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要自杀?”
“你为什么要管这么多?”
“有一个这么可爱的儿子,你居然还会想死?”他知道女人天生自然的母性,更知道女人的弱点。
这么一说,又叫她的眼泪像坏掉的水笼头般,怎么都关不住。要不是现在身处公共场所,她真的会哭得死去活来;要不是考虑到皓中,她早就跳楼或一头撞死,不需要去买什么安眠药或是清洁剂了。
“邱小姐……”他递出了手帕。
她接过手帕,胡乱的抹着睑上的泪,好像心中有好多的恨,好多的怨。
“妈……”皓中眼中噙着泪,好像又想跟着哭。
“没事!妈没有事……”邱心美吸了吸鼻子,一副很坚强的样子。“有沙子跑到了妈妈的眼睛里,妈妈眼睛不舒服,才会掉眼泪。”
“那我帮你吹吹!”皓中天真无邪的说。
“不用了,已经好了,谢谢你。”她柔声的对着儿子说,非常的有爱心。
皓中放心的拿起炸鸡,开始大口大口的啃了起来,好像很饿的样子。
“什么事让你想不开?”他锲而不舍的低声追问。
“你这人怎么这么‘烦’!”
“我怕你真的自杀!”
“不会了!”她突然一个很坚强、很有希望的表情。
“解决事情的方法很多,我不需要赔上自己的宝贵生命,还让我的儿子没有妈。放心,那种念头不会再有了,我会奋战下去!”
“太好了。”他总算没有白忙一场。
“我不能便宜那个死人,更不会让他弄个后母来虐待我的儿子。”她咬牙切齿的表情。“我可以离婚,我可以带着儿子离开他,我可以当世上没有他这个人,我干嘛去死?为什么不是他去死!”
女人的爱与憎往往都同样的强烈,同样的令男人无法消受。爱之欲其生,恨之欲其死,叫男人真是苦也不是,喜也不是。
“你丈夫到底做了什么?”曾不凡想顶多是外遇,外遇是所有已婚妇女都无法忍受的。
“他忘了我们的结婚纪念日。”
“什么?”曾不凡嘴巴张得大大的,她这么寻死寻活的居然只是为了这么一个不是理由的理由?
“不只是结婚纪念日,他还忘了我的生日,儿子的生口,一些有意义的日子,每天加班、每天晚归 每天有忙不完的事,而且脾气暴躁又没有耐心,一点也不在乎我的感受……”
“不是外遇?”他真的有些哭笑不得。
“你不是女人.你不了解有些事的杀伤力比外遇还来得大!例如丈夫的漠不关心、无法沟通、冷淡、不理不睬、不懂得温柔、体贴、生活情趣,这些照样可以毁掉一个婚姻的!”她非常自我而且一副自己很有道理的模样。
“你或许要求太多了。”曾不凡站在男人的立场来说,女人同样不知道男人在打拚的艰辛。
“你当然会替男人说话!”
“我——”
“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你这——”他无奈地双手一摊。
第二章
话虽那么说,但在那一次的速食店见面之后,曾不凡却常和邱心美及皓中见面。他们三个人反倒成了一家人似的,一起吃饭,一起去美术馆、一起去儿童乐园、一起逛“反斗城”。
而在邱心美那边,曾不凡陪着她看电影,逛街、听音乐会、看美术展,只要有空,他总是尽可能的陪着她,听她诉苦,听她发牢骚。
就曾不凡的了解和发现,他觉得邱心美的丈夫王定强并不是一个十恶不赦的人,只是他冷落了自己的太太、不了解自己太太的想法。而曾不凡自己呢?他不知道自己扮演的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角色。
有时邱心美和她老公一吵嘴,负气的要回南部的娘家时,皓中就成了他的责任。他必须负责接送皓中上幼稚园,必须喂皓中吃饭、帮他洗澡、说故事给他听,俨然就是他父亲似的。
这情形曾母不是看不见,她也和儿子抱怨过,但是皓中那张小嘴一直曾奶奶长、曾奶奶短的叫,叫得她心头又痒又甜,干脆也由着儿子去了,反正就儿子的说法,他只是在帮朋友的忙而已,叫她这个做妈的怎么拦!
能拦吗?
儿子不由娘啊!生儿子有什么好?这年头生儿子只
不过是在替别的女人养丈夫!
她既然不方便出马,只好找她那个“鬼计多端”的女儿,由巧莉来刺探不凡,她这个做娘的最好置身事外,免得遭儿子的埋怨。
曾巧莉其实早听到了风声,只是在给自己的哥哥一些时间.看他自己会不会及时醒悟,及时“回头”。但是——情况不太妙,她哥哥好像走上了“第三者”的“不归路”,而且还乐此不疲似的。
她怎能任由这种事情发展下去?最后最无辜、受伤的一定是她这个可怜的哥哥。
曾不凡一看到巧莉出现,就知道一场大战将起,幸好邱心美刚来把皓中接走了,也幸好店里已经打烊,否则不知道要吓跑多少客人。
一见她哥那副防卫的态度,曾巧莉心里就不爽。
“你干嘛?”她不悦的瞟着他。
“你才干嘛!”他生硬的道。
“我来和你‘聊天’!”
“是‘聊天’吗?来‘审问’我的吧!”曾不凡打开冰柜,拿出一罐冰可乐。
“不会拿一罐给你妹妹吗?”
“你自己没有手啊!”
曾巧莉恨恨的打开冰柜,一副君子报仇,三年不晚的模样。反正要和他做一辈子的兄妹,不怕他跑掉,她有好几十个三年可等!斗嘴归斗嘴,碰到正事她可不能置身事外。
“说吧!你要‘聊’什么?”他边灌可乐边问。
“哥,我记得在高中时你曾做过一个测验,你的智商好像不低耶,有——”
“一百三十几.”曾不凡立刻得意忘形的说,忘了巧莉可能的阴谋。
“但是你表现出来的不像你的IQ有一百三十几的样子广她仰着头的说。
‘曾巧莉,你损起人来还真有艺术!’他也皮笑肉不笑的反击道。
‘哥……’曾巧莉马上换上一副关怀备至,苦口婆心的表情。‘不是我这个做妹妹的苛薄、跟不上时代,你吃饱了撑着吗?你去沾惹一个已婚的女人干嘛!而且还是一个有小孩的已婚女人1’
‘做朋友不行吗?’他正派的说。
‘“朋友”?你骗三岁小孩啊!你说给念幼稚园的小孩听,他们都不会相信:而且,你干嘛找个结过婚的女人来当朋友?’她质问.
‘总之随你怎么想,反正我们是清白的!’他坦荡荡的回答。
‘没有人说你和她有染,但是——这是何苦呢?’
‘巧莉!’曾不凡试着和妹妹沟通。‘心美只是需要一个谈得来的朋友,而我……我也喜欢她、喜欢皓中,我并不觉得目前的状况有什么不好,如果有什么闲话,由大家去说,我才不在乎!’
‘如果她丈夫找上门来呢?’
‘我正好可以和他好好的谈谈!’曾不凡以一种很阿Q的梢神说。
曾巧莉拍了拍自己的额头,一副要昏倒的样子。一个三十几岁的男人怎么还可能如此的天真呢?他到底以为自己是谁?唐吉诃德吗?
‘哥!拜托你的脑筋清醒一点好不好?她的丈夫不会认为你是在和他的老婆做朋友,他会以为你是在勾引他的老婆——而且这么做会破坏别人的家庭,你知道吗?’,她慷慨激昂的说。
‘她的家庭本来就有问题!’
‘那是她家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