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看来好像是这样?”李季凡气急,“那凌二少呢?他是不是对你也有意思?可是他的风评不是很好,你自己可要小心一点。”
“拜托!”赵芷萱一脸无语问苍天的模样,“一个注定生活在地狱的人,又何苦要她去一窥天堂的美妙呢?”
对啊!她干吗伤那么多脑筋?
既然喜欢他是事实,再怎么逃避也逃避不了,还不如坦荡荡的面对,找出一个好的解决方法,才不至于越陷越深啊!
李季凡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完全不明白她的话意……
赵芷萱给她一个大大的拥抱,笑着道:“不要再想啦!我这辈子除了我妈之外,最爱的就是你了好不好?”
李季凡白了她一眼,觉得自己被消遣了。
第七章
王舟山生长在一个小康家庭,二十五岁大学毕业,就跟相恋五年的女友赵孟君结婚。
婚后家庭生活幸福美满,很快的,夫妻俩便生下一女。不过好景不常,五年后赵孟君却罹患了胃癌,自此,王舟山便家庭、医院、工作三头跑,但总算也熬过了三年。
然而屋漏偏逢连夜雨,赵孟君却又在此时患了精神躁郁症及被害妄想症,更是加重了王舟山的负担。
一年后,他便带着当时照护他妻子的护士许心慈前往美国……
凌御武的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与墙上时钟的滴答声相应和,短针也已经在一的位置上,就候着长针降临十二的点。
桌上一叠资料井然有序地排列着,里面的报告包括了赵芷萱少女时代的生活,那时的她跟现在差不多,同样令人感到惊艳。
还记得一开始知道她是公司里的王牌业务时自己的惊愕,很难想象这么一个温柔宁静的女子,居然隐藏着这么大的冲劲。
现在看来,她这样的人格特质应该是源于她少女时代吧!
其实,就她母亲去世后所留下的大笔保险金,她不算顿失依靠,至少就有一堆人抢着当她的监护人。
但等她的保险金花完之后,她就开始成为负担了,即使那些钱完全不是花在她身上。
凌御武将手上那张满是皱摺的纸张,又给揉成一团。
她国中时是以第一名的成绩毕业的,然而却去念公立高职,而且那三年的学费完全自理,没花到她阿姨、姨丈的一毛钱,也没花她母亲的保险金,而她母亲留下的保险金足足有新台币一千四百多万。
凌御武再一次感到心疼,他知道自己的心疼全因这份报告而起,但他却无法制止自己一看再看,似乎这样就能参与到她的过去。
就这样看着她晚上如何上完课再去工作到清晨,甚至,连周末假日都不见休息。
高职毕业后她由学校推荐就业,薪资极为优渥,但她却莫名其妙的离职,到生福接受训练成为一名保险经理人。
保险经理人讲得好听,他当然也清楚保险经理人是一份非常需要专业知识的职业。
只是在台湾这种奇怪的生态下,保险经理人似乎成了一些找不到好工作的人最后的选择。
而她却是在有良好的选择下,跑来做这一行的,她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啊!她真的让他糊涂了……
突然,一声“叩叩”声响打散他的胡思乱想。
他一个怔愣,立即将桌上的资料收起来置于桌下,“请进!”
“凌御武!你在跟我开什么玩笑?”陈子纶一进门,就怒气冲冲地将手上的一份公文丢到他桌上。
凌御武一脸莫名其妙,没好气地道:“你有病啊,上班时间来找我发火。”
“你真敢说,你看看,你发这是什么公文给我?”陈子纶忿忿地回道,“而且现在是中午的休息时间。”
凌御武随意瞄了桌上的公文一眼,整个人顺势往后一躺,“有什么问题吗?”
“有什么问题吗?”陈子纶不敢相信地回道:“现在我们公司正在年度结算耶!大老板你是忘了吗?这几天我光忙自己的事,就每天加班到让老婆怨得要死了,你竟然还要我代理你的职务,你存心让我过劳死啊!”
“不错啦!你再怎么累,回家还有老婆爱呢!”凌御武口气酸酸地道。
陈子纶一脸怪异地看着他,“你刚才说什么?你的意思不是在跟我说你也想要一个老婆吧!”
“哼!”凌御武没好气地瞪他一眼。
“喂!不用这么酸吧!”陈子纶好笑地走近他身旁打了他一下,八卦的心情都飞扬起来了,“其实啊!虽然我一直都觉得你不是个好情人,可是我看你交的女朋友不管品行、外貌,各方面都还蛮优的,只要你认真一点不就马上有老婆了?”
“唉,我是想认真啦!问题是有人不帮忙啊!”凌御武故意哀声叹气地道。
他是欣赏那些女人才会展开追求的,只是没想到欣赏跟喜欢之间的差别竟会如此之大,以至于让他负了不少女人,而今他也找到了让自己心动的女孩,没想到人家不但不领情,对他还冷冰冰的,难道这是报应吗?凌御武忍不住一个苦笑。
“真的假的?!”陈子纶瞪大双眼,没想到凌御武直接就承认了,“可是也不是这么帮忙法啊!那个女的到底是谁?竟然能让我们凌二少弃工作于不顾。大哥,你真的不能这样恶整我啦!不然你也要再找一个人来帮我啊!”
看凌御武一脸坚持,他知道自己是注定要苦命了,倒不如赶快再拉一个人下水。
“这当然没问题,我可以再发一份公文给徐经理,相信他可以跟你配合得很好。”
他非常清楚陈子纶所接下的工作量有多大,但是他也没法子,现在他实在没什么精神再去处理公司里大大小小的事,加上这个月工作又这么繁重。
“那就好!不过你要给我好好地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陈子纶卷起袖子,一脸威胁地看着他。
凌御武无所谓地耸耸肩,“附耳过来!”
一来、这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二来、他也需要一些建议跟信心的话。
台北长庚医院特别病房。
“啊——啊——”王舟山不断地呻吟,满脸痛苦,身子更是不停地蠕动着。
“舟山!”许心慈满是痛苦,求助地看着一旁的医护人员,“程医生,不是打了麻药了吗?为什么他还这么痛苦?”
医生一脸凝重,在病历表上写了几个字,交给身旁的护士,并交代了几句话。
那护士不禁一脸讶异,“可是,这样的剂量……”
“去就是了。”他又吩咐道,再看向许心慈,“王太太,麻烦你跟我出来一下,我有些事想跟你讨论。”
许心慈担心地看着王舟山,“可是,我先生他……”
“我已经请护士小姐再去拿一瓶麻醉药来,相信等一下王先生就不会那么痛苦了。”
“可是他刚才才打了一安培啊!”许心慈讶异地道。
医生也只能无奈地点头,“这就是我要跟你讨论的事。”
许心慈心中一凛,情神黯淡,静静地跟着医生走出去。
走到护理站的治疗室后,医生示意要许心慈先坐下。
许心慈却摇摇手拒绝,坚强地看着医生,“我先生到底怎么样了?你说没关系。”
医生也不废话,直接说道:“王先生的时间不多了,癌细胞在他身上蔓延开来,虽然用麻药可以暂时止住疼痛,可是如你所见,剂量要越来越多才能达到效果……”
许心慈难掩激动,红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