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她对自己嘲弄的一笑。“现在他不知道我想的是什么,我也不知道他要的是什么。”“你想的是什么?”
王雪琪看着曾不凡,曾不凡没有黄诚兴的帅、干练、魅力、男人味,那股狂野、大男人的劲;他是平凡,但是就像细水长流的小溪,永远不会枯竭,永远会在那儿,她是不是该改变一下自己的想法呢?“曾不凡,你对婚姻有什么看法?”她打起劲来的反问他。
“人生的必经过程。”
“你会结婚!”
“我当然会结婚。”他理所当然的一笑。“先不提我是独子,我得传曾家的香火;另一方面我觉得一个家才是人人所该追求、所该努力的目标,而‘家’当然包括了丈夫、妻子和小孩子。”“他就不那么想……”王雪琪低低的说;“他觉得自由比什么都重要,家、妻子、孩子只会束缚他,只会使他停滞不前。”曾不凡一副不予置评的表情。
“如果他爱我,他该给我一个家的!”王雪琪逼问曾不凡。
“那是你们两个人的事,该由你们自己去协调。”曾不凡中肯的说。
“他该知道我要的是什么,他应该知道的,他应该是最了解我的!”她忿忿不平的说。曾不凡不语的看着他手中的薄荷酒。
“我有个女强人的名衔,我领高薪、我穿名牌、我有自己的房子,但是又如何?”曾不凡还是沉默。
“这些都是假的,都只能短暂的满足一下我的虚荣心,这不是真正的成功,不是永恒。一个幸福的婚姻,一个完整永恒的家才是真的,我终于了解了。”她自省的说,有些为时未晚的兴奋。“你说的没有错,但是每一个人追求的东西不一样,家、婚姻对每一个人的意义也不同,如果你们是真心的相爱,那我劝你们应该好好的沟通一下。”曾不凡很真心的说。“如果沟通有用,我们还会分手吗?”她一个冷哼。
“也许你们努力得不够。”
“曾不凡,你不了解他,他是个自负的男人,他也的确有自负的条件,我想我王雪琪还不够伟大到可以和‘自由’相提并论。所以不要谈沟通,他很清楚的知道自己该选择什么。”她有些落寞。“哦。”曾不凡不再多说。
“曾不凡,你想过我们没有?”王雪琪在旋转椅上一个转身,面对着他。
“我们?”
“你想结婚,那你会不会向我这种类型的女人求婚?”
她单刀直入的问。
“向你求婚?”他有些惊吓的表情。
“想过没有?”她追问。
“我配吗?”
“这是什么话!”她生气的叫。“你哪里比别人差了?你不要这么谦虚好不好?”“我不是谦虚,我只是太了解自己,我只是一个平凡、普通、没什么了不起的男人,和我的名字正好相反。”他揶揄自己。“随你怎么贬低你自己。我问你,你会不会向我求婚?”她坚持的说。
“我只是一杯白开水。”
“你忘了人不能缺少水。专家建议一天至少要喝八大杯的水,而黄诚兴像烈酒,可以偶尔浅尝,但是喝多了你也知道的!”她神情认真的凝视着他。“王雪琪,你——”
“会不会向我求婚?”她很正色的问。
“我……”
“真正的日子和生活本来就是应该平凡、平淡、普通、枯燥、乏味、一成不变,多采多姿的日子我享受过,也已经没有留恋,所以我决定安定下来,也决定找个像你这样的丈夫!”她不像开玩笑的说。“这……”他有些失措,不知道事情怎么一下子变这样,他不知如何应付。“你向我求婚好不好?”
“王雪琪——”
“我可以学着怎么去做一个好太太,我会努力的,我的学习能力很强。”她兴奋的叫。“但是——”
“你不会失望的,我还有一笔丰富的嫁妆,娶了我你绝不会吃亏,我愿意和你的家人同住,我愿意在家相夫教子,我要做一个最平凡、最普通的女人!”她滔滔不绝的说,好像这件事已经决定了。
“王雪琪,你醉了吗?”有了上一次林佳敏的经验,他很小心的问。
“不,我没醉。如果你向我求婚,我就会答应嫁你。”
她正经八百的看着他。
他迟迟不敢开口。
“你——”她一副伤心欲绝的表情。
“请你嫁给我!”曾不凡看不得女人伤心,他从来就不是铁石心肠的人,给王雪琪这么一说,加上她刚刚的神色,他能不向她求婚吗?女强人?他曾不凡这个平凡的男人将娶女强人?带着些微的酒意,王雪琪走进她所住的大厦电梯前。
由于有警卫,所以曾不凡没有送她进到屋里,他只嘱咐她要早点上床休息,而他也需要再回家好好的想一想。
他真的向她求婚了。
如她所愿。
走出电梯,远远的,王雪琪就看到了在她门前站卫兵的黄诚兴,由于他钥匙已经还给她,所以他必须站在她的家门前等。她知道现在已经快十二点,想到他可能已经站了很久,她就有一股莫名的快感。
她愈走愈慢,存心叫他再多站一会似的,带着绝对自信而且绝对快乐的表情,她轻盈、明快的走向他。会有好戏看的,她心里想着。
“有事吗?”她娇媚的问。
“我来拿东西。”他冷冷的说。
这是借口。
他知道。
她也知道。
“好啊!”她拿出钥匙打开门,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
“你早该来拿了。”
这不是黄诚兴所预料的结果,他以为只要给她一点时间,只要对她冷淡一阵子,她就会来求他回到她身边,她离不开他!但事实好像不是如此,在她的脸上看不到哀怨、看不到憔悴,反而是满面春风。
他错估了整个情势吗? 她一个欢迎他进门的手势,然后一脸笑意的指了指整个屋内。
“是你的东西你就全部都带走,一样也不要剩,否则我会当是垃圾的处理掉。”她很温和的说。
“如果是我们共有的呢!”他故意这么问。
“共有的?”她哈哈一笑。“黄诚兴,我们现在还‘共有’什么?没有了,你想带走的你就都带走好了,我不会心疼的。”
她这种决绝的态度令他发慌,而且她显然不是在做态。和她相处了这些年,他了解她的个性,她说不要就真的是不要,而她这种反应叫他心情为之沉重,他真的要失去她了吗?“雪琪,你是玩真的吗?”
“‘玩’?你到现在还在问我这种话!”她真不知男人怎会如此的固执。
“你真的要和我分手?”
“那你以为是什么呢?我上次说大家可以当朋友,你却嗤之以鼻。”
“雪琪,我们不可能是朋友。”
“那就什么都不是好了。”她洒脱的一笑。
他咬着牙的开始拿他的东西,她没有给他袋子,所以他把是他的东西就先堆放在沙发上,他根本没有心情,只是胡乱的抓一通,他只有一个意识,这个他所爱的女人将要走出他的生命。
“喂!”她阻止他道:“那个小象牙屏风是我到南非买回来的,那可不是你的东西。不过,如果你要的话,我可以给你留做纪念1”
他立刻把小象牙屏风放回原位,这里有这么多他和她共有的回忆,即使能带走有形的东西,但无形的呢?……这里有那么多他俩所共同拥有的喜怒哀乐,他带走这些零碎的东西只是更提醒他他失去了她。