柳夜纱反而给她一记重击。
“我没有一对有钱的父母,没有显赫的家世,却凭著自己的努力活到今天,不偷不抢不卖淫,我自信我的人格很高贵!”柳夜纱不卑不亢,字字清晰锐利的说:“我没有去倒追定寰,他喜欢我、追求我、进而爱上我,不是因为我是灰姑娘,而是我——柳夜纱本人,值得他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